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的这一年,井柏然似乎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依旧和12岁的自己一样,会感到愤怒
但他也很庆幸,自己还能够感知到内心的愤怒
“至少我还是我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这很重要。”
嘉人12月刊
井柏然借由别致的妆容和生动的肢体演绎
向我们诠释着“十二生肖”的东方美韵
十二生肖 · 子鼠
鼠,字从臼,意为“承受打击”;从弋,指“溜来溜去”;从 丶,音义同“主”,意为“进驻”、“入住”,用为“钻洞”之意。常与“偷吃”、“粮食”结合在一起。
斜纹软呢外套、黑纱帽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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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生肖 · 丑牛
古代原始部落中,有以牛为图腾崇拜的。牛体圆肥、大首,头上有一角或两角。
黑色银丝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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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尖头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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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生肖 · 寅虎
虎拳属南拳类,乃一种象形拳。仿虎之形,取虎之技,融为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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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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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生肖 · 卯兔
李梦阳《咏白兔》趯趯来何处,爰爰上玉堂。不因丹灶跃,那睹雪毛香。昼日行疑月,炎天卧有霜。异时归捣药,莫碍广寒光。
白色长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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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生肖 · 辰龙
《庄子》言“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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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生肖 · 未羊
高跷牧羊人在海滩草场闲散放羊的牧歌式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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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生肖 · 申猴
勾画“倒葫芦”猴脸的孙悟空,乃京剧大师李少春先生的猴脸脸谱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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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柏然的工作室距离家只有几分钟的步行路程。
家的空间被他用心营造,成为他喜欢的样子,还曾经跟着他一起登上杂志,甚至一度成为跟随自己的标签。但对井柏然来说,花费时间和心血,只是为了营造一个属于自我的空间。
从小区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他就从演员的身份和别人的人生里走出,回到自己本来的样子。
“自己”是井柏然不断提到的一个词,也是他格外看重的东西。
出道12 年,井柏然曾经在很多机会和路口前踟蹰犹疑,心里反复盘算着隐藏在不同选择背后的走向。然而随着时间和经历,他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这些选择最后终究会成为简历中的一个符号——也许连符号都不是。
他于是看淡了这些选择。“过去了也都会过去,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但是自己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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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井柏然的词典里,看淡并不意味着失去欲望,而是另一种状态,更从容、更潇洒地去面对与处理欲望。
比如与娄烨导演合作《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井柏然承认,出演这部电影,从一开始就是被欲望所吸引。突如其来的机会、娄烨的名字、前所未有的角色……种种因素组成了这个复杂的欲望。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剧照
听到娄烨的名字,井柏然先是开心。但读完这个当时还没有名字的剧本后,井柏然又有些退缩 。“那会儿我是个有偶像标签的艺人——当然我也这么认知我自己。”
那是 2016 年,虽然早已完成了从歌手到演员的身份更替,也出演了《捉妖记》这样的年度票房冠军电影,但是井柏然还是对自己心里没底。比起纷至沓来的爱情片和喜剧片,娄烨故事里的小警察呈现出的复杂颗粒感瞬间吸引了他。井柏然觉得角色“太深了”,对自己来说,这一步来得早了一点。
“这是一个好的机会吗?肯定是一个好的机会,但是我觉得我真的搞不定,我消化不了。”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剧照
团队鼓励他去和导演聊聊。来到娄烨的办公室,见到娄烨,井柏然感受到了完全的相信。“他看我的眼神,我们接触时的方方面面,都让我感受到他完全相信我就是那个人物,他好像没有怀疑过。”聊着聊着,井柏然觉得被娄烨“聊进去了”。他们聊角色,聊故事,甚至开始计划,怎么开始准备,怎么体验生活。“好像就已经参与其中了,我就说那我就去挑战一下吧。”
从 2016 年 3 月拍到 6 月,井柏然在短短几个月里体验了前所未有的对角色的占有欲,也体验了前所未有的投入感。戏拍完,他心里就有了对这次“挑战”的感受:破茧成蝶。“我觉得打破了自己。”再回顾之前对自己的怀疑和顾虑,井柏然发现,那时候的自己,只是胆怯。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剧照
2019年4月,电影《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的首映式上,有人问井柏然如何理解这部电影的名字,井柏然回答说,时代如风,欲望如雨,命运如云。这多少也像是这部电影的命运写照。
从拍摄完成到上映经历了三年时间,但井柏然心里觉得,完成拍摄后,自己作为演员的使命就完成了。“其他的工作都是我力所不能及的,就让专业的人去做了。”他一直觉得,选择角色就像是赌博,但也并不会因为一部作品而造成命运的转折。所有的选择、经历都会成为经验,帮助下一次的判断。“路还长,作为演员的路还很长。”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剧照
三年之后,再回首与角色杨家栋相关的经历,井柏然觉得有许多奇妙之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可以演一个警察,而且是一个刑警。但是角色找到你了,你也找到角色了,那自然也会让别人看到你的不一样。”对井柏然而言,这种未知是做演员有趣的地方。
演员的身份认知来得一波三折。
2007年,井柏然出道时是偶像、歌手。第二年,公司安排他去感受一下拍戏,去的是电影《李米的猜想》,井柏然是电影开头坐在李米出租车后座的乘客,一共有4秒的镜头。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拍戏是公司安排的工作,没有太多的想法。
《全城热恋》剧照
2010年,凭着《全城热恋》,井柏然拿下了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新人奖,奖项好像给了他对演员身份的一点期待。当然,今天的井柏然会不留情面地剖析自己,那时候还是出于受到外界肯定的虚荣心。
《全城热恋》
但越来越多的经历触动了他从内心去接受演员的身份。2011年,电影《最爱》上映,井柏然收到一个辗转传递而来的邀请,章子怡邀请他去观看电影。他觉得这个邀请本身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荣耀。
在首映礼后台,路过演员休息室,井柏然偷偷瞄了一眼,没想到章子怡发现了他,还与他打了招呼。“那会儿觉得我的天呀,一个小演员遇到了一个大明星,她邀请你去看她的电影,她的微博还关注了你,这对我来讲就是一种力量。”
这是章子怡留给井柏然的一个温暖画面。在井柏然的心中,章子怡代表了中国女演员的形象,他尊敬她,也羡慕她在那样一个时代遇到属于她的作品、属于她的角色。“每一个作品都非常过瘾,那些角色成就了她,她也成就了角色。”
《攀登者》剧照
是否也期待成就自己的角色和时代?井柏然摇摇头,环境不同了,那样的机会和时代也许不会再来。但当时的井柏然在心中想着,什么时候能和章子怡合作,自己也算是一个挺不错的演员了。2019 年,在电影《攀登者》里,这个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
在井柏然自己看来,他的幸运之处在于,一直与业内饱受赞誉的好演员合作,从他们身上吸收养分,学习如何演戏。也是在这段经历里,他拥有了一个越来越清晰的认识:作为一个演员,必须得有作品。
“如果有一天你没有作品了,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这是我会一直提醒自己的事情。”但是井柏然也承认,他是一个挑剔的人。不喜欢的角色没法演,演不好的角色宁愿不碰。“我一定要知道这个角色是可以保鲜的。”
《后来的我们》里的林见清符合他对角色的要求。这部电影在他的工作计划之外。整个2017年上半年,因为奶奶生病,井柏然往返于北京和沈阳老家之间,甚至抱定了一年不拍戏的打算。
《后来的我们》剧照
下半年的一天,井柏然拿到《后来的我们》的剧本,那个晚上他看了两遍,觉得这是一个分数很高的角色。团队对这个角色持保留态度,认为这个角色是不是缺少一点责任感。事实证明,电影上映后,这也是备受观众讨论的部分。但是井柏然觉得,这种不完美体现了真正的人性,也呈现了真实的成长。
“我身边的很多导演和编剧朋友也说,有缺陷的角色才是有魅力的,因为有缺陷才真实,才会引起大家的共鸣与共情。我就跟团队说你们再看一遍,连夜再看一遍,明天早上我们再讨论。”
第二天,与团队讨论完,井柏然就去与导演见了面,没怎么犹豫就确定下来。“我说我要拍,就是这样。”
《后来的我们》剧照
田壮壮在电影中演饰林见清的父亲。电影里林父开着一个小饭馆,戏外田壮壮也给井柏然包饺子吃。“他记得我不吃猪肉,包的是牛肉馅的。不拍戏时他也管我叫见清,给我发微信,说你赶快过来吃。他真的会像一个爸爸站在一边看儿子吃饭一样,看着我吃,问我好吃吗?我说好吃,味道咸吗?不咸。”
拍摄林父给见清写信的那场戏时,井柏然就在现场看着。他觉得父亲这个角色在干什么、想做什么、有什么状态,对见清来说很重要,井柏然希望可以把那个画面留住。演到林父凑近信纸的画面,井柏然在现场突然泪崩。“不行,我说我要走了。”
他说不清是因为角色产生的亲情和触动,还是与自身境况联系带来的触景生情。“毕竟每一个角色都是从演员自己本身出发的,很多画面、情感,都归自己所有。”
在井柏然的记忆里,留存着很多画面。
小时候住平房,爷爷奶奶不让他上屋顶,生怕他把别人家房顶踩漏,他却总是偷偷跑上去。那时候几家住在一个大院里,过年过节都聚在一起,夏天各家会在院子里支起桌子边吃饭边聊天,经常是一家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会给各家端一碗。
“邻里之间有一份惦记,谁有事都会帮衬一下。”井柏然觉得那是一个温暖的时代。
图源:井柏然微博
小学五六年级时,爷爷奶奶家的平房搬迁。他曾经用“愤怒”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搬迁时邻居陆陆续续都走了,井柏然没少哭,因为舍不得。他现在解释这种愤怒,不是对别的事、别的人,而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这种无能为力的情绪,是对无可改变的事实,更是对挽留不住的美好。
那些温暖的画面一直留在他的脑海里。他还记得平房院子里有一个冬天腌酸菜用的大缸,夏天时缸会被布蒙起来,放在院子的一角。小时候看电视剧《太极宗师》,吴京饰演的角色有一个经典场面,在水缸边用内力把水卷起来,再压下去。井柏然对这场戏印象深刻,也学着电视的样子在缸边比画。
在电影《攀登者》里与吴京合作,井柏然将这段童年故事告诉了吴京。拍摄这部电影时,井柏然正处在要跨进30 岁的门槛前,有一种面对年龄的古怪感觉。“好像有一丝恐惧,觉得好像要跳过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线,但是那种感觉自己也说不清,别人也都说你马上30了。”
图源:井柏然微博
刘若英曾经对井柏然说,男演员的黄金期会在30岁的时候到来。然而在《攀登者》的拍摄里与吴京合作,他才体会到,黄金期不关乎年龄,而是一种坚持。
真的跨过了30 岁的门槛,井柏然觉得也不过如此,没有什么惊喜,也没有想象中恐惧,生活并不会因为这一天而发生变化。“30岁对我来说好像没有固定的样子,你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更重要。”
他在这一年继续掌握着自己生活的节奏,没有太多的工作,但也尝试开始学习英文。多少让井柏然有些骄傲的是,30岁的自己,还愿意从零开始,愿意打破自己。
在学习的过程中,他感受过压力,也感受到自己的抗拒。但真正投入其中,他也为自己的心态高兴。“可能30 岁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有一种刻板印象,在这个年纪真的从零开始,不见得是所有人都愿意去起步的,所以我觉得一直有这样的状态挺好。”
和12岁的自己一样,30 岁的井柏然仍然会时不时感到愤怒。不需要宣泄,也无需排解,在他感知到自己“愤怒”的这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内心真正的态度和选择。很多时候,井柏然都很庆幸,自己还能够感知到内心的愤怒。“至少我还是我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