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克雷格·卢瑟

译：小小冰人

在消灭斯摩棱斯克包围圈的战斗中，卡尔·阿尔门丁格少将的第5步兵师（隶属第5军）发挥了重要作用。该师某炮兵营一位不知名的士兵在日记中记录了他对战斗的深刻印象：

（上图）前进中的德军坦克和装甲掷弹兵（1941年7月）

1941年7月22日

这里的战斗相当艰苦。我方步兵遭受到一些损失，第5炮兵团的两个连损失殆尽。某炮兵连只剩下四匹马和寥寥几人。敌人在这里采用一切手段从事战斗。就连妇女也在前线投身战斗。俄国步兵掘壕据守，并没有冲出他们的散兵坑。每一米进展都不得不通过近战赢得。我方步兵甚至同敌人展开了白刃战。阵亡者通常是被刺刀捅死的。俄国人一直坚守散兵坑，直到被刺刀杀死。

你在这里不得不格外小心。他们可能会高举双手从一个散兵坑走出来，另一个散兵坑里的人则对你开枪射击……沦为这种谋杀团伙受害者的每个德国士兵都令人遗憾。可上帝保佑，这场战争会消灭这帮恶棍，整个欧洲也会从俄国人的嗜血欲望中获救。

1941年7月23日

当日的第一声问候是一阵猛烈的炮火。我们师发起进攻。我们必须向前挺进。敌人被一路击退。在一片小小的地域，约有60名俄国人死在这里。但我方损失也很大：一辆大车从战场上带离19名阵亡者，他们被安葬在我们的观测所旁边。这些阵亡者都隶属第56步兵团第11连，其中包括凯勒少尉。我师几个步兵团的实力严重受损。第75步兵团一名军士告诉我，他们到目前为止已阵亡83人，还有240人负伤。当面之敌太过强大。我们师面对的是俄国人的三个师。进攻发生动摇。我们现在只控制着最前沿。

1941年7月24日

变更阵地！我们动身出发，第28步兵师正在进驻。我们被调往左侧。我们的行军持续了一整天和半个夜晚。我们的行进路线始终围绕包围圈。天黑后，你能看见步兵射出的信号弹，意思是“我们在这里”。与此同时，我们终于弄清了发生了什么事。敌人在这里达成突破，我们被调来提供增援。

1941年7月26日

自清晨6点起，包围圈再次封闭。我们师继续进攻，不断压缩敌人。我们再度遭遇猛烈的火力……白昼过去了，我们在夜间得以变更阵地。我们又一次遭遇敌人的火力袭击。我们把火炮挂上马车时，敌人的直射火力袭来。一名驭手和三名炮手身负重伤，两匹马被炸成碎片。

（上图）经过一番长途跋涉，疲惫的德国步兵在西德维纳河畔短暂休息（1941年7月）

1941年7月27日

在下一个炮兵阵地上，我们无须开炮射击。步兵依靠他们自身的火力向前挺进。过了一阵子，又该变更阵地了。我们越过某个高地，那里真是个可怕的地方。死者随处可见。重型高射炮和反坦克炮在这里与敌坦克展开激战。敌坦克已被消灭，可我们的高射炮和反坦克炮也遭受损失，一些勇敢的士兵被安葬在他们的火炮后方。为夺取这道山脊，我方付出的代价是300人阵亡。在我们的下一处阵地，各个连队再次以所有火炮开火射击。在夜间，一道炽热的光芒照亮了天空。

1941年7月28日

俄国人以各种方式从事战斗，甚至采用非法手段。一名俄国战斗机飞行员今天被击落。他腹部中弹，因而被送到主急救站。他驾驶一架俄国战机，可上面涂有德军徽标。这名飞行员身穿德军少尉军装，声称自己是维也纳人。经过仔细核实，我方证明了他终究是个俄国人。

1941年7月30日

我们师仍处在猛烈火力攻击下。由于位置过于靠前，炮兵不得不寻求步兵的火力掩护。我们位于通往莫斯科的公路左侧。当日中午变更了阵地。我们跨过公路，进入右侧的阵地。

在此期间，我们绕了一小段弯路。我询问斯摩棱斯克城内之敌是否已被肃清，却获悉这座城市落入德方手中已有一段时间。斯摩棱斯克位于公路左侧10公里，我们的车辆只需行驶25分钟即可到达。我们现在就在这里，但根本无法描述该城的模样。这是一座很大的城市，可早已没有一座完好的建筑……城外排列着一辆辆坦克，也包括德军的坦克。部署在这里的火炮和战机也很多。德国人在这里付出大量流血牺牲，许多墓地可资证明。一座大型建筑前方的花园里安葬着（第29摩步师）第15摩步团第7连的60名士兵。

1941年7月31日

我们连在清晨5点进入阵地。这肯定是个糟糕的炮兵阵地。它距离前线太近，俄国人的机枪和步枪子弹呼啸着飞出森林，射入我方阵地。我们甚至不时遭到坦克的炮击。尽管如此，一切尚算顺利，我们没有遭受损失。我们当日并未向前推进。俄国人竭力在这里取得突破。潮水般的敌人向前涌来，但我方步兵会把他们射倒。到夜间，这里能听到伤员发出的惨叫和呻吟。

1941年8月1日

次日晨，我们发起一场猛烈的进攻。“斯图卡”和驱逐机介入地面上的战斗。俄国人不得不仓促退却，我们取得了出色的进展。大批俄国士兵被俘，妇女和平民经常夹杂其中。夜间，我们再次变更了阵地。

（上图）中央集团军群在斯摩棱斯克合围战中缴获的各种口径火炮和其他军用物资

1941年8月2日

我不想更详细地描述在这里的战场和道路上见到的情形，因为对没有目睹或亲身经历这些事的人来说，这一切既不可信，也无法想象。直到现在，我们才知道一个人意味着什么。不计其数的尸体到处都是。四分五裂的残肢断臂并不难发现。有些人只是负了伤，但他们向前爬行时血流不止，身后拖着几米长的血迹。还有些人被烧焦烤糊。马匹的尸体残缺不全，浑身布满弹孔。汽车和坦克被烧得只剩一具铁壳。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习惯这种场面，但它散发出的气味令人难以忍受，其强大的效果往往使人不得不推迟用餐。

到1941年8月，斯摩棱斯克包围圈已被实施合围的德国军队大幅压缩，可它“仍是中央集团军群内部的一根利刺”。

本文摘自《巴巴罗萨：德国入侵苏联的内幕》全2册

这部著作以前所罕见的丰富细节探讨了1941年夏季，德国中央集团军群穿过苏联中部攻往莫斯科的进军，并且简要介绍了莫斯科战役和1942年年初的冬季战事。作者广泛吸取数百名德军老兵的回忆、战地日记和信件，结合大量官方档案资料，对希特勒在1941年6月发动的“巴巴罗萨”行动提出了全新的见解。

书中不仅生动讲述了基层官兵沿明斯克—斯摩棱斯克—莫斯科方向的战斗经历，而且详细讨论了 “巴巴罗萨”计划的致命缺陷和对苏闪击失败的深层原因。此外，作者大胆地研究了一些颇具争议的问题，比如东线德军对苏联人民犯下的战争罪行，以及交战双方对战争法、俘虏、医护人员的态度，等等。本书无论是在视角和观点方面，还是在详尽程度上，都堪称超越前人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