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3月22日报道 美国《外交》双月刊网站3月15日发表题为《民主的真正守护者是其公民》的文章,作者为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高级研究员乔纳森·施莱费尔,全文摘编如下:
“我们人民”在民主理论史册中的名声不好。从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到亚历克西斯·德托克维尔,许多思想家都认为“过度民主”是对“美国民主”的最大威胁。就在2019年,哈佛大学学者史蒂文·列维茨基和丹尼尔·齐布拉特在他们的畅销书《民主是如何消亡的》中呼吁美国政治精英充当“民主的保护伞”,同时警告,只有他们“宽容和克制的准则”才能确保美国人“避免曾经摧毁其他民主国家的党派死战”。
这种想法很美好,但事实证明,精英的意志恐怕并不比乌合之众的意志更可靠。开国元勋们错误地相信了政客们的善意,结果之一就是臭名昭著的美国选举人团制度。汉密尔顿解释说,各州挑选的具有“洞察力”的人士会在“选举人团”会面,理性地展开审议,选出总统。这一过程将确保“品行端正,总统职位绝不会落入任何完全不具备必要资格的人手中”。
事实证明,政治精英未能有效地捍卫“民主”,重要原因之一是他们岗位职责的第一条就是追逐权力。近几十年来,美国共和党领导人放弃“民主”准则的行为尤其令人震惊,但民主党人马上也参与了进来。什么能阻止他们?
结果就是“我们人民”。注重维护“民主”而不是权力的公民是最后的保障。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美国两极分化的弊端不是始于选民,而是始于政治精英,是他们将自己的选民基础推向极端。政府越是能直接回应人民,“民主”就越安全。
美国人经常听说,意识形态两极分化加剧是美国政治弊端的根源。这都是拜党内精英所赐。两党的大多数选民目前都以压倒性多数支持种族间婚姻以及女性在政治和商业领域发挥平等作用——而这些议题都曾导致国家愤然分裂。在移民等公民确实存在分歧的议题上,美国人总体上并没有进一步分裂,而是“分别加入了”相互敌对的民主党和共和党阵营。政治精英精心安排了这一过程。精英比大多数选民分裂得更早、更快、更极端。国会的意识形态两极分化肇始于民主党人左倾的20世纪50年代,70年代随着共和党人右倾而大行其道。但就普通选民而言,在美国全国选举研究的民调中自认具有强烈党派倾向的受访者比例在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稳步下降,直到80年代才开始上升。
党派两极分化未必是个弊端,但当政治领导人在权力斗争中利用它的时候,它就成了弊端。
恳请政治精英遵守列维茨基和齐布拉特所说的“宽容和克制”准则并不总能奏效。从定义看,准则不可执行:一旦权力斗争扎根,准则就会接连瓦解,把精英政治吸入一个破坏性漩涡。任何听任小群体争夺权力的政治制度都无法免受这种动态的影响。
诚然,非精英民主党人与共和党人之间的敌意已经恶化到了危险的程度。《波士顿环球报》专栏作家戴安娜·黑桑在对500名民主党人、共和党人和独立人士展开的民调中发现,民主党人嘲笑共和党人搞种族歧视、没受过教育、厌恶女性、应该受到谴责,共和党人则批评民主党人可憎、激进、歇斯底里、疯狂和极端。
但精英必定会推动这样的敌意。如果不是当时的总统特朗普推波助澜,国会大厦1月6日原本不会遭到攻击——或者原本会以失败告终。
佛蒙特州参议员伯尼·桑德斯鼓动的左翼年轻选民和簇拥在特朗普周围的右翼年长选民都感到愤怒,因为几十年来的新自由主义政府推动了一种全球化和放松管制的模式,这种模式创造了顶层的过高财富,同时伤害了许多人。这些群体感到不仅在经济上受到伤害,而且在政治上被边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