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6286的故事

研究生的第一个寒假,回家的心情丝毫不觉得轻松,因为真的是时间紧、任务重。

回家后,刷微博时无意间看到了一个有关绿皮慢火车的视频,视频封面的车站和我脑海中的记忆慢慢重合,没有站台,车门离地面很高,个子小的,从火车上下来都需要乘务员搭把手,这不就是长汀镇站吗?

点开视频,果然,这慢悠悠的绿皮火车就是6286,小时候去奶奶家,我一定会坐这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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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牡丹江到长汀镇,10年前6286就要开两个多小时,十年后还是这样。

小时候,我以为是奶奶家很远,不坐火车,爸爸开车带我去奶奶家其实只需要一个多小时,我才知道,不是奶奶家远,是车太慢,这么多年,一直这么慢。

6286的出现勾起了我脑海中许多关于长汀镇、关于奶奶家的回忆,所以我希望更了解6286,让6286在我的笔下被记录,于是就有了《6286:流动的故事》。

我记录的故事里没有自己,但其实每一笔都是自己。

奶奶家就在6286走过的火车道旁,大门离铁轨距离不足5米,躺在炕上,每天都能准时感受到火车经过时带来的震动,看火车经过是在奶奶家的娱乐项目之一。

由于离铁轨近,儿时铁轨、枕木、垫高铁轨的积石都是我的玩伴,但我从不敢自己走远,哪怕是走到铁轨的另一边,大人们总说,小孩子穿越铁轨,是很危险的。

奶奶家到火车站有近一公里的距离,每次来回,我都不走土路,而是在铁轨间,一个枕木一个枕木的迈着走,低头走的久了,会重心不稳,踩到枕木间的空里,便会在心里和自己较劲“一定不能再踩进去!”,就会更加小心地,一个枕木一个枕木的迈过去,直到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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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与6286有关的最深刻的画面,就是坐着它离开时,奶奶的送别。

每次离开奶奶家,除了出门前的送别,火车路过家门口时,也能看到奶奶背着双手,身体因年迈驼背微微前倾,站在门口张望,有时会边张望边挥手。火车的速度不快,但奶奶不是每一次都能在一个一个方格子里找到我在哪里,但是她知道,我一定能看到她。

几十年,奶奶就是这样,看着同样的列车送我、送我的父亲、送她的其他儿女、孙女们离开家乡走向更远的地方。近两年,奶奶的年纪大了,随着二大爷搬进了楼房,火车道旁的房子便闲置了下来。但只要我坐火车回牡丹江,快要路过奶奶家门口时,我总会提前开始张望,好像奶奶还是会等在那里,再跟我挥挥手。

6286是行驶在牡丹江到长汀镇之间唯一的一趟客运列车,即使速度很慢,但考虑到沿线居民仍有出行的需要,这趟列车就并没有被取消,有6286有关的故事还在慢慢延续、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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