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法跨界携手,《海底两万里》奇幻舞台剧震撼来袭

中法合作创作的幻想戏剧《海底两万里》,是本年度香港艺术节指定剧目,也是“中法文化之春”的特别节目,是中央戏剧学院、香港艺术节及抱凤屿共同制作的,本年度还将在全国各地包括北京和上海进行巡回演出。这出戏的导演是法兰西欢乐剧场的一位演员,他在法国戏剧界获得了9个奖项——莫里哀戏剧奖。他是一位在中国演出的导演,他和中国的艺术家一起合作。本土团队则由北京,上海,香港三地的资深年轻作家组成:《威廉与我》的编剧兼导演田晓威担任中文编剧,查文远担任中国导演;由保剑锋和中央戏剧学院的老师依克桑·塔依尔联袂出演。

儒勒·凡尔纳在其150年前所著的一部古典科幻作品里,公尼摩船长,驾着他那只神奇的潜水艇——“鹦鹉螺”,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冒险,去探索那壮丽而又神秘的海底世界。埃克与莱索尔像一对后工业时代的工匠,回到了过去,他们使用的是手工人偶,遵循着黑色戏剧的传统,将凡尔纳的故事演绎得淋漓尽致,同时,他们还加入了许多搞笑的元素,为这次的航海之行增添了几分紧张与惊喜。

克里斯蒂安·埃克出生在比利时瓦隆省,他有一位心脏病专家和一位舞蹈老师的父亲。一开始,他对天文物理、绿色能量等有了浓厚的兴趣,但经过一年多的天文物理学研究,他开始动摇了,觉得科学研究不一定是自己一生的目标。埃克在妈妈的资助下,考入了比利时布鲁塞尔最有声望的戏剧学院-国家高级舞台美术与通讯科技学院。因为没有太多的准备,他完全是凭着平时的兴趣,将自己记不住的台词和台词都用身体表演了一遍,这才拿到了进入学院的通行证。舞蹈学院的教师对他身体语言的表达能力表示赞赏,但同时也提醒这个刚从科技之路转入美术之路的同学:「请专心阅读课文!」

埃克毕业于比利时戏剧学院,他曾在皇家公园剧场和沃利亚剧场演出。当谈到自己的早年演艺经验时,他特意提及了卡夫卡的《变形记》中格里高尔的角色,以及他那令人着迷而又离奇的转变:“我总是对这种奇特的生物很感兴趣,尤其是他们走路的样子,我会注意到一只苍蝇或者一只蟑螂的脚会以怎样的节奏和顺序移动,这样就能启发我的想像力。不久,埃克对身体和木偶的探索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和创造欲望。

20世纪初,随着新材料、新媒体的兴起,用绳子、木棒控制的布袋戏传统日渐式微,而以动画形式出现的布偶却借着电视节目的东风,迅速走红。现代戏剧中的人偶,材料也变得更为多元化,一般不需提线木偶,而与人物有机融合,观众也不再局限于儿童。最近几年,我们曾在英国国家剧场《战马》中见过南非的“掌心乾坤”布偶班制作的藤编马偶,造型逼真,造型逼真;为了纪念中法建交五十周年,南特的一家机械公司生产出了一台名为“龙马”的巨型机器人,它一边走一边跳,一边喷吐着火焰。

埃克在巴黎长期任职于菲利普·甘蒂木偶剧院,之后于2008年加盟法兰西戏剧剧院。该公司创建于一九六八年,致力于将戏剧,布袋戏与舞蹈相结合。埃克在上一所戏剧学院时,就曾受到过这样的警告:身体语言过于夸张,很可能会盖过别人的风头。而人偶还可以通过身体的运动来延长自己的四肢,这就意味着,一个懂得了虫子走路的人,将会有更多的选择。

埃克和他的太太华莉里·莱索尔志趣相投。莱索尔是一名视觉艺术家,擅长道具与美工,极富创造力,执行能力极强。在他们的合作中,木偶是一个很明显的标志。在这个角色的设计中,他们从材料到零件的操作方法都是反复尝试,对细节进行雕琢,让没有生命的物品有了呼吸,有了节奏,有了“活”了。而且,在塑造人的时候,演员的动作协调、动作的灵活度,也是非常重要的。演员并没有穿着一件密不透风的衣服,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交给人偶,而是在人偶与人偶的操控者之间来回穿梭。

埃克与莱索尔从20世纪中叶兴起的黑光戏剧中汲取了大量的经验,他们要求演员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用灯光照亮道具、服装以及舞台背景,使观众能够集中注意力于舞台上的动作。有时候,他们会把人体和人偶的肢体组合在一起,创造出半人半马、人头短身的奇怪滑稽形象。这种表达方式不但在视觉上具有很强的独特性,并且比起文字来,它更多地依赖于身体动作、服装造型和音乐,从而更好地打破了语言与文化的壁垒,抓住了各个地域、各个年龄层的受众。

埃克与莱索尔的天赋渐渐被承认,继2016年完成《海底两万里》之后,2021年,他们被委以莫里哀宫之名的法兰西喜剧剧院向莫里哀的《贵人迷》发起了挑战;此外,他还排练了《格列佛游记》《黑色多米诺》,以及卡瓦利的《恋爱中的赫丘利》,这是一部巴洛克式的歌剧。另外,他们还根据大卫·柯南伯格的著名小说《变蝇人》和《希尔顿姐妹》这两部现代百老汇音乐剧《恐怖小店》进行了合作。

但是,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埃克与莱索尔所钟爱的题材和风格,在不同的艺术领域中都有体现。比如一些童话故事,有些奇幻,有些超现实,有些主角不按常理出牌,有些则是精神状态不正常。尤其是在复排时,为了抓住观众的注意力,故意将喜剧因素融入到电影中。埃克说,因为他的婆婆是戏剧评论家,他的妻子莱索尔从小就和母亲一起在剧院里跑来跑去,看了那么多长时间的歌剧,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所以他们决定自己做一部既有趣又有趣的歌剧,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年轻人,所以他们才会和喜乐会合作。

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看,观众们的笑声是对这位演员的一种反应,他相信,在这一刻,两个人都有一种共鸣。在创作的层面上,他更倾向于把悲哀和欢乐糅合在一起。他们所选取的文本,通常都与现实有一定的距离,从而使受众在一种不太真实的情境中,回到一种单纯的心灵状态,并以调侃的方式来化解面前的丑恶和恐惧。

在电影凭借 CG 动画塑造出无比逼真细腻的动物形象、搭建恢宏虚拟场景,戏剧舞台也广泛借助多媒体技术开拓新表达语汇的当下,埃克和莱索尔却坚守着 “古朴” 的戏剧理念,以极具局限性却极为硬核的方式,展现凡尔纳笔下的科幻世界,这份返璞归真之举,宛如点石成金,满溢着别样浪漫。

《海底两万里》的舞美设计堪称一绝。舞台区正中央,沙发后方那扇巨大的椭圆形舷窗格外引人注目,透过它,光怪陆离的海底世界映入眼帘。以如今的技术,埃克和莱索尔完全能够提前录制多媒体视频在此播放,可他们偏另辟蹊径,亲手打造整个海底场景的舞美道具。于是,观众有幸看到横行而过的蜘蛛蟹,模样呆萌的灯笼鱼,还有晶莹剔透的水母等奇妙生物穿梭其间。埃克多次郑重表明,自己并非抗拒科技,而是坚信戏剧是一门即时性艺术,需与观众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共同完成,这般对戏剧本质的坚守,令人动容。

剧中的戏偶魅力非凡,至于最吸引人之处,是那细致入微的毛发、栩栩如生的神态,还是灵动鲜活的动作?每位观众都有自己的偏爱。在《海底两万里》的排演过程中,能真切感受到一种无可复制的创造乐趣。这里不见任何电子元素,道具全是纯手工打造,戏偶由演员纯手动操控,仅凭借光线与实物营造出独特的黑光剧效果。埃克甚至直言,自己不太钟情电动吊杆等机械装置,这无疑对演职团队提出了极高要求,成员们不仅要技术精湛,更得配合默契。与他共事的剧组成员皆是 “斜杠人才”,一人往往身兼演员、戏偶操控师数职,还承担推动道具、更换场景等工作。哪怕只是执行 “捡场” 任务,他们的一举手、一投足,也都巧妙融入故事情境之中。

为确保舞台上的 “魔法” 完美施展,排练时,他们常常为了一个漂浮物在光带内的精确位置与行进路线,不厌其烦地反复调整;仔细检查戏偶操控师是否在黑暗区内成功隐身,杜绝任何穿帮可能,力求让舞台上一切可见与不可见元素,都处于精准把控之下。正是这般对细节的执着追求、对传统戏剧魅力的深度挖掘,让《海底两万里》的舞台呈现充满了独特韵味,在科技盛行的戏剧浪潮中,闯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艺术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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