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译、朱一龙、胡歌,为什么能做到电影和电视剧“通吃”?

谭飞:今天来的倪骏老师和戴清老师都是属于冻龄的老师们,在电视剧这个领域非常有名,我想先问问飞天的一个情况,两位看了北京卫视播的飞天的颁奖礼没有?你们有什么感受?包括这次拿奖的几位演员,王雷拿了优秀男演员,热依扎拿了优秀女演员,你们怎么看?

戴清:我觉得最佳男主和最佳女主还是实至名归,热依扎在《山海情》里面的表演是很动人的,我们都忘不了她欲说还休、特悲泣的眼神。还有她拉着孩子和残疾的丈夫那一幕,看起来好像很认命,其实是一种抗命,我觉得她有传统观念的影响,但同时又通过种蘑菇自己的聪明才智来自立。这部剧我觉得女性角色没有设计成一种被霸道总裁去拯救的形象,热依扎这个女性形象我觉得特别有特色,也有我们当代的精神视野去关注女性形象,给大家一个新意。80年代的时候这一类女性形象是需要通过换丈夫来赢得新生,这部剧不需要,她是通过自己学东西,我觉得很有当代人精神视野的关照,在女性意识的表现上也是非常好、非常突出的。关于王雷的表演,我觉得《能文能武李延年》这部剧是毛卫宁老师导演,剧本也是比较强的,在颁奖礼上王雷也提到他跟毛导合作了10年,从《平凡的世界》一路走来,所以我觉得导演和演员的配合特别默契。剧本的核心是对人的尊重,能文能武是他的才干,但更核心的是他对人的尊重。一方面他有知识,知道炮响的时候怎么去计算间隔,让他的士兵最少损失,前面的那些兵都是都扑上去,最后牺牲了,阵地都快要失守了,他带着兵最后损失最小。为什么?因为他有知识,有文化。还有就是他对俘虏都特别尊重,他说尊重人就能够产生战斗力,我一听这句话简直是热泪盈眶。实际上所有的事情,最核心的是对人的尊重,《能文能武李延年》在这方面特别突出。王雷能赢得最佳男主,我觉得是非常好的,这也是他多年表演功力的爆发。

谭飞:突破了原来我们对一些主旋律人物的认知,包括你说的尊重人就是最大的生产力,可能是一个新思路,或者带给大家一些启迪。

戴清:对,也是共产党的初心,悲悯情怀和对普通人的理解和尊重,《山海情》也是,第一书记也好,村干部也好,都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他对普通人仍然是尊重的。我觉得创作者体现了一种充分的人道主义情怀,人文情怀。这部剧突出了农民的精神主体性,我觉得这方面也给我印象特别深。我觉得正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带来的对人的尊重,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现实主义的传统。

谭飞:倪老师怎么看?刚才讲了热依扎跟王雷,那么王雷这次有一个劲敌就是于和伟,很多人说于和伟的作品第一集数更长,好像也更全面和系统,一个人的那么长的一生至少是展示了一大部分,那么王雷只是一个片段,而且《功勋》是多个单元一起的剧,好像以前也没给过这种作品,你怎么看这次飞天一个整体的给奖情况?

倪骏:我觉得这次的获奖名单在题材上还是新主流电视剧可能更获青睐一点,在导向上都是我觉得很正的,我刚才说到新主流这个概念,观众也很接受的,在题材上也比较稳。我觉得就是上上下下,我觉得大家都会很喜欢的那种,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因为王雷也是我们中戏的校友,也是在人艺的舞台上奋斗了很多年的老戏骨,我个人觉得他这次因为《功勋》的李延年,让更多的电视观众对他更有印象,其实是个好事。因为话剧舞台,毕竟看到的人没有那么多,国民性可能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大。于和伟老师当然演得也很好,张嘉益老师也是,其实大家都是好演员,那这个时候就是谁更好一点,我觉得反正奖项这个事儿,可能多多少少也有点运气的成分在。所以我个人觉得当时颁给台下的谁都是合理的,但我个人觉得,如果王雷通过《功勋》单元剧的李延年这个形象,因为这个奖有了更大的国民性,我个人觉得也是这个奖项有意义的一个点。

谭飞:因为他是80后,刚才你提到的于和伟、张嘉益他们都有些年龄,有些是六零后,这里面可能还是有一个传承的问题,大家觉得更年轻的演员是不是代表了表演的传承。

戴清:其实王雷不能算太年轻了,他从《平凡的世界》还有《金太狼的幸福生活》,电视剧这一块儿他已经演得很多了,像《运河边的人们》《十送红军》都已经很多年了。他确实是个人艺演员,但我觉得他在电视剧领域的造诣已经很深了,像《平凡世界》里边的孙少安,《平凡的世界》也是毛卫宁导演的,他跟毛导的电视剧合作都已经有10年了。我觉得像朱一龙他们应该算年轻一些的。

谭飞:我觉得朱一龙今年主要的作品是《人生大事》,他电影上的奖项机会是挺大的,包括马上开始的金鸡奖。

倪骏:他在《叛逆者》里头的表现也不错,但是我发现电视剧这个东西可能积累挺重要的,刚才其实戴清老师也说到了,其实也有一个就是积累的问题,我刚才说有一个就是国民性的问题,因为电视剧毕竟是广大观众最喜闻乐见的一种文艺形式。比如说朱一龙当然也是很好的演员,但是可能在电视剧,尤其是在更有分量的电视剧的积累上,可能还是要假以时日的。

谭飞:而且他可能演的更偏商业类型一点,在目前的比重上厚重题材的作品会稍微弱一点。当然我们其实今天还有一个主题就是谈拿过大满贯的演员,今年上海电视节取消了,白玉兰等于没颁发,好像错过了一届,但明年白玉兰按常理应该是还会有的。我们现在提出有四个拿过大满贯的女演员,萨日娜、蒋雯丽、殷桃、孙俪,你们觉得这个大满贯给她们四个人是否实至名归?你们怎么看这四个演员?除此之外还有没有遗珠?有个观众说闫妮也是大满贯,但好像我查的资料里没有。

戴清:闫妮缺一个金鹰奖。她的《北风那个吹》拿了飞天奖,白玉兰奖是《少年派》,《少年派》确实非常好。这四个大满贯的演员我觉得综合实力确实强,像萨日娜老师在还不是演妈妈的时候就已经演得非常好了。杨阳导演的《午夜有轨电车》,虽然是一部短剧,但让人印象非常深刻。而且对女性意识、女性情感的表现都是入木三分。从立意和剧本上,短剧能写到这个程度是非常棒的,而且这个剧又是高满堂老师写,从编导演都是水平极高的一个阵容组合,也是能够托举演员的,因为对于一个作品来说导演和编剧太重要了。而且里边有很棒的诗画镜头,这部剧我很热爱,给学生也讲过,一部短剧在那纯抒情是很傻的,但是《午夜有轨电车》的诗画镜头就用得特别好。负心的男朋友在那看广场舞,那种对中国文化强烈的认同感,最后她自己进入那里面一块去跳,是非常棒的一个段落,萨日娜在这部短剧中呈现的面貌也是一个早已经非常好的造诣的演员。《闯关东》就更不用说了,还有《情感的守望》也得了飞天奖。然后像殷桃和孙俪,我觉得几乎就是现在最最优秀的女演员,中生代,而且又美。我觉得外形条件又无可挑剔,同时又可以适应不同题材,戏路又很宽,可以适应各种角色。

谭飞:而且年龄好像不能对她们造成障碍,反而是给她加分了。

戴清:对,年龄并不是很年轻了,像《人世间》里边的郑娟,殷桃的出场,拍的多美。而且我们也都能注意到,她是用那个红色的糖葫芦糊白纸盒,这出场戏让人印象特别深。我觉得这也是导演的匠心,他在镜头的色彩上,那个背影的美,给我们的印象特别深刻。她们能够担当起各种各样的角色,像《鸡毛飞上天》,她演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跟张译的对手戏。张译有点显老,但是她绝对不违和,梳一个小孩头,非常可爱。所以我觉得她们的可塑性和自身演员的自律,先天的条件又很棒。

谭飞:因为《人世间》完了之后,我请了殷桃来《四味毒叔》(谭飞VS殷桃:《人世间》里郑娟的温柔不是刺,是力量),我当时也傻了,太年轻了,这个身材和脸看着就跟个小姑娘一样,她那个内心的力量也很强,除了初心的力量,就是塑造角色的一种力量,都很强,她对表演的爱的东西是很深的。

倪骏:刚才观众一直在说闫妮是大满贯,查了一下,好像她确实是大满贯。

谭飞:闫妮也是很优秀的演员。

戴清:闫妮的《北风那个吹》就让人印象非常深刻,还有《武林外传》里的佟老板。这些年又感觉很逆龄,网友开玩笑说前半生是拼才华,后半生拼颜值,正好跟人家相反。

谭飞:而且我看这五位女演员也都代表不同地域,闫妮是西北人,孙俪是上海人,殷桃是重庆人,蒋雯丽是安徽人,萨日娜是内蒙人,东南西北都有。可能她们都是当地的美的缩影和集大成,当地女性力量的一个代表。所以刚才我们也总结一下,除了这五位,跟她们比较接近一个演员,我觉得是小宋佳,她应该也是有希望能满贯的。

戴清:我特别喜欢她,小宋佳现在应该拿了白玉兰奖和金鹰奖,现在可能就差一个飞天奖。现在童瑶还年轻,我觉得童瑶看起来也是有希望的,她已经有金鹰奖和白玉兰奖了,就缺一个飞天奖,跟小宋佳一样。

倪骏:其实飞天真的是需要积累的,因为我觉得飞天还是偏一些重大主题的选题,都是偏厚重的题材。

戴清:男演员也有几个大满贯的。

谭飞:张国立、陈宝国、王志文、张嘉益,还有孙红雷,是不是于和伟也快了?这五位男演员是已经拿过大满贯了。

戴清:于和伟白玉兰奖是男配,于和伟现在好像只拿了白玉兰奖,他还没有飞天和金鹰,但于和伟其他那些最有魅力的男演员之类的奖项已经拿了很多了。

谭飞:早就拿的手软了。

戴清:对,另外就是张译,张译现在还差一个飞天奖,我觉得张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因为电影已经证明了。

谭飞:张译应该会比于和伟更快拿到大满贯。

戴清:张译现在又是德艺双馨,张译和黄渤、陈建斌、胡歌都是德艺双馨,胡歌应该也是差一个飞天奖,他的《伪装者》拿过飞天奖提名。

谭飞:关于胡歌可以预告一下,王家卫的《繁花》不久之后就可以跟大家见面,大家很期待,包括《县委大院》也马上要播了。我觉得这个作品拿飞天奖的可能性也很大。

戴清:我看这三个奖的时候觉得就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虽然都到了中老年很多人才得奖,但仍然有一种时代的风华,演员是最能够体现出时代风华的呈现和凝结的,就是一种形象象征,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一个代言人,那么优秀的演员正是这样的一批代言人,所以他们象征着一个时代的风华,就像梅艳芳是香港的代言人。我也特别期待《繁花》,看看宝总怎么演绎90年代上海的繁华,然后《县委大院》里他又要演一个县委书记,两个形象差距还是挺大的,对胡歌的挑战也蛮大的。

倪骏:其实我看的时候觉得电视界的这些工作者真的就是勤勤恳恳,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一直都在脚踏实地工作的那种感觉。它真的跟电影不一样,而且你不进则退,优秀的人太多了,大家都那么努力,一直都在拍,就要看你选的本好不好,选的合作团队好不好,最终能不能呈现出一个最好的状态。其实有很多好演员很年轻的时候就选到了很好的剧本和团队,但后来可能因为回归家庭或者做别的工作,就没有继续深耕,可能很快就被别人超过了,或者观众的印象就没有那么深了,也就失去了很多机会。我觉得剧这个事你就得一直做,因为我自己很感同身受。

谭飞:而且现在民间其实一直有个说法,演员其实长得都很好看,都有一些表演能力,但是还是那句话“一命二运三风水”,好像真的跟偶然性特别有关,比如谁拒绝了哪个角色,谁又接受了,谁又争演了,谁拒绝了换了其它人就没成功,这背后的玄学还真挺多的。

戴清:当时《潜伏》找的是辛柏青,因为朱媛媛是怀孕了,所以他就错过了余则成,余则成就成就了孙红雷。从此以后就有个巨星诞生了,我觉得这也有一点命格的意思在里头,但可能偶然当中也有必然,这个必然是机遇对你的挑选,同时你自己能力和机遇的一种对接,我觉得是所谓的“德才命力”。德,你积累的德行;才,你的才华是不是有;命,就是机遇;力,是你的力体能,各方面身体条件。

谭飞:是,表面上他没得到是偶然的,可能最后从一生来来复盘,好像是必然的,就是各种原因没得到。

戴清:它不是完全的我们说的迷信的东西,这是伦理学的一个看法,伦理学对判断一个人能够走到多远走到多高,是通过德、才、命、力这样的几个维度去衡量一个人的机遇也好,还是什么样的成就也好,所以我觉得它有相应的道理在里头,一个演员为什么像张译跑了十年龙套,最后就能到这种程度,我觉得这确实尤其是在演艺界,可能对他们的历练和考验就更多,包括有些演员刚是昙花一现,一下子就因为什么事就自己对自己约束比较多,就永远的消失了,然后就泯然众人了,本来非常好的条件,这就非常可惜。

谭飞:其实我刚才从几位的总结中,发现有三个男演员他们的影视都比较均衡,一个是刚才说到的张译,还有一个就是大家频频提到的朱一龙,其实很多人很看好,包括今年大热的《人生大事》,很多人也是赞不绝口,甚至连拿了三周中国台湾奈飞榜的第一名,很不得了。还有一个就是胡歌。这三位好像也都是天选之子,可能是今后的领军人物,老师们怎么看这三位演员的一个未来以及他们的选择,有什么建议或者想法?

戴清:我觉得这三个演员首先都有一个重要特点就是能沉得下来。能安静的下来,能沉得下心来的演员能走得长远,飞得更高。演员这个行业本身在娱乐圈是浮浮沉沉,是最能够看尽人间繁华,人跟人之间的差距,一旦坐了火箭上升,红起来以后是什么样子?能给人有最大的诱惑,又最能见证一个人的平常心,这也是某种修炼的场域,要在这种场域当中能够沉下心来。就像胡歌说,这段时间要看书、要去学习,可以让自己心静一静。我觉得这种演员就不得了,因为在这样有很大诱惑的情况下,一旦你稍微有一点名以后,钱来得太快了,挣钱太容易了。

这对任何一个人的人性都是很大的考验,我们说人生最难得的叫求不得苦,他已经没有这个苦了,他非常容易得到很多东西。那么这种时候如果他能够保持初心,我觉得这种演员不光是一种高度自律,我觉得他在人格的修炼方面已经达到了比较高的境界,他就能够看穿很多东西。像周润发他可以现在坐着公交车,提着一个小拖鞋。

谭飞:自己去买个烧鸭就吃了,还跟人打招呼。

戴清:当年周润发发财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一口气买下四辆跑车,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一种浮躁。那么我觉得把这一切能够看得穿了,你再有钱,其实你也就有这一生的时间,再有钱也就只有这一生的一个人跟你相伴。把这些东西看得淡了以后,我觉得他就能看明白,能够走得更远,能够在角色当中下更大的力气,他的艺术造诣就会不得了。我觉得人一定得过这一关,如果他不能过这个名利关,那就会随着世事沉浮,随世俗去俯仰,有时候可能就真的是仰了,有的时候可能就俯了。俯到哪去了呢?可能就出事了,这些年我们看到一些演员塌房也不奇怪,他看不明白这些东西,他觉得人家都认识我了,一下子我就很膨胀,那么多粉丝、小妹妹都追着我。我跟哪个小妹妹招一招手她们都不知道高兴到什么样子,他看不出来这些东西,我觉得他就要跌跟头。

我觉得这三个演员是对自己有要求的,对艺术也是有很高的参悟的,是可以成为艺术家的。当然也要看他们自己后面怎么去走,实际上有的时候他前面越难越知道其中的一些东西,越看能看得明白,包括世人的嘴脸,他红的时候和不红的时候人家怎么对待他。像黄渤情商特别高,说原来觉得坏人可多了,后来发现一进剧组都对黄老师特别客气,为什么呢,因为他自己强大了呀。这种时候是最能看出人心和人性的,如果他把这些东西都能看明白,我觉得不得了,希望他们走得更远、更长久。

倪骏:我感觉这三个男演员还是有一些差别的,现在来看张译其实是两生花做得最好的,电影和电视剧两个方面都玩得比较转。

谭飞:对,包括网剧开的也不少。

倪骏:我觉得他是在各个层面都比较平均。朱一龙和胡歌都是在电影上开始使劲,尤其朱一龙因为《人生大事》和《风暴》,也开始往电影方面在发展。其实我们都知道在影视圈电影咖和电视咖之前它还是有一个分解的,差别挺大的,有一些人是电影脸,有一些人就可能不太适合。那么胡歌其实也在往电影方面努过力,刁亦男的《南方车站的聚会》,但他的电影作品相对没有那么多,他其实更游刃有余的场域还是在电视剧这块。当然我觉得演员其实都希望有更多的大银幕作品,那可能是很多人的梦想,所以我觉得也期待朱一龙和胡歌能够在电影方面可能有更多的发展。

戴清:他们都有这个潜力,只是因为毕竟现在还不够景气,新片不多,也有疫情的原因,我觉得他们俩实际上还挺电影脸的。

倪骏:我觉得朱一龙很像梁朝伟年轻时候。

谭飞:张译可能传承的更传统一些,那么朱一龙和胡歌其实都属于花美男,很干净、不油腻的劲,也吻合当下年轻人的爱好。但确实这三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面对两个事儿的时候都做得特别好,一个是面对孤独,一个是面对名利。其实演员最考验人的时候是面对孤独,演员都爱热闹,身边棚里的人多,团队一大帮,天天忙于各种直播、综艺。他们三人基本上很少看到他们跟表演之外的东西掺和的太多,把自己的元气守得很好,不会轻易地泻出去。第二个面对名利我觉得这三个人做的也都不错,很少见他们的什么长篇采访,很少见他们每天发表各种各样的言论,他们可能把名利这事看得比较淡,包括刚刚讲到胡歌的车祸对他的人生观的影响,他也会做一些慈善。包括我觉得从朱一龙的眼睛看得出,他还是挺干净的一个人,对名利这个东西不是太在意,包括张译,甚至我我听说这次《万里归途》他根本没接受任何采访,不谈这些了,演完就完,演完就跟我没关系了,就去做下一个事儿了。我觉得这样的态度可能值得我们的年轻演员去学习。有时候你要放空自己,不要那么满,每天塞得满满的,搞得很喧嚣、很浮华,可能这种反差反而是一个演员能成功的心理素质。

戴清:我觉得某些方面也有个性,因为你能感觉出来胡歌跟朱一龙都不是那种热闹人。有些人就是特别热闹,他自己就能在剧组里像一个开心果似的,他们都不是。他们可能是一某些方面有一些孤独或者内向,刚才谭飞老师说元气保护的比较好,我特别认可。人家说喜剧演员和相声演员,在台下不见得特别搞笑,他就是要守住一些什么东西,在下面特别能闹腾的,到台上可能状态就泄了,就没有那种爆发力。演员也是需要沉静下来,像陈道明老师,多年真的就能安安静静的自己去练书法、饱学诗书,我觉得他是能把一个演员的修养真的是做到实处的。

谭飞:我最近见陈道明老师见的比较多一点,我感觉他还是处于一个年轻态,好像一直保持敏锐和敏感,我觉得演员的天性的东西他保持得很好,这是一方面。还有一个他的形体,永远背打得直直的,永远保持一个随时可以去塑造的准备。我觉得这可能对很多演员来说是挺难的,因为有很多演员就像刚才戴老师说的,他觉得我最近没戏拍了,行业不景气,就天天玩呗,可能一下你的状态就不对了,等这个行业好转了,你也没机会了。

戴清:这很重要,我觉得这个对于一个演员来说,他的自律,包括形体上的自律,演员这个行业是不容易的。另外演员他要经历那么多人的人生,我对这个行业的人也有一些好奇,因为一个人他能去经历、走进那么多人的内心,经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和不容易,同时他还能够很好地去分离,能够做到很好的去把自己和角色分开,他能够抽身而去,又能保护自己特完整的内心世界,而不是游移在他和角色之中。所以我也能理解为啥演着演着,这俩人就好得分不开了,我觉得这对人是很大的挑战,做一个好演员是很难的,因为它某些方面甚至是折磨你的,你要那么真的去进入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成为他,然后你又要那么干干净净地抽身而去。

谭飞:所以其实很多演员是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的,确实也会存在一个对他的影响,就看你自己的意志力,还要看修为、很多东西。

倪骏:打碎自己,然后去塑造别人。

谭飞:对,进去又得出得来,出得来挺难的,特别是演一些情感丰沛的戏挺难的。

戴清:对,有的人你看得出来,他演戏是没有进去的,完全没有进去,演得特别顺滑,但是完全没有进去,他和角色是疏离的。有些人进去以后,站着进去,跪着出来了,他也拖泥带水的,会有很多麻烦,他的生活因此都会天翻地覆。这种迷失就是迷失在角色当中,他需要某种迷失和沉浸,但是他又需要跳出来,我觉得这个特别难,我想我自己就完全做不到,我觉得很难。

倪骏:演员也是技术活。

戴清:所以我要向优秀的演员,向优秀的艺术家致敬。

谭飞:所以也感谢那些在电视荧屏上塑造那么多好形象、各种千奇百怪形象,百花齐放形象的好的男演员和女演员,正是因为你们才构成了荧屏上最美的风景,也是我们很多压抑的时候的一个出口,或者兴奋时候的一个清醒剂,让我们看到这个世界像繁花一样美丽。也谢谢两位嘉宾,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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