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枞阳汤沟遐想

枞阳县从卫星地图上看,一左一右,两边不大山相夹,上面平原抵达桐城太行山,下面平原随长江一马平川到大海,上下走廊状穿过,中间有了个白浪滚滚湖,长江是从安庆弯曲路过,到了枞阳直径而下分出两片绿叶。

枞阳,历史至今行政拆分合去,现在是铜陵市管辖,2015年前属安庆市,喜欢舞墨人更喜欢属桐城说法。桐城派,是清中晚期古散文流派,风格主要是合符当时清统治者儒家思想需求,以程朱理学观念述叙为主。语言则力求简明达意,条理清晰,又讲究逻辑性强性;抓住特征,精准写景传神,语言表达方式依然是我们现在的散文学习与借鉴。代表人物有,方苞、姚鼐、曾国藩、刘大櫆等。

刘大櫆(1698—1780),字才甫,一字耕南,号海峰,枞阳县汤沟镇祖居村人。恰巧杨君就是此地人也,清明季节与杨君兄姐三人回归故里,整理家当杂物,我坐在杨君家客厅里,似曾那三十年前我,吊儿郞当背着画夹,在这个村画皖南乡村的清明,那年那清明节气,天地皆清洁而明净,此时万物生长村子,让我这个山区长大人,此地广阔平整,村落田园平行,街道溪水相邻,溪水不深且可泛小舟,顽童放学收敛嬉闹,停下来看这陌生人在涂抹什么?

画什么好,汤沟镇视力所到之处都是黄橙、绿叶、池塘水面印映蓝天白云。田野嫩欲翠滴,田埂村道上牵牛村民,唱起本土的刚柔有致,俚歌俗曲回家吃饭。幕春盛典被金黄油菜花和绿色麦穗淹没了,融化了,煞是好看,就是无处下笔画什么好?惊慌失措的我,引来更多放学回来学生看热闹,叽叽喳喳,地指点我该画这里那里,就在这喧哗正急时,突然间寂静,同学们飞快散去,站在我身旁和顺可亲大叔,眼神清爽,微笑邀请我去他家吃午饭,谁有能力可以让学生惊骇跑去,唯老师者也,是杨君父亲教书先生,领我到这间房屋做客。

也许那时年少我的确不知道,除了是好吃,那时丰满几样菜都是他们家乡名产。几块豆干,“汤沟的豆干,项铺的生腐”在枞阳县家喻户晓的,它色彩如古黄铜包浆样,外温润橙皮色,方正大小入口合适,轻咬纯朴厚香,有豆腐细腻,也有地方独特的韧性。清炒藕心,枞阳湖池塘多,水系发达,自然盛产莲藕,南方菜系,川湘两菜以辣为主,粤淮两菜系,注重鲜活,追求本味平和,清明节气时藕心已长成六七寸,吃清炒藕心脆嫩甘露的甜,到嘴里又闻到有春天的清香。还有粉蒸黑皮猪肉,这种黑皮猪肉在我家乡七十年代就消失了,现在这是还有保存。煮米粉也是此地特色,浸泡、发酵、磨浆、蒸煮等工序与我家乡相同,但我家乡做外形更精致美观。珍珠圆子,与其它地方不同,是用糯米粉加山芋粉捏造而成,蒸好放在桌子中心,闪亮珍珠般光泽,客主老少皆爱享受美味。

玄奘大师在《大唐西域记》里说,沙则流漫,聚散随风。人们都用此印证玄奘大师,取经遇到沙漠时困难,我看到是大师的禅机悟性。岁月蹉跎中,每个人都有各自不样家,长大人都想尽快造就心里家,但走到天涯海角,忘不了这个家,小时生活在父母身边家。幼儿时玩耍时摔跤,跑回家求得父母安抚家;年少读书时受委屈,溜回家中家,寻得父母安慰家;长大成人后工作不顺心,狼狈逃回家,安然度过难关家;结婚生子后,当我们推开这扇家门,年迈父母在家的气氛就是平静、温馨的港湾。父母在,家在,父母亡,家也自然亡,哪怕这房子何等金碧辉煌,众多兄弟姐妹何等相亲,没有了父母家,就失去了支柱灵魂。

坐在杨君枞阳汤沟老家厅内,遐想起了这些。杨君兄弟姐妹从这间房屋走出,有东到苏州,南在东莞,近在枞阳县城,都已安家乐业,这个家已是他们心里符号,时常萦绕在他们梦境中,儿时自己年过年过节,温暖灯光下围绕坐在四方桌边,父亲含笑坐在中央,一起等待着母亲烧好,一道香满人间家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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