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 ｜ 刘如楠

一种新的论文伪造方式，即用同义词替换常规用语以躲过查重，正在浮出水面。

法国研究人员对部分此类短语进行了检索，在引文数据库中发现860多篇论文涉及此类情况。其中，500篇来自同一本期刊《微处理器和微系统》（Microprocessors and Microsystems，影响因子1.525）。

对这些论文进行人工检查后，他们发现，这些论文还涉及引用虚假文献、重复使用他人图片等问题。其中，大部分论文的作者来自中国。

最近，该杂志的出版商——爱思唯尔对其中400多篇论文表达关切，目前调查工作仍在进行中。

近60%问题论文来自同一期刊

据Nature网站日前报道，今年4月，法国图卢兹大学计算机科学家Guillaume Cabanac等人对论文中的奇怪短语产生了兴趣。

这些短语通常有约定俗成的术语，但论文作者故意回避常规叫法，而用同义词来替换，显得非常奇怪。Cabanac等人称之为“扭曲短语”。其研究结果于7月12日发布在arXiv预印本网站上。

计算机科学论文中的扭曲短语。截图自自然网站

诚信研究调查人员说，这是一种新的伪造论文方法，这一研究可能只暴露了伪造论文的冰山一角。

为了解到底多少论文存在这类问题，研究人员在引文数据库中搜索了30个扭曲短语，结果涉及860多篇文章。令人惊讶的是，其中有500篇论文都来自同一本杂志：《微处理器和微系统》。

“这是对科学的损害。你不能相信这些论文，我们需要找到并撤回它们。”Cabanac说。他们怀疑，这是使用了自动翻译或文本转换软件的结果。

研究者借助了一种名为GPT的工具，它能识别文本是否由人工智能转写工具生成。他们利用GPT对《微处理器和微系统》和其他期刊上的一些摘要进行筛查，并对被标记的论文再次人工检查后发现，其中一些论文存在“严重错误”，如奇怪扭曲的写作风格、引用不存在的文献、重复使用他人的图像。

大部分问题论文作者来自中国

为更深入地了解问题，研究人员下载了2018-2021年间在《微处理器和微系统》上发表的所有论文。

分析显示，2021年2月后，论文的平均接收时间比原来缩短5倍，发表的论文数量比此前发表总数还要多。

这些论文中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中国的作者。还有一部分论文的提交日期、修订日期和接收日期完全相同，大部分发表在该期刊的特刊上。

研究人员认为这很可疑。不同于常规标准期刊，特刊通常由总编辑提出，由客座编辑监督，专注于特定的研究领域。

除《微处理器和微系统》外，研究人员还在其他35种期刊的论文中发现了扭曲短语。

该研究论文写道：“初步调查显示，在主要数据库中有数千篇带有扭曲短语的论文被编入索引”，并补充说“其他科学领域的扭曲短语尚未被揭露”。

爱思唯尔“点名”400多篇论文，并展开调查

针对这些情况，《微处理器和微系统》的出版商——爱思唯尔发起了一项调查。7月中旬，爱思唯尔对该期刊6个特刊上的400多篇论文表达关切，涉及对特刊论文正在逐一“重新独立评估”。截至目前，调查工作仍在进行中。

爱思唯尔的一位发言人透露，调查发现，这些作者可能使用了反向翻译软件来掩饰剽窃行为，这很可能是这些扭曲短语的来源。

调查还显示，49篇被Cabanac等人标记为可疑的论文，最初是提交给特刊的，也被客座编辑接受了，而后却发表在了正刊上。声明中提到，是应作者的要求在正刊上发表的，这也是爱思唯尔调查的一部分。

著名学术“打假人”Elisabeth Bik认为，“Cabanac的研究结果‘令人震惊’，这是一种非常新且令人不安的论文编造方式”。

澳大利亚悉尼大学分子肿瘤学研究者Jennifer Byrne表示，这可能是冰山一角，对于有些人工智能生成的、可信度更高的论文，更难发现其问题。

这并不是学术界第一次发现奇怪的用词与问题论文之间的关系。

一项2015年发表于《语言和社会心理学期刊》的研究中，美国斯坦福大学的研究者对已撤回的253篇生物医药研究领域的文章进行了分析。

他们发现，问题论文读起来更晦涩、专业术语更多，文章更含混不清。

不过，他们同时指出，语言识别并非揭示科研造假的完美方法，他们的试验准确率仅为57.2%。诚信文章也有可能被“误伤”，因为有些人是故意欺骗，而有些人可能只是不擅长写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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