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是明代引倭寇内侵的著名海商、海盗,又名汪宜,徽州歙县人。生年不详,1560年被杀。他出身无赖,后出海经营走私贸易,并勾结倭寇劫掠东南沿海一带,成为明中叶最大的海商、海盗集团头目。

下海为商

王直所处的时代,正是明王朝顽固实行闭关政策的时期,海禁甚严,对商业往来限制颇多。王直曾与同伙徐惟学一起做过盐商,经营中触犯了明廷的禁令,以至无法继续下去。他与叶宗满等人跑到广东经商,在那里造大船,贩运硝黄、丝棉等明朝所禁之物赴日本、泰国、西洋等国销售。

王直下海初期,因实力不够雄厚,又从广东回到浙江,暂时投奔当时称雄于东南沿海的许氏兄弟海商集团,掌管财务。他出色的管理才能和经商经验很快得到许二的赏识,不久被提拔为“管哨”,兼理军事,成为许氏海商集团的主要头目之一,与许氏兄弟一起从事海上走私贸易活动。

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浙江巡抚朱纨率兵攻破了许氏海商集团的大本营宁波双屿港,击溃了这一海商集团,许二逃往西洋。王直等人侥幸逃脱。由于王直平日里素有谋略,经常出谋划策,很为部下折服,故重新组成了一个海商集团。他们便迁到舟山群岛附近的烈港,把那作为走私贸易中心。

除王直外,此时的浙江海面上还有一个以陈思盼为首的海商集团,他们以横港为大本营,与王直进行抗争,王直的船队经过横港时,屡遭陈思盼部下的抢劫。王直为消灭对手,扩大本集团势力,一直在寻找机会打击陈思盼。嘉靖三十年(1551年),机会终于来了。就在陈思盼过生日大宴宾客的那天晚上,乘其戒备松懈,派人内外夹击,杀死陈思盼,擒获其侄陈四,陈思盼之余党见大势已去,纷纷归附王直。从此,王直集团的势力大大增强,完全取得了浙江海面的控制权。

王直成为浙江沿海最大的海商后,极力拓展海外贸易。五六年间,王直积累起的资产已不可胜计;国外商人都信服于他,称他为“五峰船主”。远方商贾闻知他的大名,纷纷来到他的基地从事商品交易。王直虽已成为财多势大、人众船多的海商集团首领,但他并不想与明朝政府相对抗。在杀掉陈思盼之后,他本想以此除贼之功作为条件,请求明政府允许他在海上从事合法的贸易活动。但顽固执行闭关政策的明政府,不但不答应他的通商互市的要求,反把他视为海盗,派总兵俞大猷“驱舟师数千围之”。王直拼死冲出重围,逃往日本,在萨摩州之淞浦津建立了新的贸易基地。

引倭内侵

在日本,王直自称“徽王”,建号曰宋,手下部属皆有名号。他派部下控制了日本各要害之地,称雄岛内,同时也纠合富有的日本人附股作买卖。可以说,他已成为在中日之间进行海盗式走私贸易的中日海盗总首领。

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王直纠集大量倭寇和漳州、泉州一带的海盗,乘巨舰百余艘,渡海劫掠东南沿海一带,浙东、浙西、江南、江北同时告急,此即著名的“壬子之变”。从此开始,他们连年进犯,所到之处,“纵横往来,如入无人之境”。

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王直占据浙江柘林,所部连绵300里,人多势众,不少倭寇为其打先锋。他从这里分兵一部攻打太仓,又分另一支攻打昆山。8月,再派昊德宣、徐碧溪率众千余人进攻嘉定县城,然后在师家浜大破参将许国、李逢时所率的明军。这一仗,明军因不识地利,屯所先被潮水所淹,接着遭到王直部下的突袭,仓促间抵挡不住,死伤甚众。

王直的连年侵扰,使东南沿海一带受到很大损失,人民的财产被劫掠,生命无保障,死伤不计其数,以至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不少人逃离家乡,流离失所。相反,一些早已与外商有往来的人却对王直趋之若鹜,纷纷投靠他,以保护自己的商业利益。杭州一些客栈老板,贪图王直所给的厚利,还资助他铳、弹、火药、刀枪、盔甲等各种军需物资以及布、帛、丝、棉、油、麻、酒、米等日常之需,使其势力更盛。

在嘉定一带打败明军后,王直再次向明廷提出开放海禁、通商互市的要求。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王直亲自渡海回到舟山群岛,向浙江总督胡宗宪递交要求通商的请求书,接着,他一面等待明政府的答复,一面在岑港做各种准备。对他通商互市的要求,明廷自然不会答应,相反,他们趁王直回国之机,将他诱捕入狱。

中计被斩

对于王直这样规模甚大、实力雄厚的海商集团,明政府无力直接镇压,几次交手均告失败的教训,使明政府改用招降引诱之策,由浙江总督胡宗宪出面,设计将王直诱捕。

胡宗宪先是派人去徽州将王直的母亲、妻子、儿子捉住,关进金华监狱,想以此要挟王直投降,但王直不为所动。胡又改变策略,将王直的亲属放出来,为他们提供锦衣玉食和舒适的住宅,想感化王直来降。接着他派蒋洲、陈可愿两人为正、副使,去日本招抚王直,暗中交代,此行务必诱出王直,只要王直肯离开他的大本营,就算头功一件。二人领计而行。

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蒋洲、陈可愿来到日本王岛,拜觅王直。会谈中,蒋洲不断对其威胁利诱,王直默默无语。有人给他出主意,让亲信陪陈可愿先回宁波试探虚实,暂留蒋洲在岛上做人质。王直接受了这个建议,派叶宗满、王汝贤等人陪陈可愿回宁波,向胡宗宪表示,王直归顺以后别无所望,惟愿进贡通市而已。王直自以为得计,不料久居官场的胡宗宪已描摹出他的心思是在探问虚实,便满口答应通市的请求。为了更顺利地引诱王直归来,朝宗宪还重用王汝贤等人,以示宽厚、亲善,并到处散布说王直并非反贼。

得知胡宗宪的态度后,王直大喜过望,放下心来,于是在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率庞大船队和数千部众从日本渡海东来,驻扎在舟山岑港,并为与外商互市作了大量准备。胡宗宪得知王直已上钩,便密调戚继光、张四维等明将率军在岑港四周埋伏,将王直的船队团团包围。然后派人对王直逼降。王直知四周已被重兵包围,孤立无援,脱身无计,只得离开船队去见胡宗宪。胡宗宪当即翻脸不认人,扣押了王直。

王直被诱捕后,其部众仍坚守岑港,不肯投降。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胡宗宪命明军大举进攻岑港,经过数次激战,终于彻底消灭了王直海商集团。嘉靖三十八年冬(1560年初)王直在州被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