原标题:空地协同的“信使” ——解码美军前沿空中控制作战
“在进入战场时，没有一个地面部队指挥官会对JTAC说‘不’，因为他们能呼叫来的不只是火力。如果要JTAC呼叫来一架直升机或固定翼战机，那么就知道没人会向我开枪了，因为敌人也非常清楚我们的空中力量。这无疑是向这一区域不怀好意的人发出一个强烈信息——在骚扰我们之前，最好考虑再三”
——驻阿富汗美国陆军卢克•哈得斯佩斯上尉
编者按：在阿富汗战场执行任务的美军步兵分队中，通常编有一类特殊士兵。他们同战友一样身穿沙漠迷彩服，手持M4卡宾枪，但他们却不属于陆军，而是空军编制。从近距离观察，就会发现这类士兵携带着不同的装备——包括一台多波段无线电，内置激光指示器的双筒望远镜，用于空地协调的“可穿戴式电脑”，一部手持GPS接收机，一个远程操纵视频增强接收器（简称Rover，将飞机上采集的全动态视频传输给地面部队）。其实，他们的真实身份是负责空地协同作战的前沿空中控制人员。本文就将带您走进这些“信使”的世界。
空地协同作战中的前沿空中控制（FAC）
近距离空中支援（CAS）与空中优势、空中遮断并称现代空军三大作战任务。其出现在一战，当时飞行员从飞机向地面扔迫击炮弹、手榴弹可以视为这种作战形式的雏形。最早英国人富勒在其著作《装甲战》中提出空中兵种要与地面兵种密切协同的作战思想，但第一次空地协同实战却是德国人在1918年春发动的鲁道夫攻势。
二战以来，CAS成为美国陆军火力支援的最重要部分，重要性甚至超过炮兵火力支援。无论在越南的丛林里，还是伊拉克的村镇中，抑或是阿富汗的山岳间，美军步兵分队呼叫火力支援的第一选择通常是空中火力，空中火力也经常是步兵分队唯一可以信赖的重火力。当然，CAS并不局限于固定翼战机，还包括武装直升机和武装无人机。在高度信息化的现代战场上，在空中盘旋的情报、监视和侦察（ISR）飞行平台与地面部队联络也是通过FAC。这使得FAC在美军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不过美国空军和海军陆战队对担负FAC的若干作战单位/兵种有不同称谓，如：联合战术空中控制员（JTAC）、空地联络员（ROMAN）、战术空中控制组（TACP）、终端目标攻击控制员（ETAC）和战斗控制单位（CCT）。
美军的空地协同有两种基本模式，一、是由TACP随同地面部队行动，按地面作战需要从地面指挥空中打击力量；二、是由FAC人员搭乘飞机在空中负责侦察和目标指示。
二战以来，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更多使用TACP模式，并沿用至今。飞行员或者具有飞行经验的军官担任TACP 联络官，与地面部队进行空地协同作战。这方式环节少，反应敏捷（只要附近有可供应招的空中力量），效果直接，在战场上取得了良好的效果。TACP 的缺点是观察和控制范围不超过地面部队的直接作战控制范围，对空中力量的调度容易陷入本位主义的陷阱，注重眼前现实和潜在的威胁，而对战场全局的考虑比较欠缺。在现实中，飞行员很不愿意和地面部队一起在战壕里行动，硝烟弥漫、弹片横飞的战场不是他们所熟悉的环境，有种“凤凰落架不如鸡”的感觉。TACP 相当于配属步兵的炮兵观察员，只是呼叫和指挥的是空中支援。
美国空军成为独立军种的指导思想就是作为独立战役方向作战，因此不满足于“依附于”陆军。TACP虽然比较简便，但其缺点也十分明显，其只能观察目视距离，控制区域十分有限，虽然可以坐车但其装备的通信系统的距离仍旧受到限制，由于其经常在前沿执行任务，会被敌方视为高价值目标而受到攻击。美国空军因此对空中FAC偏爱有加，如OA-10观察/攻击机既有即时打击的能力，又具有良好的战场生存力。但空中平台毕竟有隔岸看花的问题，而且脱离地面部队的FAC已经不再是真正的FAC，而是常规的空中搜索攻击的一部分。紧密伴随地面部队行动的TACP依然是不可取代的。
在英军中，FAC通常由陆军人员担任，皇家海军陆战队、皇家空军和特种部队也有FAC任务。合格的FAC人员在FAC岗位上几年之后轮换到其他岗位，英国的哈里王子就具有FAC资格。西方军队中还有一个轮岗制度，以熟悉其他专业或者友军中的工作环境，不仅加强对外专业、外军的理解，也加强人员层面上的联系。英国“鹞”式战斗机飞行员到美国飞F-15战斗机，美国的第82空降师的军士到英国皇家空军见习，加拿大特种部队也到美英特种部队交叉服役，并参加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作战行动。对地攻击飞机的飞行员也要轮岗，有时就客串FAC，这可以使他们更好地理解地面的作战环境和作战要求。
在英军FAC训练中，学员首先经过4周训练，有两架“隼”式教练机专门用于练习空地联络。然后有一个6个月的实习期，在此期间由教官在部队实地指导。实习期后，还要经受一周训练，然后才是考核、毕业。具有FAC资格的人员每12个月至少要在演习或实战中执行28次实际FAC任务，才能保持FAC资格。
美军中五类较易混淆的具备FAC功能的作战单位/兵种
JTAC负责导引战机在CAS任务中的行动，就像火炮前沿侦察兵一样。该兵种的特征也很好辨认，往往就是在TACP组中操作激光指示器在做记号的。JTAC的技能涵盖各种对空联络会叫方式、指挥降落、空投等等。一名JTAC要熟练掌握复杂的CAS、情报、监视和侦察（ISR）和普通的步兵战术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由于对JTAC的需要非常迫切，美国空军为了保证在阿富汗战场的JTAC，给其提供70000美元的服役津贴。北约通常将JTAC称为前沿空中管制（FAC）。
ROMAD实质上就是一名JTAC学员，可能完成了不少训练乃至实战，就是没有通过最后JTAC考核人员组成。JTAC跟ROMAD的不同之处，首先在于JTAC完成了联合终端空中管制员认证课程（JTACQC）。近年来很多地面单位配属的其实都是ROMAD，尽管这些“随叫随到”的空军人员有很多实战经验和成功导引，但是他们都没有完成上述课程这最后一步，不能完全胜任JTAC职务。
ROMAN与JTAC的最重要差别就在于，JTAC有“合法”下达投弹指令的授权（Cleared Hot）。通常情况下，由ROMAN将战机呼叫到交战地点上空，随后的工作便交给队友JTAC（实战中，他们可能相距几公里开外，而这个JTAC的决定也全部依赖ROMAD提供的信息）。JTAC核准信息之后下达攻击指令，然后就转向下一个任务。因此，在一个完整的CAS任务中，ROMAN和JTAC是依次共同完成的。
TACP在空军编制下的经常伴随其他军种作战提供地空联络。TACP通常是2个人以上的作战单位，所以冠以组（Party）。在一个TACP组里往往会有专门的一名JTAC和一名空军联络官（Liaison Officer，通常就是ROMAN），也是TACP里的组长。由于陆军对于合格JTAC的需求居高不下，很多时候步兵单位被指派到的往往是ROMAD。通常情况下TACP是个二人组，配给一个步兵巡逻队（一般是连、排级单位或更小），也会被指派给特种作战单位。TACP成员一般跟随派属单位共同行动。另外，TACP不只是美国空军唯一具有的，美国海军陆战队也有TACP类似功能的单位——终端目标攻击控制员（ETAC），不过其只具备TACP技能中的一项，TACP还具有指挥飞机起降、空投等技能。EATC的作战职能类似于JTAC，也许是JTAC定义涵盖下更狭义的一种技能。
CCT主要是在空军编制内作战，但是也会临时派驻到其他军种伴随，通常是空军特种作战部队的下属单位。美国空军特种作战部队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特别战术群STG，一类是特种飞行中队SWO，前者是活跃在地面的特勤人员，他们大体上由伞降救援兵、战斗控制兵（CCT）、战斗气象兵组成，他们主要执行CASR（战斗搜索与救援）、人道主义救援、特种侦察、空中战斗/交通管制、攻击区的评估与制定、命令与控制通讯啊什么的，
总的来说，TACP只是一个空地联合作战小组的名称，JTAC、ROMAN和ETAC是精确到单个作战人员的称呼，而CCT则是空军特种作战部队独有的兵种单位。
FAC人员的战术、装备与发展趋势
传统上，FAC靠话音呼叫上传指令，但随着数字通信的发达，文字通信正在开始补充话音通信。文字通信不仅避免了误解，也缩短了通信窗口时间，改善战场无线电频道拥挤的问题。说到误解，北约国家军队来源很多。虽然飞行员和FAC的教育水平较高，一般英语不成问题，但在战场压力下，碰到一方只能用英语作为工作语言，另一方来自英语国家，而且用常用俚语解释战场态势，还是会碰到语言障碍。口音则是另一个问题，即使在英语国家之间都有这个问题。而在分秒定生死的战场上，这语言障碍是很要命的。更先进的则使用图像通信，将地面观察到的图像上传，飞行员也可以将空中观察到的图像下传，两相确认。更进一步的是可以将制导武器的光电导引头的图像通过数据链中继下传到地面，看到瞄准的目标和接近情况。不过这虽然是一大进步，但还是不能解决全部问题。空中和地面的视角不一样，有时候看起来很不相同。还有就是距离问题，在200米距离上很显眼的一座红顶房子，在10公里外的空中看起来就是淹没在无数红点、黑点之中的普通房子。不过FAC的空地通信终端不仅用于上传地面目标指示和确认信息，还可以从飞机上下载空中看到的战场态势，FAC成为数字化战场的信息中枢。
FAC不仅为地面部队提供空中火力支援保障，还负责战场空中交通指挥和从空中获取战场信息。在小规模机降战斗中，FAC不仅呼叫空中火力支援，还引导直升机进入机降区，指挥机降。在空投补给作业时，FAC引导运输机的进入和空投。在有战场监视飞机伴随行动时，FAC要担任空中对战场态势的下载渠道。在有多种飞机共同提供空中火力支援和战场监视时，FAC还要指挥不同飞机在不同的高度和方向进入、退出战斗。
在使用中，FAC可靠前部署，引导飞机直接火力支援；也可以靠后部署，为更大范围的战场提供空中火力支援的协调。FAC可以呼叫三类火力支援，第一类是 FAC可以同时看到目标和飞机（包括飞机已经在已知空域待命），这是FAC靠前部署的典型工作方式。第二类是FAC不能直接看见目标，也看不见飞机，这是 FAC靠后部署的典型工作方式，或者是FAC被迫隐蔽在工事、房屋、地道里，只能根据直接或间接信息引导空中火力支援。第三类是FAC划定友军位置，并标出敌人的大致区域，空中火力允许对敌区自由射击，即所谓的“杀伤区”（kill box）方式。
CAS对空地配合的要求很高，炸弹或者导弹打错地方，后果十分严重。几十年来，北约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空地呼叫的机制，有明确的格式。北约标准格式是15行制，但美英和大部分北约国家都使用简化的9行制，即包括：进入点、方位、距离、目标海拔、目标特征、坐标、目标标定、FAC位置和撤离路线等。
传统的目标标定是口头描述或者用迫击炮打发烟弹，也可以用发烟罐标定友军位置，现在通常使用激光目标指示器、GPS坐标等。在夜间，还可以用眼睛看不见的红外标示装置标示，首先对空划圈，引起飞行员的注意，并且作为确立空地联络的方式，然后将红外标示装置指向地面敌我中间的地方，然后把光点逐渐移向敌人位置，最后停在敌人位置上，并和空中确认。
FAC的机动方式包括地面徒步，乘车和伞降等多种方式。长距离的运输工作使得小组装备更突出实用性：小组一般配备有高速全地形突击车辆，这种车辆马力强劲，可适应多种地形，可以携带2-3名人员，以及加装必要的支架携带大量的行动装备，配合高速的专用摩托车可以满足穿插敌后侦察打击任务，摩托车除去在动力方面的出色表现外，加装了尾排消音系统，可以有效的降低摩托车高速运行时发动机通过尾排发出的噪音，这些装备在阿富汗战场得到了充分的使用和肯定，而多用途地形车早在89年巴拿马行动中，得到了好评，不仅成为了战斗控制小组的移动部署车辆，同时他们还成为了转移伤员的重要工具。
FAC作为高技术兵种，携带的装备相当沉重。传统上FAC要携带空地联络用的电台和与地面友军联络的电台，因为空军和陆军通常使用不同的频道和通信方式。现在还要加上数据终端和野战规格的笔记本电脑、GPS、夜视设备、激光测距仪和目标指示设备、红外标示装置甚至数字摄影/摄象设备。由于FAC随地面部队行动，还要带上传统的地图、指南针甚至防水笔记本，还要带空军弹药手册，罗列各种弹药的用途、性能、杀伤半径数据。
FAC个人装备包括个人防护求生装备；个人战术装备；个人通讯器材等几个部分组成，由于在行动过程中除去携带必要的单兵装备和轻武器以外，很大的份额都要携带卫星通讯系统和无线电通讯转换系统，所以FAC往往以小组形式活动，单人也常常要跟随相应部队一起行动。FAC的单兵装具体现了高负荷，低负重感的要求，尽量减轻人员的长距离行动的负重感，多功能背包和包具也能满足人员在携带轻武器必备弹药和单兵装备同时携带足够必要的设备。在轻武器方面，FAC没有像美军其他特种部队对轻武器有着严格的梯度和口径划分要求，更大程度上他们采取了轻便实用的理论，弹药口径和行动配合部队一致，枪械也以突击步枪为主，从而降低人员负重要求。但在必要的敌后渗透任务中，携带有反坦克武器，作为人员紧急状态下的支援武器。而更多情况下人员还是使用M4系列的突击步枪，并且根据任务需要加装更为精密的夜用和白光瞄准装置，可以作为临时的远距离观察任务使用。
单兵携带的通讯装备分为两种，一种是具有和空军空中力量一致的卫星通讯系统，可以保证与空中人员进行随时的交换和沟通，同时还要携带地面部队内部的通讯系统，来及时进行情报和信息转换。在执行CAS任务中，多以小组行动的FAC会携带远程精确定位仪器，通过激光指示器为空军投放的精确制导炸弹进行地面目标指引。而作为小组行动，人员则各司其职，装备的搭配也会有所选择和调换，但是小组的装备突出全面性和长距离性，人员可以携带满足10天左右的任务器材，包括通讯器材和人员给养以及武器弹药。
FAC/JTAC的交战程序
FAC/JTAC最严格的导引方式是在经过风险评估后，要求JTAC必需以目视的方式全程确认攻击机与敌方目标。一般预设上都会采用这类方式，若指挥官与幕僚经过战术风险评估后认为：虽然在现况下，攻击机朝向的方位是能够确保一击命中目标并避免误伤友军，但在语言有隔阂（如美军呼叫其他盟军战机）对平台在恶劣天候下的性能、飞行员的反应力或地面部队有所疑虑时，便会选择这种以目视做为终端攻击导引的方式，其概略步骤如下:
1.JTAC以目视获取目标；
2.JTAC对攻击机送出CAS简报；
3.攻击机（以地图、电子图、前视红外设备或雷达等方式）确认目标坐标以及预期的目标区；
4.攻击机复颂并确认第四行（俯仰角）、第六行（目标位置）以及JTAC所提出的限制；
5.攻击机发出接近目标（Inbound）呼叫；
6.JTAC尽可能地将目标标定出来；
7.攻击机发出抵达目标呼叫，表示将为投射武器做出必要的机动；
8.攻击机以目视确认目标或JTAC标定的位置；
9.JTAC以目视确认攻击机；
10.JTAC将藉此确认攻击机的角度与方向，决定武器的撞击点，并确保不会波及友军；
11.JTAC将依前述判断，发出你可以投弹（clear hot）或任务中断（abort）指令；
CAS任务中的空地协同问题
即便对拥有高新技术的美国来说，CAS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实战中，由于TACP发错座标，导致战机将炸弹投向友军头上的误伤事件时有发生，而因情报迟滞及其他原因而放弃的作战任务比比皆是。CAS最大一个特点就是委托式指挥，授予TACP很大的权力，即所有进行其控制区的飞机都要由其指挥，因此TACP和FAC必须有较高的能力，所以现在TACP已经实际上成为特种部队的一员，且多由经验丰富的飞行员组成。为了避免由紧张造成话音传递的误差，从90年代起，美国在CAS任务中引入信息技术，即利用数据链将目标信息直接上传给攻击机。目前，美国正在进一步提高数据链的信息传递速率，诸如在对萨达姆以及儿子、卡扎维、本拉登和卡扎菲等一系列时间敏感目标的斩首行动中，从获取情报到白宫批准到战机投弹中间只有几分钟的间隔，而情报却在国家最高当局和最基层作战单位进行了多次的交流。其传递速度之快令人瞠目，而高速数据链等网络基础设施将给新时期的CAS提供强大的支撑。
此外，妨碍CAS不仅仅是技术，还有传统观念甚至利益碰撞。美国空军文化中，有一种空中骑士精神，自信过了头有傲气，总是希望靠着装备技术把与敌人进行正面交手，把敌人从空中打下去。虽然空军出自于陆军航空队，但CAS在空军飞行员眼里看来是脏活是累活，与从空中把敌人击落获取荣誉与赞扬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在执行CAS任务时，由于往往靠的太近，容易遭受轻型防空武器的威胁。
另外从心理上，空军对支援陆军也是很不放在眼中的，甚至到了不顾大局的地步。迄今为止，空军都有要把A-10机队全部退役的想法。对此，陆军威胁称，如果空军将A-10全部退役，陆军就接收并组建自己的固定翼战机航空单位（事实上，陆军已经有MQ-1C固定翼无人机队）。近些年，由于误伤事件频发，空军对CAS任务更愈加不积极。
相比之下，美国海军陆战队的CAS质量更高，他们有军种直属的航空单位，虽然飞机从总体上说不如空军，但海军陆战队飞行员和陆战队员的空地协同模式却更加紧密。每个海军陆战营通常都有一名FAC指挥官，他还指挥着另外两名FAC人员和三名JTAC。三名FAC人员通常来自三类不同的航空背景：一类是喷气战机（F/A-18和AV-8B）、一类是战术直升机（AH-1W和UH-1Y）以及战斗支援飞机（CH-46、CH-53、KC-130和MV-22）；而三名JTAC则来自炮兵背景。除了以上，每个陆战营也有8名联合火力观察员（JFO）派驻下属的连级步兵单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