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燃烧的岛群”第466篇原创文章，作者：群主飞龙。

全文共6262字，配图20幅，阅读需要17分钟，2021年4月8日首发。

前两天转载了Skycaptain兄的“击沉伊-1号潜水艇”一文，从盟军视角描述了这一事件，今天这篇是以日军视角写作，因为伊-1号被击沉在浅水区，有多达68名幸存者，而喜欢写日记和回忆录的鬼子们又留下了丰富的资料。

图1. 拉包尔港内的吕-107号潜艇和背后的“长鲸”号潜艇母舰

1942年7月，桥本以行在潜艇学校深造班卒业，被任命为“吕－31”号潜艇的艇长，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执掌一艘潜艇，上任后即卖力地率领手下进行操练。

有一天，横须贺军港附近的码头上突然来了一辆卡车，车上装满一袋袋的大米。指挥部派来的代表要求进行一次不寻常的试验：“用鱼雷发射管把大米射出去！”

这时，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战况对日军来说极其严重，以致潜艇在水面把粮食卸交给守岛部队都是非常危险的操作，所以就有人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桥本等人花了三天时间用各种方法进行了试验，在发射装满大米的饼干箱时，发现有三分之一的箱子都被鱼雷发射管内的凸起部压碎，大米撒得东京湾内到处都是。后来又试着把大米装在橡皮袋里放在甲板上，用专门的装置（套环）固定住。潜艇可在水下从艇内松开套环。最后还试验了把大米装在鱼雷形状的木筒内发射出去，但木筒也象米袋一样破裂了。

图2. 吕-101号潜艇，拍摄时间地点不明

在试验以前，桥本等人就知道这种木制“鱼雷”不管用，因为鱼雷都是用高压气体弹射出去的，否则无法克服舷外海水的压力，木筒经受不住这样大的压力，如果不用高压，又不能把木筒发射出去。

当时，瓜岛上的三万日军就是三万张嘴，已经陷入断粮的绝境。驱逐舰和潜艇成为给瓜岛日军运送粮食的唯一工具，在所谓“第三次总攻击”失败后，占领和利用岛上的飞机场事实上已经绝不可能。因此，守岛部队的命运，完全决定于潜艇能否将粮食运到那里。

图3. 海岛上的反坦克作战，本作像是描绘住吉支队的坦克进攻

在特鲁克的潜水舰队旗舰上曾举行了一次会议，会上讨论了当前的形势。各战队的高级军官和潜艇艇长认为运送粮食不是潜艇的事情，并且坚决反对为了给守岛部队运送粮食而派海军宝贵的潜艇去送死。但是潜水舰队司令长官宣布说这是天皇的命令，要不惜任何代价给瓜达卡纳尔岛的守军运送粮食。反对者都默不作声了，潜艇就这样变成了运输船。

当时，大部分潜艇都在太平洋、印度洋和澳大利亚海域。上述决心定下之后，它们都被抽调到瓜达卡纳尔岛海域。所有潜艇都拆去了一门火炮，每艘艇上只留下两个鱼雷发射管。拆除武器虽可以空出较多的地方来装载粮食，但却大大削弱了潜艇的战斗力。

1942年11月16日，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发布了一份号令，内容如下：

“潜艇应在布干维尔岛的布因港装载粮食，然后沿新乔治亚群岛西南的航线驶往瓜达卡纳尔岛的卡明波。每天应出动一艘潜艇。如果同时还有驱逐舰参加运输，则应为驱逐舰规定另外的航线和活动海域，以免影响潜艇的行动。

在有大量船只担任运输时，潜艇的运输活动可以停止。为了不影响我方袖珍潜艇的行动，所有航线都应从萨沃岛以南通过。粮食的卸载，主要应在日落后的黑暗时间进行。”

图4. 瓜岛西段地图，圆圈内即为卡明波湾，靠近埃斯佩兰斯角，为日军最后的控制地

虽然遭到了重大损失，但向瓜达卡纳尔岛运送粮食的活动，从1942年11月起一直持续到1943年2月初，即日军完全撤离瓜达卡纳尔岛时才停止，历时三个月。1942年12月初，有11艘潜艇按照与此相同的办法向新几内亚的布纳运送了粮食。

到1943年1月，约有20艘潜艇（包括最新的潜艇）担任运输工作，2月7日，日军全部撤出瓜达卡纳尔岛。此时，只有两艘潜艇继续向新几内亚岛运送粮食。

输送物资的方法也是在实战中逐步改进。最初，一包包大米从艇内传递出来，然后再搬到汽艇上。后来，日本人把大米装在橡皮袋里，固定在甲板上。由于橡皮袋漏水，因此从1月起用木桶来代替橡皮袋，如果潜艇在指定的卸载地点浮出水面会遇到危险，那么艇员可以从艇内解开桶的固定索，使桶浮到水面。

图5. 战后在拉包尔辛普森港内打捞出水的“载货管”

1月下半月，日军还在瓜达卡纳尔岛使用了一种被称为“载货管”的工具，卸载地点规定在埃斯佩兰斯角。“载货管”象是有甲板的登陆艇，可装载两吨物资，使用两具由鱼雷动力系统改造的发动机，航速3节，活动半径仅3650米，由一个人驾驶，驾驶者可以从处于水下的潜艇进入“载货管”内，这种出击方式跟“甲标的”的水下出击非常类似，但是显然“载货管”会比较昂贵。

图6. 从水下出击的“甲标的”或者是“回天”，小林晴久画作

在给瓜达卡纳尔岛守军输送给养时还采用过另一种方法：把粮食装在一种专用的罐子里，再用潜艇来拖带罐子。这种罐子能载50吨货物，并且能同拖带它的潜艇一起潜入水下。不过这种方法没有被广泛采用。

实际上，这种铁桶输送更多是以驱逐舰来进行，田中赖三海军少将指挥进行了四次这类铁桶输送，还爆发了一次埃斯佩兰斯海战，但是实际能送到瓜岛日军手上的铁桶寥寥无几，大部分铁桶都被美军以战斗机或巡逻艇击沉了。

1943年初，随着美军逐渐加强了瓜达卡纳尔岛的兵力，日本潜艇运输成功的机会愈来愈少。尽管如此，每天仍然有一艘潜艇给岛上守军输送给养，除此之外，别无它法。这种供应方法，一直使用到该岛的战事结束。

图7. 同属巡潜1型潜艇的大型潜艇伊-3号 ，注意前后两门140毫米甲板炮

1月24日16时，巡潜1型大型潜艇伊－1号在新任艇长坂本荣一海军大尉的指挥下离开了拉包尔，预计三天之后到达瓜达卡纳尔岛，利用夜间卸下供应品。在这期间，每隔一天都要向该岛输送一次供应品，因为一艘潜艇运去的粮食刚够岛上的三万名驻军两天食用。潜艇往返一趟需要四天时间。

离开布干维尔岛后，无论白天或黑夜，潜艇都在水下航行；只在需要充电时才浮出四小时。卸载地点仍然是卡明波湾，位于瓜岛的最西北角，岸上为日军控制区，但是海上的盟军活动非常活跃，空中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都是盟军的天空。

图8. 伊-1号的行动路线图

潜艇通常黄昏时在半潜状态接近锚地，并在仔细侦察之后通过礁脉。这次伊－1号仍沿常用的一条航道航行，并将在日落后接近。

1月29日20时30分，伊-1号趁着大雨冲入卡明波湾，在试图通过礁脉时，潜艇刚一升起潜望镜，就遭到在后面的一艘“盟军鱼雷艇”的攻击。鱼雷艇用机关炮射击潜艇并从1800米左右的距离上向潜艇发射了鱼雷。有意思的是，对手却没有记录这最早的“机枪射击”。

这些“鱼雷艇”实际上是新西兰海军第25扫雷艇队的“恐鸟”号（HMNZS_Moa T233）和“几维鸟”号（HMNZS Kiwi T102）扫雷艇，都属鸟级扫雷艇，标准排水量607吨，满载排水量923吨，航速13节。武器为1门102mm火炮，2门哈奇开斯2磅炮，1挺双联装机关枪，配备40~42枚深水炸弹，1942年以厄利空20mm高炮取代了双联装李维斯机关枪。

由于日军多次实施潜艇输送，盟军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不足千吨的这种小船正好是潜艇的克星，他们在这一地区刚好可以填补反潜力量的空白。

图9. “恐鸟”号扫雷艇，HMNZS_Moa T233

板本艇长立即放弃了通过礁脉的打算，没有等到潜望镜落下，他就下令改变航向，并下潜到27米的深度以便规避敌人的攻击。

几乎是刚刚潜入水中，深水炸弹就在鬼子的头顶上爆炸起来，使艇体发生了剧烈的震动。艇内灯光突然熄灭，配电板上的总开关被震掉了，所有电动机都停止转动，舵机失灵了，各种泵也停止了工作。

这些深水炸弹是由最早通过声纳发现潜艇的“几维鸟”号投下的，他们的瞭望哨报告说观察到潜艇下潜时扰动的发光微生物，将潜艇的轮廓清楚地勾勒出来，这对日本人来说是个致命的坏消息。

此时，潜艇的高压气管路也受到破损，蓄电池发生了故障，中央舱内乱成一团。潜艇失去了控制，以45度艇首纵倾沉向海底。没有固定好的货物和物品都向艇首滚去。板本艇长命令：“主水柜排水，全速后退！”

伊－1号的正常下潜深度为58米，这时深度计的指针已经在137米上。显然，在遭到深水炸弹攻击之后，深度计已变得极不准确了。正在被潜艇的急剧下潜吓得要死的时候，一名在艇尾掌管升降舵的水兵报告，深度计的指针不动了。

潜艇不久便开始上浮。这时有人报告：“鱼雷舱进水！”艇首的纵倾增大，装在艇上的粮食都滑向艇首。潜艇突然冒出了水面，但随即又沉入水下。由于艇首纵倾过大，潜艇实际上已不可能在水下航行。最后，潜艇触到海底。这时已经到了必须采取紧急措施的时候。

经过一番努力，潜艇终于在21时浮出海面，水兵们冲上舱面，操作唯一的甲板炮和13.2毫米机关枪射击距离其仅有1900米的“几维鸟”号。“几维鸟”号毫不客气地用自己唯一一门102毫米主炮和20毫米厄利空防空炮猛烈开火，同时发射照明弹呼唤同伴“恐鸟”号的到来。

图10. “几维鸟”号扫雷艇，HMNZS Kiwi T102

在跟水面军舰的战斗中，潜艇显然非常吃亏，舰桥上的人员除航海长酒井利美中尉（Sakai Toshimi）外都被打倒。酒井一面抓住舷梯飞快地滑到中央舱，一面高声喊道：“大家快拿军刀，大家快拿军刀！”这是艇内人员听到的第一件有关舱面情况的消息。

接替指挥的副长（海兵64期的水雷长枝贞义大尉）拿起军刀跑上舰桥，发现全体炮手都被打倒，板本艇长也不见了。他立刻召集了预备炮手。在朦胧暮色中，他发现潜艇左后方有一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进行射击的“鱼雷艇”。

图11. 日本海军的第二种军服（白色）和海军制式的军刀

伊－1号离开拉包尔时，左舷柴油机就不能工作，因此只能用一部柴油机航行，航速不超过12节，操纵十分困难。尽管如此，副长突然使潜艇向左转向，企图接近“鱼雷艇”。与此同时，“几维鸟”号也在艇长彼得·菲利普斯中校（Peter Phipps）的指挥下，对准伊-1号的舰桥方向撞了上去。

21时20分，撞击发生，“几维鸟”号的舰首撞中潜艇的舰桥左后方的位置。由于舰桥的阻挡，潜艇的140毫米甲板炮无法开火。航海长酒井是个剑术能手，他拿着军刀想跳到“几维鸟”号上去，但是扫雷艇的栏杆太高，他一只手抓住栏杆，身子却悬在空中，跳不过去。

此时，“几维鸟”号通过倒车脱离开了潜艇，再一次对潜艇开火。在日本人看来，周围大约有三四艘敌舰，实际上只有两条。过了不久，放在艇尾甲板上的摩托艇内的汽油被击中着火，明亮的火舌就象一个大火把，使盟军不用照明弹都能够清楚地看到潜艇，而潜艇却看不到他对手。

图12. 这幅画作描绘的正是“几维鸟”号撞击伊-1号的场景

新西兰人还打开了探照灯，用火炮和机关炮对潜艇猛烈射击。伊－1号用火炮和机枪回击，这一幕显得颇为滑稽，两条小艇像两支小狗围着一支大仓鼠撕咬，毕竟伊-1号可是3000吨级的大型潜艇，伊-1号边战边往海边艰难移动，试图搁浅。

“几维鸟”号又对伊-1号实施了两次撞击，第三次的撞击破坏了伊-1号的艇壳，进水造成右倾严重，“几维鸟”号的舰首和声纳也被撞坏，不得不撤出战斗，返回新西兰大修。

扫雷艇绕到潜艇艇尾，这里是潜艇的火力死角，因为在改造时为放置摩托艇而拆去了艇尾火炮。潜艇只能用机枪和步枪射击艇尾的扫雷艇，但是效果都不大。盟军的射击很准确，潜艇指挥室被打穿了许多洞。操舵装置也被打坏了，不得不改用人力操舵。

图13. 搁浅后的伊-1号潜艇艇首

日军记录，扫雷艇还对潜艇发射了三条鱼雷，一发140毫米火炮的炮弹击中了其中一艘扫雷艇，然后“该艇就在艇员的欢呼声中沉没了”。这显然是胡扯，因为两艘扫雷艇上根本没有鱼雷武器，盟军也没有哪艘军舰被重创，估计是日本人在编故事。

战斗中，2艘新西兰扫雷舰共发射58发102毫米主炮炮弹，有17发命中目标，另外7发可能命中。20毫米机关炮发射1259发炮弹，机枪发射3500发子弹。只有一名水兵，负责在“几维鸟”号上操纵探照灯的信号员坎贝尔•布坎南被步枪子弹击中，尽管身负重伤，他还是坚持操纵探照灯直至战斗结束，最后因伤势过重阵亡，战后被追授海军十字勋章。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苦战，伊-1号已经濒临绝境，水柜上到处都是漏洞，副长枝贞义大尉决定使艇搁浅，因此向岸边驶去。23时15分，潜艇在距离卡明波岸边约300米的礁石上搁浅，艇尾沉没在水里，而艇首则斜露在水面上，艇身向左舷倾斜。

图14. 另外一个角度拍摄的艇首残骸

上甲板的艇员立即离艇上岸，而舱内的艇员却没有能够逃出，因为海水突然涌入，堵住了他们的出路，活着的人在岸上集合到一起，他们一共只有两把军刀和三支步枪。次日早上，他们加入瓜岛的日本陆军。幸存者经过清点一共是68名，艇长坂本荣一大尉以下25人随艇阵亡。

值得注意的是，伊－1号虽然被打得到处都是漏洞，但仍然在水面支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是因为低压排水泵不间断工作的缘故。在正常情况下，低压排水泵只能连续工作15分钟，因为它很快就会发热。

图15. 似乎是搁浅数日后的照片，这堆残骸也分不清是什么

当潜艇快要沉没的时候，艇员就准备带出和毁掉秘密文件，但实际上他们只带出来现在使用的密码本，旧密码本还在艇上。为了不引起美机的注意，密码本只是撕成碎片埋在沙里，并没有烧毁。

“恐鸟”号一直在附近巡逻，直到日出后才派人登艇检查，他们发现了两名幸存者，其中一人被当场击毙，受伤的炮长及川攻（Kei Akaze）被俘，新西兰人还搜出了伊-1号的航海日志和部分海图。

伊-1号的幸存者倒是没遭几天饿罪，两天后的1943年2月1日，63名幸存者搭乘第一批的驱逐舰后撤回到拉包尔，他们立即遭到了询问。鉴于伊-1号上的密码本可能落到美军手里，指挥部命令艇员要把它们彻底毁掉。

伊-1号的久保木武夫（CPO Kuboaki Takeo）和另一名士官未能赶上驱逐舰撤离，留在瓜岛被美军俘虏。

图16. 第一次爆破安放的深水炸弹和炸药包位置图

2月2日19时，枝大尉率领2名军官和5名水兵，搭乘驱逐舰回到瓜岛，并换乘大发驳船将两颗深水炸弹带到伊-1号的残骸处。他们将深水炸弹和四个小炸药包绑在艇首和艇体下部后引爆，潜艇已经不可修复。

2月7日，枝大尉和两名军官又一次搭乘驱逐舰回到拉包尔，他们报告说未能彻底摧毁潜艇，需要考虑别的方式。

图17. 第二次出动582kong 的9架九九舰爆实施投弹的示意图

2月10日，第582海军航空队的9架九九舰爆在28架零战的护航下从布因基地出击，约在下午14时50分抵达，大多数舰爆未能找到目标，只有第3小队的二飞曹铃木义为（Suzuki Yoshitame ）投下的一枚250公斤炸弹命中潜艇指挥塔附近。

日本人的这些举动引起了美军的注意，他们决心详细调查这堆残骸。2月11日，一艘真正的鱼雷艇PT-65号靠近并检查了残骸。也是在同一天，日军第三次企图摧毁残骸。仍然由枝大尉出马，搭乘姐妹艇伊-2号从肖特兰出发，试图用鱼雷射击彻底摧毁残骸。13日日落后，伊-2进入卡明波湾，一度接近到距离海岸仅2公里的地方，但始终未能找到残骸。伊-2艇一直搜索至15日仍未果，因遭到美军鱼雷艇的深弹攻击而撤离。

图18. 2月11日，美军鱼雷艇PT-65上的情报人员检查伊-1的残骸

瓜岛日军撤离后，美军控制了卡明波湾，2月13日，几乎与伊-2号的到达同期，改装潜艇救援船“奥特兰”号（USS ORTOLAN（ASR-5））检查了伊-1的残骸，潜水员从指挥塔中打捞出许多被水淹没的文件，这些文件最后被转送到珍珠港。资料中共有五本密码本，包括一本已被新密码取代的JN-25密码本。其他有价值的情报还包括日本海军从1942年开始执行的无线电呼号（船舶和港口）列表。“奥特兰”号同时还打捞了在瓜岛海域沉没的数艘“甲标的”袖珍潜艇，为后世留下了珍贵的照片。

图19. 潜艇救援船“奥特兰”号水兵站在他们打捞出的一艘袖珍潜艇上面留影

1968年，伊-1号残骸上的140毫米甲板炮被运回位于新西兰奥克兰的海军博物馆成为藏品。1972年，澳大利亚寻宝者为了寻找有价值的金属，炸毁了伊-1艇残骸的舰首，因为舰首还有残留的鱼雷，因此发生了严重的爆炸。现在，那里潜艇的前三分之一被炸成碎片，但剩下的其余部分仍然完好无损。

图20. “几维鸟”号被撞坏的舰首，可见已经歪了

伊-1号的残骸仍在原地，艇首如今位于14米水深处，艇尾则位于27米深的水下。坂本大尉和24名水兵的遗骸可能还在艇上或附近的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