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伦:没有不好的观众

张鹤伦

1984年生于黑龙江省伊春市,曾经的普通工人,如今德云社鹤字科学员、《欢乐喜剧人》(第五季)亚军得主,学艺时间11年,现为德云社六队队长。

我早先在东北做保安,一次偶然的机会听了段相声,乐得前仰后合的,当时就觉得相声这东西真是个瑰宝。那时候听的就是我师父早些年的演出,就觉得这人真神了,自己内心也蠢蠢欲动,心说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学学这门手艺。我那时候白天在单位上班,晚上回家也没个电脑,想听相声也没地方,只好去网吧,拿着个破MP3,去下相声,拿回来反复听。

后来赶上德云社招收学员,我当时就决定了,去北京,考德云社去。想法挺好,但手里头钱紧,也没多少曲艺资料,还得在网吧下,MP3的容量有限,还得删除了之前的才能再下新的,我相当一段时间都是连夜下东西,白天反复听,晚上再去网吧重新下。有一天夜里2点,网吧都要关门了我还躲在一个角落里下相声,人家老板就把我堵那儿了,说你干吗呢,天天晚上来,还躲在一个旮旯里下东西。我说我下几个相声,他说你见谁大半夜两三点了在网吧下相声?还吓唬我说要把警察叫来,后来我说咱俩也别闹了,我给你看看我下的是啥吧,给他看了半天,他才相信。

考试还遇到了一些问题,比方说人家老师觉得我说话总有一股东北味儿,再加上我没经过专业的舞台训练,演出总有点儿不自然,我自己知道,那都是因为太紧张。人家说咱有毛病咱就改呗,这么来来回回考了好几年,头几次都没要我,我就又考。功夫不负有心人,第四年还是考上了。

到现在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着我师父的时候,他就坐在那儿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当时我感觉就像做梦一样。那种每天听的MP3里的声音如今就在你耳边响起来,那种感觉特别神奇。

从三个词形容我师父,就是严肃、慈祥、认真。跟熟悉的人还行,不太熟的人在他面前他不爱说话。慈祥是藏在心里的,他受过苦,知道做演员的不易,这样的人骨子里一定是个非常善良的人。以及他做艺术非常认真,可能很多观众看上去觉得他说的段子都是那种随口就来的,但实际上他心里头都是有数的,他能恰到好处地掌握火候跟节奏,这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事儿。

我记得师父大爷他们说过一句话,就是没有不好的观众。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人家花了钱买了你的票来了,证明人家对曲艺本身有兴趣,对相声这种艺术形式有兴趣,对今天台上演出的演员有兴趣,特地大老远跑来了,愿意为此买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其实观众都是没毛病的。有时候台上的演员下台了就抱怨,说今天观众反响不热烈,自己琢磨了很长时间的包袱没抖响,其实这里头有一大半责任在演员本身,还是本身的演出水平不够高。人家来了,你把人家逗乐才是应该的,人家没笑,演员也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从左至右:尚九熙、孟鹤堂、栾云平、张鹤伦、周九良

我这人爱琢磨,还挺享受自己写段子的过程。可以加入很多自己的想法,紧贴眼下热点,而且这种段子更符合你的个人风格,演出更自然,效果自然更好。没事儿我也爱在台上改编几个小曲儿或者跟大家唱几句流行歌,很多人觉得这就是张鹤伦的风格。不是我改得多巧或者唱得多好,就是觉得这么多观众都奔着高兴来的,听几段相声,台上台下一起唱几句小曲儿,其实对演员对观众都是一种享受。

龙字科又开始招生了,但我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要跟未来这些师弟们说:学相声需要有恒心,来之前要先做好吃苦的准备,相声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容易,既然来了就要坚持。而且我真是觉得,你得爱这行才能做好,才能让自己一直有搏下去的动力。我觉得年轻人一定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再来学传统曲艺,如果你仅仅是为了想出名,为了想赚钱,那其实真的没必要靠说相声来实现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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