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历史 毫无戏说
在一战到二战之间的“间战期”，诸列强的武器装备和战术思想发生了突飞猛进式的进步，各种新点子层出不穷，这其中就有一种现代人看起来都不可思议的行为——一架飞机作为母机，若干架小飞机作为子机，把小飞机装到大飞机上，成为如科幻电影里那样真正的“空空母舰”。
在多部漫威电影中出现过的神盾局的天空母舰
这样做的主要原因是当时受飞机设计的限制，战斗机的普遍航程要远小于轰炸机，因此飞机设计师们就想通过用轰炸机携带战斗机的方式，到了交战空域再把战斗机放出去，让战斗机有足够油量参加空战。当时的美、英、法、苏等各国都对这种“飞机飞飞机”的技术进行了探索，其中苏联的方案被称为Zveno计划（俄语:Звено，可以翻译成“连结”或者“锁链”）。
苏联的方案是使用图波列夫TB-1或图波列夫TB-3重型轰炸机作为母机，携带二到五架子机。因为加挂子机而导致总重增加，只靠母机的引擎是无法负荷的，所以所有飞机都有驾驶员进行操纵，且引擎必须全程启动。据称这样甚至加大了轰炸机本身的平飞速度和航程。
Zveno计划中的一种搭载方式
在实现方式上，子机使用金字塔型的金属架固定在母机上，而在这些金属架上有两个由子机驾驶员控制的固定锁。甚至开始的方案中还有子机从母机油箱获取燃料的设计，然而从未真正实施。
根据挂载方式和挂载战斗机的不同，Zveno计划有从1到7等多个方案，可以挂载I-4、I-5、I-z、伊-16等多种战斗机，还有伊-16携带一组250公斤航弹的方案（SPB）。后期的方案甚至设计了战斗机的回收系统，并且在实验中获得了成功，但最终因为难度太高而作罢。
不同Zveno计划的挂载方式
1931年10月3日，一架TB-1携带两架机翼上I-4战斗机升空，尽管其中一架子机过早离开母机，但母机和另一架I-4依然完好无损并成功释放，这意味着Zveno计划获得首次成功。
士兵们通过一个滑道将I-4战斗机装载到TB-1轰炸机上
整个搭载方式的全景
根据母机以及所搭载战斗机的种类、数量上的不同，不同的Zveno计划的性能区别很大。以母机为TB-3-4AM-34FRN和两架伊-16-5型战斗机的Zveno-SPB型为例，各个战斗机都携带了一对250公斤的FAB-250高爆炸弹，三架飞机总重22,000公斤，最高时速268公里/小时，最大飞行距离2,500公里。当炸弹投掷以后，伊-16还可以作为一般战斗机使用，事实证明Zveno计划可以提升伊-16战斗机约80%的航程。
以上为不同的Zveno计划
和其他国家的“载机母舰”计划仅停留在图纸或是实验阶段不同，苏德战争爆发后，Zveno计划曾多次参加战斗任务。首批生产的Zveno-SPB型共有六个小队（六架TB-3和12架伊-16-24）。它们全部被编入了驻扎在克里米亚叶夫帕托里亚的黑海舰队第62航空旅第32战斗机团。
1941年8月10日，苏军计划攻击位于罗马尼亚切尔纳沃德（罗马尼亚语：Cernavodă）的卡罗一世国王大桥（英语：KingCarolIBridge），目的是切断罗马尼亚的石油供应，因为大桥下部铺设了普洛耶什蒂——康斯坦察的输油管道。
现在的卡罗一世国王大桥（来源：en.wikipedia.org）
这次任务总共出动了三个Zveno-SPB小队，其中一个因机械故障返航。在距离罗马尼亚海岸约15公里的地方，TB-3放下了携带炸弹的伊-16，四架战斗机完成了轰炸，但大桥只是遭到了轻微的损失，战斗机自行飞回了敖德萨附近的机场。
第二次攻击发生在1941年8月13日，又是出动了三个Zveno-SPB小队，这次成功摧毁了大桥的其中一跨（140米长）。后来，Zveno计划中的飞机又多次轰炸罗马尼亚的港口、桥梁等设施，取得了显著的效果，也遭受了一定的损失。
Zveno计划虽然有一定的实战价值，但是风险系数太高。而且随着战斗机设计的发展，新的战斗机通过携带副油箱，已经足以应对大部分情况下的护航任务，因此到了1942年，Zveno计划宣告终止，据估计Zveno-SPB小队飞行了至少30个战斗任务。
描绘Zveno计划飞行的油画作品
“空空母舰”的想法并没有Zveno一同进入故纸堆。二战末期，喷气式飞机面世，由于早期的喷气式发动机油耗量惊人，造成战斗机的航程短，于是包括美国在内的一些国家又琢磨起了“飞机飞飞机”的套路。其中50年代美国空军测试的FICON（战斗机载机）计划，由B-36“和平缔造者”轰炸机在弹仓搭载F-84“喷气雷电”战斗机。这个计划中轰炸机凭借大航程优势抵达目标，投放小巧灵活的F-84执行战术核打击，任务完成后回收F-84返航。
B-36正在回收F-84（来源：key.aero）
虽然FICON计划实验成功，并且部署了十余架，但美国空军最终还是因为难度过大且适用范围过于狭窄，而取消了这一计划。直到约七十年后的现代俄乌战场，无人机小型化、智能化让“空空母舰”再次成为了可能，也许很快我们就能在战场上看到一架无人机投放出若干架无人机实现“蜂群攻击”的场景了。
参考资料：
[1] Zveno project
en.wikipedia.org/wiki/Zveno_project
[2] TB-3 / SPB Long Range Bomber/SPB sistem with I-16 Tupolev
http://airpages.ru/eng/ru/tb3.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