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神话之你的风流我不太懂

除了观世音菩萨,老百姓最感到亲近的就是吕洞宾了,他的故事有很多,最熟悉莫过于吕洞宾三戏白牡丹、八仙过海、江淮斩蛟、岳阳弄鹤、客店醉酒等。

在世人的形象里,吕洞宾是游戏红尘、携剑而行、上度帝王、下度乞丐的逍遥人物,他就是道教中的剑仙、酒仙、诗仙、逍遥仙,总之是很牛掰很牛掰的。

对于市井百姓来说,最吸引人的不是吕洞宾的诗词或者潇洒形象,反而是津津乐道的三戏白牡丹的故事。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一个是喧闹红尘中的娼妓,两者交融在一起的故事把神仙拉入尘埃、把娼妓附上神仙造成了极大的剧情冲击。

故事的梗概大致如此:

洞宾……一日游至洛阳,见一女子游玩而至,年方二八,轻盈秀雅,窈窕妖娆,眼含秋波,眉如新月……不觉心动,那女子露朱唇以答礼,启皓齿以陈词,更兼洞宾少年美貌,天称其心,……俄尔酒至,对饮剧欢……醉而就寝,……洞宾以久恋风尘,恐道友知觉,乃托言欲归。牡丹极留之,至涕泣不忍舍。洞宾乃为之约而去。

简单点说就是吕洞宾游洛阳,遇到一绝色女子,不觉心动,询问得知为洛阳名妓白牡丹,于是化为风流才子,与白牡丹醉饮同眠,最终不舍离去。

对于老百姓来说,把吕洞宾拉到娼妓身上,是一大乐事,这样的神仙也跟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也会迷恋女色,再附会上房事的夸张描写,自然引人入胜。

至于后世,关于白牡丹的相关附会不断出现,有的说吕洞宾是为了点化白牡丹成仙才与她同床共枕,有的说白牡丹是王母娘娘的牡丹仙子,与吕洞宾有三世姻缘,一切都是上天的因缘际会;当然这些大多是为故事增加更多的神秘色彩,或者说让三戏白牡丹的故事显得更具有合理性或者神性更重罢了,本质上神仙与妓女故事的强烈冲击才是故事的根本,我们小老百姓就喜欢这样喜闻乐见匪夷所思的故事。

当然,类似充满红尘气息的神仙故事还有很多,比如《东游记》这本明代小说,是当时的畅销书,就如同今天的网络小说一样,同样是神仙各式各样的故事,特别受市井百姓的喜欢,其中并不仅仅发生了吕洞宾三戏白牡丹的故事,还有其他故事。

有仙人郑思远,与太上施真人来见吕洞宾和钟汉离,见后夸赞“形清神在,目秀精全,真心学道也。”而后来仙人持金简玉符告诉钟汉离:“上帝用汝为九重金阙上仙,当即行。”于是钟汉离告诉吕洞宾“我这就奉玉皇大帝的诏书走了,你要在人间好好修行,以后当如我。”但洞宾再拜说:“我的志向异于先生,必须度尽天下众生,方愿上界也。”

之后发生了吕洞宾为还酒钱在武汉的酒楼画鹤还债,留下“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的佳话;此后又在洛阳邂逅白牡丹,与其发生云雨之事,后期又演化出点化白牡丹成仙的故事;再之后,吕洞宾在岳阳卖油的故事,最后留下:“朝游篷岛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至岳阳人不识,吟诗飞过洞庭湖。”的诗篇飘然而去。

也就是吕洞宾在成仙飞升之前,经历了人间的酒、色、财、气四大戒。吕洞宾的志向是度尽天下众生,之后干的事却是占尽酒色财气,似乎于理不合,实际上却是吕洞宾为了度尽天上苍生而不得不做的事情,只有这样,吕洞宾才能更靠近红尘与老百姓,才是一个活生生属于老百姓的神仙。

并且根据《东游记》的设定,吕洞宾是个异数,按照修炼的术语就是神在精全之人,之前也没有经历过“酒、色、财、气”,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修仙的志向;但成仙之前,如果说没有经历红尘,作为神仙不懂人间疾苦,那是不行的。所以吕洞宾祖师必须了解世人,所以酒色财气他样样都得沾染,才能明白如何度化。

吕洞宾由人到仙、由仙封神,可以说是中国神话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我们倾慕吕洞宾携长剑、喝好酒、泡美女的英姿,敬畏他慈悲为怀、扶危济贫、普度红尘的道德,仰慕吕祖游戏红尘的洒脱, 敬畏却是他堪破大道的智慧。

逍遥而不失庄重,游戏红尘而不放荡行迹,酒色入口而无挂无碍,携剑长行却以慈悲度世,阴也罢,阳也罢,善也罢,恶也罢,一切尽在本心;无论慈悲度人还是调戏白牡丹,无论纯阳帝君还是携剑书生,他都是独一无二的吕洞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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