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吃点毒药 能练成百毒不侵之体吗?

这么“锻炼”自己肯定不是好主意

在小说和影视中,有关毒药的情节常会令人着迷,但有时也让人深感困惑。解药解毒、“免疫”毒性、服毒假死,这些虚构作品的常规操作,它们在现实中真能实现吗?

毒药必有解药?哪有这好事

断肠草正是情花的对头克星,中了浊目香必须取得解药八宝莲花露……在武侠故事里,毒药和解药的关系就像锁和钥匙,每种名字酷炫的毒药总会配上一款特别的解药——若没有它,中毒者的性命必定不保。

但这和现实情况完全不同:其实,绝大多数毒物都没有特效解药。

大部分毒物其实并没有解药可以用 | 作者绘图

大部分毒物其实并没有解药可以用 | 作者绘图

现实中也存在一些对付特定毒物的解毒剂。例如,当常见药物扑热息痛过量中毒时,有一种对应的解毒剂名叫“N-乙酰半胱氨酸”。如果亚硝酸盐中毒,则可以用亚甲蓝来救治。如果是老鼠药“溴敌隆”中毒,维生素K1可以起到解毒作用。然而,和数量庞大的有毒物质相比,解毒剂的种类要少太多了。临床医学中对抗特定毒物的解毒剂只有大约40种[1],一家医院能够常备的解毒剂种类比这还要少一些。

不过,“没解药”可不代表无法救治。一方面,洗胃、活性炭吸附等手段可以去除消化道中的毒物,避免它们继续被吸收,血液净化治疗也可以清除部分已经进入人体的毒物。另一方面,进行对症支持治疗也可以提高中毒者生存的几率。

另外,现实中的解药作用也没有那么神奇。它们确实能对抗特定毒药的作用,但并不保证完全消除中毒症状。同时,解毒剂本身也有副作用。

毒素抗性:这个可以有

通过“锻炼”获得某种抗毒能力,就可以避免被人暗算,或者利用它给仇人下毒——这剧情是很精彩,但人真的能后天获得“抗毒能力”吗?

如果把范围放宽些,那么答案是肯定的——而且这种抗性你可能已经有了

我们小时候接种过破伤风疫苗,这种疫苗的作用就是让人免疫毒素。破伤风菌会产生让人肌肉痉挛的毒性蛋白质,而疫苗的作用正是让免疫系统记住这种毒素的样子,并产生抗体中和它的毒性。当然,疫苗让人接触的不是毒素本身,而是它的失活版本

打一针就能加毒抗性,是不是挺酷的?| pixabay

打一针就能加毒抗性,是不是挺酷的?| pixabay

那要是不通过抗体免疫呢?

当然,上面这大概还不是你想看的答案。我们熟悉的“毒药免疫”剧情和真正的免疫系统没什么关系,而是从小剂量开始服用某种毒物,直到机体对它产生耐受,就像《基督山伯爵》里写的那样。

这种对化学物质的耐受有时也确实存在。比如,在反复接触吗啡之后,人感受到的镇痛效果和副作用都会减弱。耐受一部分源于代谢的变化,另一部分则源于受体的改变。和对破伤风毒素的免疫相比,耐受的作用并没有那么充分。

对于药物,耐受作用可能会让治疗效果变差 | pixabay

对于药物,耐受作用可能会让治疗效果变差 | pixabay

人能通过耐受抵挡砒霜这样的经典毒药吗?我只能说缺乏证据,而且确切的证据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毕竟做这种研究也太违反医学伦理了。在体外实验中,确实发现过人类细胞对砷产生了一定耐受[2],但这是否真能预防中毒则不好说。

历史上倒是有不少耐受毒药的传闻轶事,比如“施蒂利亚食砷人”。19世纪有文献称,这群人平时闲着没事就吃点砒霜,他们能从小剂量一直吃到比致死剂量还多——并且看起来依然很健康。

19世纪书籍中描绘的“施蒂利亚食砷人” | J. H. Pepper, The Boy’s Book of Metals, p. 433.

19世纪书籍中描绘的“施蒂利亚食砷人” | J. H. Pepper, The Boy’s Book of Metals, p. 433.

然而,这传闻并不可信。一方面,“食砷人”吞下的是固体颗粒,毒物并没有充分溶解,实际没有达到那么高的剂量;另一方面,“食砷人”当中也有慢性砷中毒甚至死亡的案例[3]。

可以肯定的是,小剂量服毒也会带来危险,这么“锻炼”自己肯定不是好主意。由于个体差异,一些人在较小剂量下就会中毒。比如毒药马钱子碱,它的潜在致死剂量大约是50-100毫克,但也曾有一位不幸的成年人只吃了16毫克就一命呜呼[4]。此外,长期接触毒药也可能产生累积毒性。具体到砷,长期接触还可导致癌症[5]。

中毒假死:这太难了

最著名的“毒药假死”剧情来自《罗密欧与朱丽叶》:朱丽叶服下药水,脉搏停止跳动、没有一丝呼吸,就像真的死了一样。然而,就在42小时后,她又再次苏醒过来。

画家Francis Sydney Muschamp描绘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 artrenewal.org

画家Francis Sydney Muschamp描绘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 artrenewal.org

一些信源认为,莎士比亚此处写下的“假死药水”可能源于颠茄。而,这种有毒植物实际并没有“假死”效果:中毒者要么是陷入昏睡、仍有生命体征,要么是走向了真正的死亡。如果真的呼吸心跳近乎停止,脑组织也将迅速出现缺氧损伤,几十小时后再从这种状态恢复如初是办不到了。如果我能像朱丽叶那样从假死中醒来,恐怕是要立即把自己写成病例报告投稿《新英格兰医学期刊》——这么厉害的医学奇迹都实现了,还管它什么爱情呢。

颠茄(Atropa belladonna),原产于欧洲的著名有毒植物 | Kurt Stüber/Wikipedia

颠茄(Atropa belladonna),原产于欧洲的著名有毒植物 | Kurt Stüber/Wikipedia

在现代影视中,另一种被描绘成“假死药”的东西是河豚毒素。例如,在电影《美国队长2:冬日战士》中,就有利用“河豚毒素B”假死的剧情[7]。

河豚毒素是一种让人肌肉麻痹的剧毒,中毒者可能会动弹不得、呼吸衰弱、心跳迟缓。此时如果不仔细检查,中毒者可能确实看起来像是“死了”。但关键依然在于,这是非常危险的状态,要想从中恢复,需要立即进行积极的抢救。

这样看来,如果一定要借助河豚毒素上演“假死”再“复活”的戏码,虚构作品中的人物不仅要冒险服毒,还得串通医生,在监护之下使用才行。但在医疗监护之下,“呼吸心跳缓慢”和真正的死亡也变得差别明显,想蒙混过关就很难了。

对故事中的毒药描写,你还有什么想吐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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