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曾经有段时间流行一个说法,说是未来的人头会比较大,四肢会变小。 想表达的无非是人的生活方式对人体结构和功能的改变,所谓“用进废退”。
和大脑不太一样,人可以选择思考或者不思考,但吃饭这个事,人恐怕没得选择。 饮食不节制食欲永远比胃大,消化系统工作量大负担重。 再加上缺乏运动、嗜食生冷、淋雨涉水、居处潮湿、思虑过度,人的中焦运转容易出现障碍,导致脾胃虚弱、痰湿蓄积的现象比较普遍。
有人说是脾虚生的湿,有人说是湿重困得脾,看似“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健脾利湿是普遍的治疗方向。 不过有的人虽说有改善,可总是不能完全摆脱。 《内经》说“治病必求于本。 ”健脾利湿不能完全解决就说明这个“本”还没找到,五脏之间相生相克,这个“本”可能牵涉到其他的脏,其中一个比较直接的原因就是肝,为什么呢? 我们先从五脏间的相生相克说起。
五脏间的相生相克
五行木火土金水对应五脏是肝心脾肺肾,按照这个顺序它们之间是相生的关系,比如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木生火,木为母火为子,木对火有滋生和助长的作用,放在五脏上讲,肝对心有滋养的作用,所谓的“母能令子实”。
从相克来说,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说的是它们中相隔的两种物质间一方对一方的制约而达到一种“和”的状态。 比如木克土,“木曰曲直”,木有“曲”和“直”两种性质,一个收敛一个疏泄,植树造林防止水土流失是木“曲”的一面,木的专性胜了土的散性; 同时树木可扎根土里能疏土,土壤不会板实不松,是木“疏”作用的体现。
从脏腑来讲,脾气虚,吃的不少但是吃完就拉营养留不住,一生气就拉肚子,相当于“水土流失”,除了补脾也要发挥木“曲”的一面,收敛的性质让木去抓土。 这时候要少食辛辣,少生气,防止木太过疏泄; 肝不疏,导致脾的运化功能不能正常发挥,好多东西容易积累,相当于土太实了,这时候就要发挥木“直”的一面去松土,去疏泄。
中医里的“脾”
中医里脾五行属土,指的也不完全是解剖学说的脾。《难经·四十二难》中:“ 脾重二斤三两,扁广三寸,长五寸,有散膏半斤,主裹血,温五脏,主藏意。 ”张景岳《类经图翼》说,脾“ 形如刀镰,与胃同膜而附其上之左 ”。《黄帝内经素问·太阴阳明论篇》指出:“ 脾与胃以膜相连耳,而能为之行其津液。 ”这些位置外部形态的描述都和胰腺非常相符。现代多认为中医里的“脾”包括解剖学的胰腺和脾。
脾是脏,为阴(腑为阳),阴是专管吸纳、吸收的,藏而不泻。 脾有什么功能呢? 主要生理功能在于: 脾将食物、水液化为精微,并运输至全身,哪儿需要送到哪儿。 比如我们的眼睛不干,鼻子有黏液,当吸进去灰尘,可以把它粘住,但不会鼻涕连天,这些都离不开脾。
食物进入胃后,在胃和小肠里进行消化吸收。 但必须依赖脾的运化功能才能将食物、水液化作精微物质“灌溉四旁”、散至全身。 故《素问·经脉别论》曰: “ 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
脾虚与湿
脾主统水,脾有运化食物中的营养物质和输布水液以及统摄血液等作用。 脾虚会导致水液运化失常,水液失于布散而生湿酿痰。 脾虚主要是脾气虚、脾阳虚。
脾虚有湿分为寒湿和湿热。 寒湿表现为脘腹胀满,口腻,脾胃功能虚弱出现消化不良、食欲不振,进食后有饱滞之感,口淡不渴,腹痛便溏,头身困重,或小便短少,肢体肿胀,或女性白带量多,舌体胖,舌苔白滑或白腻,脉濡缓或沉细。
湿热蕴脾表现为脘腹胀闷,恶心欲呕,口中黏腻,口渴不多饮,便溏不爽,小便短黄,肢体困重,或身热不扬汗出热不解,或皮肤发痒,舌红,苔黄腻,脉濡数或滑数。
脾虚生湿,脾先虚运化不畅而造成水湿的积累,这种病程较长,或因饮食或因思虑过度长期处在潮湿的环境都有一个积累的过程。 湿重困脾,特别是寒湿困脾属于寒湿内侵,中阳受困,属实证,病程短,一般是受到外邪的突然侵犯。
健脾祛湿为什么效果还不理想?
祛湿一般的治法是健脾利水、祛湿降浊。 寒湿以温化寒湿为主,湿热以清热通降,芳香化湿为主。
上面五脏间的相生相克说了,脾为脏,属阴,主容纳、吸收。 所以脾即可包容所有的营养物质同时也可藏污纳垢。 土太实了,就要疏土,这其实就是木土之间的关系。 肝木的疏泄会促使脾,木克土,肝克脾的关系正常了,气机正常运转了,利于从根本上健脾祛湿。
现代人肝气容易郁结不疏,肝的疏泄功能受到抑制,木和土的关系不和谐,所以如果脾虚有湿同时存在肝气不疏的情况,可以先疏肝再祛湿。 从舌象上来看,肝气不疏的人舌前端较尖,正常人的舌前端是平缓的。 如果脾虚有湿,可以结合舌象判断。
结语——
《黄帝内经》中,黄帝向岐伯提了个问题,大概是说: 为什么古人生病转移病人精神、调整气机,祝由就可以治好了,黄帝那时候的人内用毒药外用针石还有时能治好有时治不好?
岐伯的回答是: 古时候的人在禽兽之间生存,寒冷时靠活动让身体驱寒,炎热时到荫凉之处去避暑,心里没有眷恋牵挂,也无需追名逐利让形体劳累。 在这种恬淡的环境中,人能够精神内守,邪气无法深入侵犯。 因此不需要药物针石,只用祝由的方法改变精神就可以治病。
现在的人(黄帝那个时代的人)就不同了,内心忧虑,身体劳累,又不懂得顺应四时,常常违反寒热变化,再加上贼风虚邪不断侵袭,内部邪气深入五脏骨髓,外部损害孔窍和肌肤,所以人得了小病会加重,得了大病易死亡。 因此光靠祝由是无法治愈的。
黄帝时代的人亦如此,更何况我们现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