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补壹刀】;
执笔/李小飞刀
中国大陆赠送给台湾的大熊猫“团团”19日下午停止心跳。
从今年8月份出现癫痫症状以来,团团的病情就揪紧了两岸许多人的心。
它离世的消息公布后,两岸网友纷纷留言悼念,岛内不少政治人物也表达了哀思。
在一片不舍中,台湾文化部门前负责人、作家龙应台却说起了怪话,她在脸书上连发数条长文,称台北市动物园可以主动联系北京,建议他们再慷慨赠送一只“黑白无常”来做“和平大使”。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两岸民众愤怒,或许是感知到惹了麻烦,龙应台随后悄悄把“黑白无常”改成了“黑白肥肥”。
在她作出这番修改之后,微博上还有“龙粉”为龙应台辩护,称龙写的就是“肥肥”,那些指责龙的声音是“可怕的别有用心”。
然而他们不知道,脸书是可以查看编辑记录的。
而且,龙应台洋洋洒洒,也根本不是一处“笔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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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一生,见证两岸关系”,台湾《联合报》20日一篇评论称,“团团”“圆圆”不仅带来可观的观光、经济效益,还变成孩子心中的大明星、两岸和平的使者。
2005年,时任国民党主席连战开启两岸“破冰之旅”,大陆方面决定赠送两只大熊猫给台湾。
在2006年春晚“大陆同胞向台湾同胞赠送大熊猫”活动中,收到超过1亿则观众短信及电话,票选结果将两只大熊猫命名为“团团”“圆圆”。
但因岛内政治因素干扰,“团团”和“圆圆”直到2008年12月才到台湾,并于2009年大年初一正式对外亮相。
赴台首年,台北市立动物园入园人数高达360万人次;2013年“圆圆”产下“圆仔”,再次掀热潮,动物园相关商品卖到缺货,周边商品产值将近5亿元新台币,更创下420万游园人次的纪录。2020年,它们喜迎第二胎“圆宝”。
野生大熊猫的平均寿命在15到20年之间,不过在人工养育的条件下,也有大熊猫可以活到30岁。今年8月,现年18岁的“团团”首次发生癫痫,园方为“团团”进行CT断层扫描检查,推测脑部肿瘤概率很高。
8月底“团团”再次发作,两岸开始密切保持沟通。9月下旬,四川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成立了专家组。
经过抗癫痫药物治疗,“团团”情况一度好转,园方还抱着能完全治愈的期待。不料10月16日病况急转直下,出现后肢无力、食欲不佳等状况,活动力也大不如前。
园方当时称,“团团”第二次磁振造影,病灶区域明显扩大,病程进展快速,脑部恶性肿瘤的机率大幅提高,但因为没有做侵入性的切片检查,仍无法百分之百确认。
园方称,“团团”麻醉后心跳和呼吸次数明显变慢,代表它身体状况不好,无法负荷药的剂量,而脑部病灶位置很深,如果冒险做切片检查,恐怕会不小心伤到正常的脑组织,对于病况目前没有具体的治疗方式,认为情况不乐观,恐怕剩不到半年。
园方不敢动刀处置,认为连大陆都没有为熊猫开脑的经验,如果冒险动刀,“可能就这样没了”。
此前两岸专家一直保持着视频会诊,10月下旬,因“团团”病情加重,台北市政府向陆委会申请大陆专家赴台,参与“团团”的治疗和护理工作。
11月初,两位大陆专家吴虹林、魏明赴台,并与台湾方面多次观察会诊后认为,“团团”的状况稍有改善,但由于无法准确判断病因,同意继续维持舒缓治疗的方式。
园方也解释称,两岸专家面临最大的问题,是不能准确地判定“团团”的病因,而“团团”的身体情况又不适合再进行麻醉或侵入性检查。因此双方达成共识,将继续维持舒缓治疗,并继续追溯病因,以争取更好的治疗方案。
到11月19日凌晨1点5分、1点56分及3点54分,“团团”癫痫再度发作,医疗照管团队虽为“团团”注射抗癫痫药物,但“团团”发作的症状仍持续间歇性地发生,在兽医师数度补强抗癫痫及镇定药物后,直到早上7点3分癫痫症状才暂歇。
园方说,随着癫痫发作的密度和频率明显增加,医疗照管团队发现短效型的抗癫痫药物已无法有效抑制“团团”癫痫发作的状况。
每次癫痫发作时,虽然兽医师都会立即给予抗癫痫药物可暂时舒缓“团团”不适的症状,但进食量早已降低。好不容易苏醒后,也一直趴着休息,显示身体非常虚弱,更完全无法进食。
园方提到,随着癫痫发作的频率增加,“团团”的生理和精神状况都每况愈下,其他重要指标如血液检查结果,也显示它的健康情况一直在走下坡。
医疗照管团队帮“团团”进行断层扫描(CT)及相关生理指数检查后研判,病况已不可逆,即便想办法让它从深度麻醉中苏醒,也难再有品质地自主生活,因此,医疗照管团队在百般不舍的痛苦中,决定让团团在麻醉中沉睡、不再继续痛苦。
19日下午1时48分,“团团”心跳停止。
从台北动物园方面这几个月来持续公布的信息看,“团团”的病情进展以及救治过程是比较清晰和公开的,两岸专家也为挽救“团团”尽了努力。
不幸的消息传出后,两岸都沉浸在不舍中。
台北动物园的照养人员多难掩悲痛,称“团团”是标准的“模范生”,是憨憨的乖宝宝,早上都会把脸贴在栏杆上变成“菠萝面包”,就是想第一时间迎接保育员。
吴虹林、魏明也回忆,11月初赴台探视期间,“团团”非常争气,不仅爬起来进食,还乖乖接受喂药,对于各种治疗相当配合。
国台办发言人朱凤莲表示,“团团”患病后,两岸同胞都很关心,大陆也应邀派出两名专家赴台,感谢两岸专业团队尽到的努力,希望两岸继续做好大熊猫的保护和交流合作。
她说,14年前大熊猫赴台是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重要象征,许多两岸民众对“团团”表达哀悼,大熊猫值得两岸珍惜。
台湾陆委会也表示,对于“团团”不幸离世感到不舍,它在台北市立动物园十多年,带给许多台湾大小朋友欢乐及美好回忆,也让大家对大熊猫有更多了解,有助于两岸交流。如果台北市政府及园方拟邀请大陆专家来台参加相关纪念活动,可以提出项目申请,陆委会将提供必要协助。
中国国民党前主席连战办公室表示,连战对“团团”离开大家相当不舍并感到遗憾。期待日后能再有大熊猫赴台,让大熊猫在台繁衍、持续扎根,两岸关系也早日春暖花开,持续和平交流。
马英九办公室也发新闻稿表达哀悼,感谢“团团”来台14年与许多台湾大小朋友相会,带给台湾民众许许多多美好的回忆。称“团团”“圆圆”象征两岸大交流时代,两岸人民情感的真挚交流互动。期盼未来两岸之间能有更多的“团团”,促成两岸融合、人民交流,也期盼蔡英文当局落实推动两岸民间交往,化解两岸对立。
台北市长柯文哲也在脸书发文送别团团,表示“谢谢团团十多年陪着许多台湾人的成长、欢笑,台北市立动物园因为你更丰富美好,我们的记忆也是。团团再见”。
对“团团”离世,“绿营”及民进党当局一言不发,引起岛内一些人士的愤怒。
台湾中广董事长赵少康追悼说,“团团”“圆圆”至今已经陪伴台北市民超过14年,尽管当时民进党因为意识形态无所不用其极的杯葛(抵制)、阻挡、拒绝,甚至在这次病危时,台农委会副主委还要让对岸“拿回去”,实在令人痛心。
团团不是民进党口中的“统战的象征”,而是团结与友谊的象征,谢谢团团在生命的最后一段,“让两岸的良心超越政治”。
赵少康批评,美国总统拜登饲养13年的德国牧羊犬“冠军”离世,蔡英文在第一时间立刻留言哀悼,陪伴台北民众14年的大熊猫“团团”不幸因病离世,蔡英文到现在都无动于衷、不闻不问,连一句悼唁的话都没有。
赵少康还称,蔡英文对“冠军”的热情与对“团团”的冷血,实在有天壤之别。一个人的意识形态能把最起码的人性都淹没,真是可悲可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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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可惧的,可不止蔡英文。
这两天,龙应台突然在自己的脸书上连发数文谈及“团团”。
她先是表示,团团离世,让她黯然。
随后她又话锋一变,称“团团”的到来曾经蕴含着两岸人民对未来安危的想象,“人与人的仇恨”是不是可以被大熊猫的纯真融解一点点?
龙应台说,“团团”是时代的目击者,十四年后当它闭上纯洁的眼睛时,两岸之间已经是“兵凶战危”。
龙应台怪里怪气地说,“或许”台北市动物园可以主动联系北京,建议他们“慷慨”再赠一只“黑白无常”来做“和平大使”。
洋洋洒洒扯了半天之后,龙应台在文末图穷匕见,她直言自己对“中国的情感是有条件的”,重点不在“团团”“圆圆”,也不在民进党,而在于“文明”,在于能不能用“文明”来说服她支持统一。
她嘴里所谓的“文明”,无非是西方式的“普世价值”。
在另一篇脸书中,龙应台又说,当时大陆赠送给台湾的除了“团团”“圆圆”,还有30株珙桐树。
龙应台介绍说,大熊猫和珙桐,都是法国传教士、博物学家谭卫道(阿尔芒·戴维德)发现并带入科学研究和大众视野的。
结合她一贯的调性,龙应台的意思大概是说,今天被我们尊为“国宝”的生物,当年都是由西方人先发现的,这些功劳现在被“排外”的“义和团”们选择性遗忘了。
龙应台挑这段历史来说,恰恰证明了以她为代表一些人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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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认识大熊猫确实是从戴维德开始的,但戴维德给大熊猫带来的绝对不是“文明”。
19世纪六七十年代,戴维德在华传教期间,得知四川宝兴一带动物种类很多,有一些是人们尚未知晓的珍稀物种,便从上海到达宝兴。
1869年春天,戴维德路过一户姓李的人家,突然看到挂在墙上的一张黑白相间的奇特动物皮。主人告诉他,当地人叫这种动物是“白熊”“花熊”或“竹熊”,它很温顺,一般不伤人。
戴维德异常激动,他估计这种动物“将是科学上一个有趣的新种”,将填补世界动物研究的一个空白。戴维德雇佣了20个当地猎人展开搜捕。随后,猎人们送来了第一只小“白熊”,遗憾的是,猎人为了便于携带把它弄死了。
1869年5月4日,戴维德捕到一只“竹熊”,取名“黑白熊”,戴维德决定将它带回法国,可还没运到成都就奄奄一息了,戴维德只好做成标本送到法国巴黎的国家博物馆展出。
博物馆主任米勒·爱德华兹认为:它既不是熊,也不是猫,而是与中国西藏发现的小猫熊相似的另一种较大的猫熊,便正式给它定名为“大猫熊”。
这一发现在西方世界引起轰动,一批又一批的西方探险家、游猎家和博物馆标本采集者来到中国偷猎这种珍奇的动物。其中包括美国罗斯福总统的两个儿子西奥多·罗斯福和克米特·罗斯福。
两兄弟在四川开枪打死一头大熊猫,做成标本带回美国。以后又有德国、英国等国的探险家猎获大熊猫,一时间不少西方国家的博物馆里都有了大熊猫的标本。
当时,中国人对大熊猫的了解还几乎为零。猎人可以任意捕猎这种“熊”,政府也没有任何保护的规定和措施。这给西方偷猎者提供了便利,各西方大国竟相到中国捕捉大熊猫,从1936年到1941年,仅美国就从中国弄走了9只大熊猫。
二战结束后的1945年12月,英国人又通过外交途径,组织了一支200多人的队伍,到汶川进行大搜捕,终于捕获到一只大熊猫送到英国。直到20世纪40年代开始,国民党政府才开始限制外国人的捕猎活动。
造成大熊猫濒危的原因很多,但过度的捕猎绝对是一个重要因素。根据大熊猫生命表分析,它们一个世代约需12年,种群增长很慢,如果大量捕捉,即使在保护得好的情况下,也需要几十年才能恢复。而仅依据有限的档案数据显示,1949年前,汶川县草坡乡这一处地方,英、美等西方国家收购、捕捉大熊猫活体(不包括猎杀)就达20多只。
而大熊猫真正被当做濒危动物得到悉心保护,都是1949年之后的故事了。
龙应台口中的“普世价值”带给大熊猫的,是自由与幸福吗?
龙应台口中的“小民”,能给大熊猫带来安全与尊严吗?
这是中国人用沉重的历史与牺牲得出的答案,不是龙应台一句轻飘飘的话能够推翻的。她又想用这些轻飘飘的东西挡在两岸之间,也太自不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