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工、恐袭、延烧的战火……巴黎奥运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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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她将永远跟着你,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海明威笔下的巴黎印象映照至今。乘船从塞纳河上的奥斯特里茨桥顺流而下,穿越巴黎核心地带,到达沿河相望的埃菲尔铁塔和特罗卡德罗花园,这是2024年巴黎奥运会对一场史无前例的户外开幕式的浪漫想象。

然而,现实世界中的种种矛盾冲突却在侵染着即将绽放的奥运赛场。

绵延不绝的罢工潮

进入奥运倒计时阶段的巴黎几乎成了一个大工地。从埃菲尔铁塔到协和广场、从郊外的凡尔赛宫到埋葬拿破仑的荣军院,这些法国地标被加班加点改造为奥运赛场。而每年春天举办游乐嘉年华的勒伊广场大草坪也开始在森林掩映间建造一座临时军营,以便军队在有需要时迅速反应。

2024年5月,距奥运正式开幕只剩两个月时,法国国家铁路公司工人发动罢工,要求增加奥运期间的奖金收入。

一向立场强硬的法国总工会4月就已向公共部门员工发出长达数月、涵盖巴黎奥运时间的罢工通知。几乎在同时,法国参议院投票通过了在奥运会前实施交通领域无罢工日的提案。历史比现代奥运还要久的法国总工会,预告可能在奥运期间有大动作。

法国总工会奥运会事务书记 鲍里斯·普拉齐:

“我们并不想故意搞砸奥运会。我们只希望在法国劳动者的权利、雇员的权利全年都能得到保障,无论有没有奥运会。”

严峻的安全形势

面对严峻的安全形势,法国计划部署4.5万名警察和宪兵、约2万名私人安保人员和1.8万名士兵,并向40多国寻求人手协助。但法国内政部的奥运安保计划却始终未能让所有人觉得安心。

法国内政部发言人 卡米尔·谢兹:

“我们主要面临三大威胁:首先是恐怖主义威胁;第二点就是人流管理;第三个威胁同样复杂,那就是网络攻击的风险。”

奥运期间的巴黎被划出不同级别的安保区域,供持有许可的人、车通行。盛大的河上开幕式将观众人数从设想中的200万减至32万;巴黎当局还一度要求塞纳河畔标志性的旧书摊搬迁,后因争议太大才放弃。不过直到2024年2月,巴黎仍坚称开幕式“没有B计划”,两个月后终于松口。

后备方案包括将开幕式改至面向埃菲尔铁塔的特罗卡德罗广场,或巴黎北郊的法兰西体育场举行。然而这两处场地也不能算安全宝地。埃菲尔铁塔附近2023年底刚发生过持刀伤人事件;而将承办奥运田径和橄榄球赛事的法兰西体育场更是满身新旧伤痕。

2015年,法兰西体育场附近发生的爆炸成为震惊世界的巴黎连环恐袭案的开始;2022年欧冠决赛之夜,场馆外爆发大规模球迷冲突,导致上百人受伤;2023年夏天,一名北非裔少年在交通检查中遭巴黎警方枪杀,引发全法骚乱,紧邻法兰西体育场的水上运动中心施工现场也在期间受损。

水上运动中心于2024年4月落成,是秉承低碳环保理念的新一届奥运中相当罕见的全新设施之一,十分瞩目地立在塞纳-圣但尼省的政府公屋之间。圣但尼虽与我们熟悉的花都同属大巴黎首都圈,却常年是法国犯罪率最高的地区之一。巴黎官方也不讳言希望借奥运振兴当地经济。

无法摆脱的地缘政治博弈

2022年点燃的俄乌战火延烧至2024年的巴黎。俄罗斯被认为在当年冬季奥运会休战期违反了休战协议,是否允许俄罗斯运动员参赛成为各方角力的焦点。

马克龙指控俄罗斯以假信息影响巴黎奥运,多个欧洲国家抵制俄罗斯及其盟友白俄罗斯以任何形式登上奥运舞台。争议数月后,国际奥委会决定允许俄白运动员以中立身份参加部分比赛,条件包括不得出现本国国旗、国徽或国歌,不得参加团体赛,也不得参加开幕式游行。

巴黎奥运会与巴黎残奥委会推广大使、法国弗朗什·孔泰大学副校长兼奥林匹克研究中心主任 埃里克·莫南:

“事实上虽然国际奥委会秉持中立、不歧视、体育伦理、更好的社会、和平社会的原则,但奥运仍旧需要面对政治。”

4月底,多个早前已获派任务的奥运志愿者收到法国当局拒信。官方没有给出明确理由,只有一句模糊的“安全考虑”。但不少媒体指出,他们都持有俄罗斯或白俄罗斯护照,尽管一部分人已经在法国生活多年。

一方面,法国宣布将向乌克兰提供“幻影2000”战斗机对抗俄军;另一方面,马克龙又邀请俄罗斯代表6月出席诺曼底登陆80周年纪念活动,并呼吁俄乌在奥运期间停火休战。不过,俄乌双方都很快表示了拒绝。

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世仇”也已外溢至和平世界,支持以色列和支持巴勒斯坦的示威活动针锋相对。国际奥委会已表示,不会对以色列运动员采取差别待遇,并称运动员不该为政府的行为负责,被俄罗斯方批评是“双重标准”,也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不满。

顾拜旦与巴黎奥运

从巴黎市区开车三小时,抵达诺曼底地区的米尔维尔小镇,就会见到建于16世纪的米尔维尔城堡——“现代奥林匹克之父”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的少时故居。

顾拜旦出身法国贵族家庭,从小喜欢击剑、赛艇、骑马等贵族运动。在家族记忆中,他是一个极度活跃、充满热情、而且非常好学的人。1892年,29岁的顾拜旦在巴黎索邦大学历史悠久的大圆形剧场发表演讲,首次提出“复兴奥林匹克运动”。1894年6月23日,在同一栋楼的会议室里,由顾拜旦创建的国际奥委会正式成立。

“现代奥运发起人”顾拜旦曾侄孙 雅克·德·纳瓦塞尔·德·顾拜旦:

顾拜旦认为战争是可憎的。因为人们互相不了解,互相猜疑而导致战争。得益于奥林匹克运动,可以增进人与人的了解,使他们成为朋友。这样就不会再有战争了。”

在一战火苗酝酿着的同时,首届现代奥运会在希腊复兴,1900年的第二届就来到了顾拜旦的家乡巴黎。当年的奥运会籍籍无名,只作为1900年巴黎世博会的一部分举行。在困难重重中筹备奥运的顾拜旦在日记中写道:“世界上有一个对奥运会非常冷淡的地方,这就是巴黎。”

相隔六届之后,1924年的巴黎奥运会迎来了更大的热情。1924年奥运会期间,有44个国家和地区派出3089名运动员参加共17个运动大项的比赛,“更高、更快、更强”的经典口号也在这一年诞生。然而奥运要再次回到法国并不顺利,巴黎先后申办1992年、2008年、2012年奥运,却三度落选。

三年后,在2024年夏季奥运候选城市只剩下巴黎和洛杉矶之时,国际奥委会破例决定直接授予两个城市一先一后的奥运承办权,巴黎成为2024年奥运会东道主。

后疫情时代的首届奥运会

2024年巴黎奥运涉及32个运动大项,将有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上万名运动员参赛,相比百年前已翻了几番,然而举办前,交通、预算、人手、场地环境问题重重。法国奥委会内讧不断,主席恩里克在2023年5月突然辞职;法国官员们雄心勃勃的低碳目标,包括不会为运动员居住的奥运村安装空调的决定也引发不少非议。

1900年巴黎奥运期间,塞纳河上曾进行七项水上竞赛。然而一战后随着都市发展和人口成长,塞纳河水质每况愈下,到70年代能在河中生存的鱼类仅剩3种。2024年,巴黎希望经过改造工程后,能在这条法兰西母亲河上举办奥运开幕式和铁人三项的游泳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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