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最大的蟑螂是机场!为什么我们看什么都像蟑螂?

“看啥都像大蟑螂”这种现象和“空想性错视”有关。

对广东人来说,生活中从来不缺少蟑螂,更不缺少发现蟑螂的眼睛。

根据《2006-2015年我国蜚蠊监测报告》,尽管害羞胆小的“好邻居”德国小蠊占据了蟑螂总数的95.64%,在分布密度上有绝对优势,但令人印象深刻闻风丧胆的,仍然是体型巨大、善于疾走、能够近距离飞行的“广东蟑螂”美洲大蠊

身为一个广东人,第一件会做的家务事不是打酱油而是拿起凉拖抽蟑螂。他们和蟑螂的关系始于一个屋檐下,陷于此消彼长里,终于一声“pia叽”中。和蟑螂缠斗过久,眼中的世界也逐渐成了蟑螂的模样。

不久前有人发现,广东最大的蟑螂,其实是白云机场。白云机场不仅有两条长须须,还有根根分明的蟑螂脚毛,不论是返乡的广东游子还是远道而来的外地客人,都能在飞机降落时直观感受到广东的蟑螂图腾。

图 | 白云机场官方微博

图 | 白云机场官方微博

尽管白云机场官方微博亲自下场回复,称白云机场是国内第一座以中枢理念设计的机场,这样的设计是为了方便更多旅客通过廊桥直接上机,但为时已晚,广州网友已经开始自发地把廊桥叫成“螂桥”

图 | 白云机场官方微博

图 | 白云机场官方微博

一旦接受了“白云机场是蟑螂”这种设定,身边看过的所有东西都渐渐变成了蟑螂的模样。广州番禺广场中银大厦晚上亮灯时像大蟑螂:

再加上两根须须就更像了:

猫猫也可以是蟑螂:

甚至窗口模模糊糊的影子也像大蟑螂:

其实,比起广东限定的“看啥都像大蟑螂”,更常见的现象是从各种图片上看出人脸,这种现象和“空想性错视”(pareidolia)有关。

空想性错视让人无中生有

人类擅长从各种地方发现脸。比如说,这有一张脸:

图 | thefilmstage.com

图 | thefilmstage.com

这好像也有一张脸。

“火星人脸”。| 维基百科

“火星人脸”。| 维基百科

那么,这张图片呢?

图 | Jiangang Liu

图 | Jiangang Liu

还是有人能从中看出人脸。

尽管——这幅图纯粹就是一幅噪声图像——完全没有人脸。

人类对脸和具有脸部特征的视觉刺激有着超凡的敏感度,以致于常常在压根就没有脸的地方,看到一张张诡异的脸……无论是吐司上的耶稣像、火星上的人脸还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叽里瓦拉星人”,我们之所以感知到这些脸的存在,是因为产生了一种叫“空想性错视”的现象。这种视错觉不但会让我们觉得眼前的景象中隐藏着面孔,也可能让我们将“无辜”的图案和某些字母或数字联系起来。

无处不在的“脸”。图片来源:Calo

无处不在的“脸”。图片来源:Calo

人类的这种“脑补”能力从何而来?又有着怎样的神经学和行为学机制?为了解答这些问题,多伦多大学的李康教授和同事设计了一系列实验。

20位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的中国受试者被研究人员召集来寻找隐藏在图片中的秘密:他们被告知在自己将看到的一系列图片中,有50%的几率隐藏着人脸或者字母,他们需要通过按钮来判断每幅图中是否存在这些隐藏信息。这些受试者至少都已经在生活中看了18年的人脸,认了10年的罗马字母,很自信能通过测验。

实验由打怪升级式的训练开始。要发现隐藏在噪声图像中的人脸或字母一开始非常容易,后来则变得艰难。在过关斩将的过程中,受试者越来越容易产生关于脸部或字母的空想性错视

实验中所使用的图片示例。A:容易被发现的人脸;B:难以被发现的人脸;C:容易被发现的字母;D:难以被发现的字母;E:纯噪声图像;F:黑白格图像。| Jiangang Liu

而训练阶段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为实际测试阶段的考(hū)验(you)做准备。受试者会接受四个阶段的测试,每个阶段要判断120张图中是否藏着人脸(或字母)。这个阶段最大的秘密在于——所有的图都纯粹是噪声图像,也就是说,只有噪点,绝无人脸(或字母)

但受试者们不会知道真相。时隔一周后,他们将再次进行同样的训练和测试,只不过要找的东西从人脸变成了字母(或从字母变成人脸),用的图和一周前完全一样,都是随机打乱的纯噪声图。

由于坚信图片中另有内涵的几率是50%,受试者可能将自己的脑补能力上调了:结果显示,面对每一张毫无玄机的噪声图,人脸实验中,受试者平均仍有34.23%认为图片中存在人脸;而在字母实验中,平均也有38.27%判断图片中隐藏着字母。受试者“看见”人脸和字母的几率并无显著性差异。显然,对于这个结果,空想性错视“难辞其咎”

为了确认与空想性错视相关的神经通路,研究者对测试中的受试者的脑部进行了功能性磁共振成像。他们发现,当受试者声称在噪声图像中“看见”人脸时,他们的右侧梭状回面孔区(right fusiform face area,rFFA)活化程度会升高。左侧梭状回面孔区(lFFA)的激活则没有右侧那么特异——在受试者以为认出字母或人脸时,lFFA都会比受试者判断没有字母或人脸时更加活跃。

对没有发现人脸或字母时相比,受试者认为“看见”人脸(左)或字母(右)时脑部区域的相对激活情况。| Jiangang Liu

对没有发现人脸或字母时相比,受试者认为“看见”人脸(左)或字母(右)时脑部区域的相对激活情况。| Jiangang Liu

此前的研究表明,梭状回面孔区负责人脸认知,能够整合经视皮层处理的视觉刺激,认出不同的脸。李康和同事研究结果提示,右侧梭状回面孔区不但会处理真实的人脸信息,同时也可能通过沟通来自初级视皮层的视觉信息和来自前额叶皮质的信息,在关于人脸的空想性错视过程中发挥作用。

此外,全脑分析的结果表明前额叶皮质和腹侧枕颞皮质等脑部区域的神经也一同构成了处理人脸空想性错视的神经网络,当人们观察到类似人脸的特征时,这些神经元会“嗨”起来,将这些特征整合成一张脸——有了这套自上而下的神经网络,只要眼前出现一星半点“那可能是张脸”的线索,我们都能将它脑补成一张人脸。

这种“宁愿认错,不要放过”的神技能,也许能帮助人类更好地生活。要知道,不管是放过一只蟑螂,还是漏看一张隐藏在昏暗中的人脸,都可能威胁到我们的身心健康。

参考文献

[1]Jiangang Liu, Jun Li, Lu Feng, Ling Li, Jie Tian, Kang Lee. Seeing Jesus in toast: Neural and behavioral correlates of face pareidolia. Cortex, 2014; 53: 60

作者:翻翻,Calo

一个AI

如果你现在看蛋糕也像蟑螂,表示你已经获得了战螂的能力,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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