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确定爱你的,我是真的快乐的
你能给我的并不多,然而一切很值得
挂掉电话的时候,她细想,过去两年,她到底在做什么?
挥别一段感情,两个月来,她首次感到舒畅。甚至想起当初听到『分手』两个字的错愕和眼泪,都不禁笑了出来。
到底为什么会哭?又是为了什么哭?
不甘心还是不愿意?
她不知道。
她知道,她累了。不想照顾着一个情人像是照顾小孩一样。得到回报还好,重点是,被当作理所当然。爱情,昏了头,就什么都是天经地义,清醒后,才发现什么都是狗屁不通。
认识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他的率真和体贴,殊不知,这些可以假装。
同居的第一天,习惯着空间里有他的味道和笑声,殊不知,最后变成厌烦。
她开始讨厌他的懒惰,明明喜欢被慵懒躺在沙发的他一把抱进沙发里温存,可是发现他的懒骨头支撑不了两人世界,都是她在支撑。
她厌烦着自己的啰嗦,嘴巴念着明明讲过好几遍好几遍的话,却得不到实质的回应,好好好,听在耳朵里刺耳的要命,她不想变成唠叨的老太婆。
[怎么了?你今天不用上班?]
[那间公司烂得很,老板又机车。]
她错愕看着他卷缩在沙发,视线一秒都没有离开手机萤幕。
[又辞职!已经换了多少工作,这样要怎么生活!]
[你工作不是做得好好的,省一点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靠我就够了?]
[好好好,就是你付出多一些而已啊。干嘛计较。]
[我付出多一些,应该是都是我在付出吧!]
[好好好,如果你那么委屈,我们就不要在一起啊。]
她听着他率真的说出他们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不适合,就分开。
[什么……你现在是要跟我……]
[好好好,其实你也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对吧?]
她还想说什么,就看见他笑嘻嘻的接起电话,然后抓起一件外套,一阵风似的经过她身边,留下错愕的她默默地流下眼泪。
付出了那么多,也比不上一开始就拥有比自己多的人。
她抱着自己在空荡的卧室哭泣,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爱情应该是要一起努力,她为什么傻傻的努力,得到的是,条件比她更好的人拿走她的爱情。
一个礼拜后,他开着新车出现在她面前。关门刹那,她瞥见一位陌生的长发女子坐在车里。
[还给妳吧,这样你没有理由再说什么。]
她看着掌心的钥匙,这是他们同居小屋的钥匙,他是真的要离开。
[为……为什么?]
[我也不想老是被你念啊,很烦,或许我们就是不适合,不过我们有过快乐时光,对吧?]
她哑口无言,快乐时光?可是她现在想起来的都是残破不堪的吵架画面和冷嘲热讽的言语。
到底当初为什么会在一起,相爱的证明是什么?
她看着他脚步轻盈的走向被阳光照得发光的新车,咻——引擎声带走她的爱情。她颓然的看着远方,似乎想要厘清这一切只是难笑的谎言。他会回来,继续爱她、宠她;逗她笑,但是,她真的想要这样的爱情吗?只有快乐,除掉虚荣的快乐,爱情空虚的可悲。
但是,还是很痛,毕竟真真实实的爱过。
她哭了好几个晚上,喝醉好几个晚上,失眠好几个晚上。
终于,她开始放下了,明白那段感情,彼此都只是在各取所需。所以她振作的面对没有依偎的夜晚,紧紧抱着枕头好好的睡。一天两天三天,她不会在莫名其妙地想起他的温柔。
两个月后,电话响起。
[……嘿,最近好吗?]
[……。]
[没什么,朋友约说要一起野餐,问问妳想不想一起去,记得你很喜欢往大自然跑。]
她是喜欢,也是因为这个喜欢,连带喜欢上他。因为他总是会体贴地为没有任何准备的女孩子,准备好一切。
[怎么找我?]
[……。]
她感觉到另一头短暂的沉默。刹那间明白了一件事。不等他开口,她就自顾自地说。
[因为大家都有伴,你不想丢脸所以东找西找吗?还是你跟现在的女友已经闹憋扭了,一起出去也尴尬,怕她也像我一样念东念西吗?]
[不是的…‥我……]
[我没空。]
说完就挂掉电话。她颤抖着手紧紧握着电话,深深吸吐,然后踫出一声爆笑。
花心的人,爱情里能够付出的只有甜言蜜语。
认真的人,爱情里付出的却是全部的自己。
看清了一个花心了人,就不会再为了逝去了爱情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