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敬泰

3月31日-4月2日，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论坛（2023）在京召开。论坛以“推进中国汽车产业现代化”为主题，围绕一系列汽车产业热点话题展开深入探讨。

在汽车技术革命、产业革命高潮迭起的当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而于各种不确定性中找到确定性，在各种新旧势力竞争中殊途同归，方能行稳致远。

内燃机今后怎么办？

新能源汽车市场的持续高速增长，已经逼得传统燃油车退无可退。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辛国斌在论坛上介绍，我国新能源汽车市场规模快速增长。

2022年新能源汽车销售688.7万辆，同比增长93.4%，占到全球销量的61.2%。新能源汽车新车销量占汽车新车总销量的25.6%，提前三年完成2025年规划目标。

产销规模高增长之外，新能源汽车的供给质量也得到有效提升。中国质量协会的调查显示，新能源汽车用户满意度首次超过燃油汽车。

“当前新能源车为“快增长、缺利润”，燃油车则“缺增长、有利润”，新能源车的成本仍然高于燃油车。但新能源车的品牌、影响力和溢价正在上升，合资油车品牌溢价正下降，高品质新能源车可与合资燃油车价格竞争，但成本还不能竞争。

同时，新能源车阵营的不断扩大，你追我赶，竞争进入了阵地战阶段，市场进入了淘汰赛阶段。”在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副理事长欧阳明高看来，眼下新能源车全面挤压燃油车市场，燃油车全产业链承压，二者的竞争拉开“辽沈战役”决战序幕。

可见，虽然传统燃油车已经退无可退，但尚存一线生机，尤其是新能源汽车的全面市场化发展目前还不均衡、不充分，产品性能和质量尚难满足消费者全气候、全场景使用需求，这给了内燃机自我革新的机遇。

内燃机今后怎么办？“内燃机给它生物燃烧就还你一个碳中和，给它烧氢气就可以搞个零排放。”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主席万钢给出了最新的观点，“当前我们最重要的是统筹推进插电、增程式混合动力的协同发展。通过内燃机和电驱动技术的结合与智能控制的融合，来提升内燃电力驱动的集成度、智能化和高效率水平。”

万钢表示，插电式、增程式在城区路况下，现在的电池配置完全可以做到零排放，而且还可以使用低碳燃料，所以可以面向不同消费者的需求去提供多样化的产品供给，同时也带动传统动力系统的转型升级。

欧阳明高预测，近中期看，电动车价格成本偏高、电池成本也偏高、补贴又在下降，所以未来5～10年插电混动和增程电动的占比会从去年的22%逐步提升到30%～40%，甚至接近50%都有可能。

灵魂该由谁来赋予？

汽车智能化的发展带给产业一次直击灵魂的思考，灵魂究竟该由谁来赋予？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尚无定论。

“华为擅长的是智能化、电能化、网联化以及软件、算法、芯片的能力。而以软件为核心驱动，正好是车厂所不擅长的，所以华为与车厂合作，可以实现非常好的合作共赢。”华为常务董事、终端BG CEO、智能汽车解决方案BU CEO余承东表示，“帮助我们的伙伴成功，我们才能间接取得成功。”

可见，像华为这样的“赋魂者”是一部分传统车企的好拍档，但对于造车新势力以及一些有实力的汽车大企业而言，灵魂必须由自己主导。

余承东坦言：“国内合作伙伴中，新势力不太可能在智能化上选择华为。因为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追求，为了市值、控制点，不会选择华为。而国际的巨头们，因为制裁的原因也不会选，传统的车企如果怕失去灵魂的也不会选择，这就让华为面临很大的挑战。”

对于大企业而言，既不会选择被动被别人“赋魂”，也不会完全闭门造车，在开放中共赢、在竞争中合作才是务实的选择。

在长安汽车总裁王俊看来，在智能电动汽车时代，汽车产业的合作方式将发生变化，在新的生态和环境下，汽车的产业链、供应链、合作方式也将从原来链式的商业交换关系逐步转变为新的战略合作伙伴管理，从原来的零部件分工也将转向零部件和整车企业共同面对客户的需求。

从资源体系的角度来看，智能电动汽车也将带来大量的生态合作资源需求，包括通讯、芯片、软件、地图，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传统汽车公司、新势力造车甚至ICT企业、包括一些新型的汽车产业进入者，在中国智能新能源汽车这个道路上同台竞技。

据了解，通过实施智能化的北斗天枢计划，长安汽车的智能化技术能力已经取得了重要的突破，在行业首发量产远程智能泊车等26项智能化技术。

智能化发展有多快？

在新能源汽车渗透率不断攀升的同时，智能汽车的渗透率也在不断提升。统计数据显示，2022 年我国智能网联乘用车（具备 OTA 功能和 L2 及以上智能辅助驾驶功能）销量为467.4 万辆，同比增长 64.8%，渗透率达 22.6%。

不过，在更高级别的高速NOA和城区NOA，目前发展速度较为缓慢，渗透率极低。

“今年，相信领先的车企包括蔚小理都会推出面向城区的NOA，就是现在讲的L2++，但是我相信这个事情在技术上还有挑战，起码要研发至少三年才会得到较好的进步，现在基本上是20-30公里要接管一次。”地平线创始人兼CEO余凯在论坛上坦言，“不要太焦虑，因为行业发展没那么快，从现在到2025年真正要做的是，在合理的性价比上把高速的NOA、环线的NOA这种封闭道路的自动驾驶做到如丝般顺滑，价格也不能太贵，还要有相当的时间和精力真正把城区NOA做到可用。”

清醒者往往正确，乐观者往往成功。

百度集团资深副总裁、智能驾驶事业群组总裁李震宇预测：“到2026年高阶智能驾驶的渗透率将超过15%，完成智能化的跨沟。届时智能驾驶市场将会引起汽车产业新一轮洗牌。正如业界的共识，实现汽车大国向汽车强国的进阶还在于汽车智能化的下半场，未来三年是关键窗口期，其中人工智能技术会是决胜的关键。”

该来的总会到来。欧阳明高在发言总结中表示，锂离子电池引领电动汽车革命、碳中和战略引爆新能源革命，而ChatGPT引发人工智能革命：汽车智能化技术路线将被重塑。

智能电动汽车产业化将带动智能机器人、智慧能源、智能低碳建筑、智慧城市的大发展，这二三十年也是一个10万亿规模的大产业。

所以，今后二三十年汽车产业、信息产业、交通装备、能源化工相关产业将发生百年未有的大变局，让我们共同迎接第四次工业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