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家创立于武汉的企业，石墨文档创始人兼 CEO 吴洁比常人更深刻地感受到了疫情的冲击。他们在武汉设有办公室，不少员工也是从武汉过来，“无论是个人还是家庭都承受了挺大压力”。

好在，这家是一家在线协作文档的创业公司，几乎没有什么过渡，他们无缝转换到了远程办公的模式。

成立 6 年，石墨文档走出了一条克制又谨慎的发展之路。2014 年成立之初，国内还没有什么协作办公的概念，他们得一步一步蹚出来。那时他们是“小而美”的代表，拥有着极简的界面和克制的产品，用户像“自来水”一般口口相传。

然后，巨头入场，他们从一条山涧小溪忽然涌入了汹涌的大河之中。“我们不再叫小而美的公司”，吴洁在当时对媒体说，他们试图对外展示自己的肌肉，用户群体开始从中小企业向大中型企业渗透，还包括不能透露姓名的上万人企业，“小这个词不太适合我们了”。

现在，石墨文档的注册用户达到5000多万，大中型企业已经是他们主要的客户群体之一，他们很少再刻意地去“秀”肌肉。

“任何一个领域都有竞争压力”，吴洁说，他也焦虑过，在巨头入场的那个春节。后来他想通了，觉得一切都要靠产品说话，“我们能支持上万人在同一个 Excle 表格里操作，支持上百万单元格的云端运算，我们是在云端 Office 层面做得最深的”，他说。

他也不害怕竞争，“巨头入场后，我们的增长并没有停止，相反我们增长得更快了”。

年初的疫情，让石墨文档的流量激增，注册用户量增长达到平时的五到六倍。疫情爆发之初的 2 月份，他们完成了数千万美元的 B+轮融资。

11 月 8 日，石墨文档创始人兼 CEO 吴洁参加了 2020 凤凰网科技创新趋势论坛的“云上的世界”环节，探讨在线协作的未来。

2020 凤凰网科技创新趋势论坛由凤凰网、凤凰网新闻客户端主办。本届论坛主题为“逆势而起、砥砺前行的科技力量”，论坛邀请了多位学界人士和企业领袖，以期凝聚各方智慧与共识，为大家深入剖析不寻常时期下中国科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展望中国科技产业的未来。

以下是凤凰科技与吴洁的对谈（有所删减）：

凤凰网科技：这次疫情对整个移动办公产业带来了什么变化？

吴洁：变化还是挺大的。之前，大家（常）觉得远程办公离自己非常远，但疫情迫使人们在家里办公，远程办公成了一个必需品。这时，无论是组织还是个人，都需要使用远程办公的工具。那个时候我们的用户量也涨得非常快，基本上是平时五到六倍的增长。

凤凰网科技：五到六倍的增长最后留下了多少？

吴洁：大部分都留下来了，成为了活跃用户，小部分有跌落。但人们对远程办公有了新的认知，发现远程办公时大家的效率不一定是变低了，有了远程办公之后，大家无论是在一起办公还是居家办公，效率都是提升的。

凤凰网科技：协同办公的市场是有一定的先发优势的吗？

吴洁：有一些先发的积累，但是我觉得还是要看这个长期的方向和在这个上面长期的结果。

凤凰网科技：巨头进来之后，会不会更焦虑？

吴洁：肯定有过，每个团队它面对竞争特别是巨头竞争的时候都会有一些焦虑。但是我觉得主要还是调整好心态，做好自己的事情。我们的方向并不一定跟巨头的方向是完全吻合，大家想要的东西也不太一样的，我们对于企业服务专注的长期投入，是我们的非常深入的方向。

他们会在用户量上可能有优势的，但是我们会在这个领域做得非常专注、非常深入，去把企业所需要的很多深入的场景和性能、功能、服务做好。

任何一个领域都有竞争压力，关键是在于你是否足够专注，你是否积累足够深。我们只要保持快速发展，一定会有价值。在创业很多领域，并不是说你一定要打败所有的竞争对手，大家都可以发展，只要不被打败你就可以发展。

（并且）在巨头进场之后，其实我们增长并没有停止，相反我们的增长更快了，这就说明大家并不是你死我活的一个过程。

凤凰网科技：零和博弈。

吴洁：对。大家是在自己的发展轨道当中都有自己的空间，做好定位、战略是非常重要的，并不代表你一定要打败对方才能发展。

凤凰网科技：会不会没有到那个时间点？

吴洁：我们从外面看一个市场，总会觉得这个市场有很多竞争导致的一些问题，实际上当你真正了解一个企业从创业到最后（的过程），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所有原因跟企业自己有关。你自己做得好的话，你就可以突破出来。

你在创业路上走的时候，你的选择和机会是非常多的，并不代表任何路径一定要沿着一条路上走下去，其实机会是非常多的。

凤凰网科技：你怎么看待免费和收费，比如说个人免费和企业收费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吴洁：我觉得个人免费版是一个用户基数，它能够让用户免费使用，当然也可以商业化，只是说你什么时候选择商业化。免费版本肯定是存在的，如果要用到更专业、更深度功能我们就可以进行收费。免费更多是用户量，是一种用户基数的铺设。我们目前是将To B作为收入的主要来源。

凤凰网科技：是不是意味着个人用户是不怎么赚钱的？

吴洁：可以赚钱，只是选择问题。C 端完全可以收费，（但）不代表 C 端就所有的版本收费，它依然是免费，（但是可以）提供增值服务。

凤凰网科技：你觉得未来 C 端的市场多大？

吴洁：当办公云化以后，C端市场将会比现在大家看到的市场要大，可能会有 5-10 倍的增长。

凤凰网科技：会加入广告作为盈利来源吗？

吴洁：广告现在免费用户就有。但我们没有主要做这块的收入，这不是我们现在主要的方向，只是我们的一个尝试。不是我们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是更在乎用户的体验。

凤凰网科技：你对远程办公持一个什么看法？

吴洁：我们在 2014 年做石墨的时候，我们相当于做协同文档，那个时候是没有人在做这个行业（在中国）。现在大家又提出来，远程办公能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比如能不能消灭办公室，或者所有团队都可以在家办公。

我认为，远程办公并不是去解决所有的问题，它解决的更多的是一些场景下的效率问题，但是它不能解决超过这个范畴的问题。

比如大家见面开会，会有一些随机的碰撞和想法，但远程办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甚至远程办公所有的沟通都是被设置好的，比如说我跟你约好这个会议时间，规定好我们才能发生，但是很多沟通是随机性的。

未来远程办公还会发展很远，一定会随着技术的发展变得更好，但是它还在那个区域范围内，我们要正视这件事情。我们提供的是工具，并不是可以让整个团队的凝聚力、企业文化更好，这些很难用工具去解决。

凤凰网科技：行业现阶段还有哪些不足？

吴洁：管理。协同软件再往后就是管理，大家能否很好地把自己的数据资产和信息进行管理。现在基本上没有太多管理，仅仅是效率协同，无非是有些组织架构的管理，但是对于信息资产、数据层面，现在企业（的管理）还很弱，未来这方面的效率可能会有很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