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鳖留下,你走吧!”

早~重点来了。

古人说“鱼去乙,鳖去丑”,

不好意思,我不去的。

龟鳖交配的SM倾向

你愿不愿意,我都愿意!

日本我爱的漫画家藤子.F.不二雄有一则邪典漫画,叫做《异色》,里面有一则故事讲到中国古代有句谚语叫“盲龟之浮木”,是住在深海底巨大的盲龟,会几千年几万年才一次升上海面,偶然有浮木在漂流。而盲龟正好伸进浮木的洞穴里面。这谚语是说,难以相信的偶然。

每种偶然,其实结果都早已书写。

我喜欢看海,最偶然的一次,是看见日本富山湾海域的“海火”。能想象一大片海水发蓝光吗?悠长的海岸线简直要绵延到宇宙去,发光体来源于一种叫做萤火鱿鱼的磷光生物。世界的沙漏倒了一次,好像星辰掉进海里,我感到脚踩的沙子是阿凡达家的,要不就在火星上。后来我才知道,这也叫“火星潮”。海龟这时候成群结队来吃荧光鱿鱼,自觉成为光源的一部分。

这就完美解释了《海错图》里“鲎蟹龟鳖螺蚌蚶蛤鱼虾负火”。除了这种发光鱿鱼,还有水母、虾、藻类等,都是海龟的爱,它们也可以发光。

《海错图》这幅画中有各种海洋小生物,每只背上都燃着一股火焰。聂璜解释:“闽中有一种小鱼虾,晦夜有光如萤。而南海之鲎蟹等,夜间在海滩,一一皆有一火。渔人每取一火,则得一鲎蟹之属。盖海中实有火也。屈翁山《新语》云:海中夜行拨棹,则火花喷射。故元微之送客游岭寺有‘曙朝霞睒睒,海火夜燐燐’之句。”虽然美,日本的传说里,这一般是海底地壳运动或者是海水污染的原因。日本人下村侑也对这个现象痴迷,他荣获2008年诺贝尔化学奖,就因为他查清了水晶水母的发光机制。原来,水母体内有一种叫埃奎明的蛋白质,当这种蛋白质和钙离子混合时,就会发出美丽而危险的荧光。

如果这火刚好在秋天,那就更禁忌了,这恰巧是海龟交配的时节。雄乌龟交配前,它会闻心仪母龟身体的下体,然后用龟壳撞母龟,尝试征服它,前爪来回拍拍雌龟的头,要么就用喙猛啄一下,试探雌龟的心。雄龟的举动貌似在“强奸”,前戏表现得一点都不温柔绅士。体型较小的乌龟交配时间较短,可能只有几分钟。而体型较大的乌龟交配时间较长,可达一个小时。这时候雌龟如果有灵性,喊一句“不要”,应该是真的。

要不是发光水母柔软了时间,看着两个硬碰硬的壳子歪着叠一起,卡住那么久,我看着挺疼的。民间传说中描述雌鳖可以与蛇或鼋交配,所以每次想到巨蛇颈龟的时候,也觉得它祖先老人家也有相同癖好。这让我对乌龟与鳖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看着《海错图》中的“海和尚”,一幅鳖与龟合二为一“龟仙人”的样子,看着就是一个历史的混血。“康熙二十八年,福宁州海上网的一大鳖,出其首,则人首也。观者惊怖,投之海。此即海和尚也”。“海和尚”跟现实中的棱皮龟挺像的,后背没有角质的甲片,它没有骨壳,而是包了一层革质的皮肤。与其他海龟截然不同,不知道的人也许真的会以为是个大鳖。“鳖身人首而足稍长”的描述虽然带了一点想象,但大致也符合“意会”的样子。棱皮龟主要以水母和其他柔软体形的猎物为食,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更深的水里,它们的牙齿非常适合捕捉水母,每天能吃掉大概500多公斤。我想想吃那么多灯泡,自己不亮都难。

它们棱皮龟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刚出壳的小龟的性别是由气温决定的,温度高时,就发育成雌性,温度低时就变成雄性。我曾在泰国的野生动物园看见过一群鳖在河马背上晒太阳,龟鳖都是要晒太阳的。甲鱼和鱼类一样都是变温动物,水温升高甲鱼才开始交配、吃饭、游戏,水温降低(通常水温为15C°以下)甲鱼可能进入冬眠状态,不再进食。不过,温高于32°甲鱼也会感到炎热,它们会寻找阴凉处躲避炎热。所以春秋两季它们交配活动最频繁。

这挺合理的,温度高带来更丰富的食物,雌鳖才有体能孕育下一代。鳖的雌性体积一般比雄性大,部分可以达到一倍以上差距。我们很容易想象,这就导致鳖在水中交配时,雌鳖一挣扎,“骑大象”的雄鳖无法招架。于是,雄鳖一般会死命咬住雌鳖的一个前爪。那孤注一掷的王八嘴,咬起来可不是一般的疼。

我看到雌鳖驮着雄鳖,一副生无可恋自动巡航的样子,孤独得像一个海上马达坏掉的游艇。况且,鳖是一种通过口器排泄体内废物的动物。水面上有鳖吐出的津液,叫鳖津,后面还有鳖精。双份!五大三粗的雌鳖那受惊的样子,太正常了!

因为我是被阳阳咬过的!虽然它没有澳洲眼睛鼻子都是紫色的“玛丽河龟”那么特别,也不名贵。更不比生活在墨西哥湾和西北大西洋的石鳖,有着金刚狼一样的黑色金属牙齿,可以大嚼藻类覆盖的岩石。阳阳已经算是命贱又温柔的草龟、巴西类的了,但我被咬过仍然可以记好多年。肉食性龟类,那些非常尖锐的钩状上喙,和有力的下颌,以便更加精准的猎杀食物和嚼碎甲壳类动物的硬壳的,让我不寒而栗。像大鳄、小鳄和鹰嘴,只是看见它们,我就已经萌生了被咬一口掉一块肉的被害妄想。

棱皮龟的牙齿就是一个密密麻麻的牙床,整个牙床里全是牙,被咬是要断根手指的样子!据说太平洋快要灭绝了,我觉得这也不能完全怪环境。雄性这个样子,应该没有雌性享受和它做爱。

现在乌龟普遍都没有牙(除了棱皮龟),我就放心了。但史前的龟类是有牙齿的存在,不过它们在出生的时候,鼻尖处都会有一枚小小的突起,可以勉强算是一颗“牙齿”吧。这颗乳牙叫做破卵齿,是为了更好的顶开蛋壳而存在的,随着成长而脱落。

除了冬眠,鳖在交配的时候,也是一生中最脆弱的时候。

甲鱼在产卵的时候经常靠岸,5-8月是甲鱼产卵期。产卵时间一般在下半夜,因为甲鱼比较胆小,它选在安静的后半夜掘洞上岸产卵。聪明的老渔民知道,甲鱼在5-8月间来到岸边挖洞产卵甲鱼就沉在附近,可以下水用手去摸,也可以用脚踩。摸到或者踩到甲鱼后,用拇指与食指刚好能抠住甲鱼的两只后腿与腹部的结合处,这两处凹坑是它的弱点。

用杭州话说,这渔民就是“老甲鱼”。再老道世故一点,就要说“裙边拖地”。说起甲鱼,杭州人好像对它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爱到连自己都成了“甲鱼”。杭州话里也有不少和甲鱼的俚语,比如“本塘甲鱼”就是专门称呼土生土长的杭州人的。

福建人吃的甲鱼汤,遵照古法,我个人觉得更滋补。本土杭州人更信奉口感,是吃甲鱼“裙边”的,其实更享受。南唐时代有位谦光和尚最爱吃鳖裙,但是却很难吃到,才有“烧鹅而恣朵颐,且愿鹅生四掌;炮鳖而充嗜欲,还思鳖著两裙。”的 贪念。李渔在《闲情偶记》中说:“新粟米炊鱼子饭,嫩芦笋煮鳖裙羹。”也让我想入非非。

杭州吃甲鱼,我一般会去方老板家的宝中宝。“甲鱼有一点好,不吃饲料的。河虾、泥鳅、 黄鳝基本都是饲料养殖。我一般用安徽甲鱼,流水水质好。”我始终相信,食物由诚挚的人来做很重要。

方老板总是会叫我吃雄甲鱼,我说“性别歧视吗?”

“雌甲鱼万一有蛋就不好了。”他笑说。

活甲鱼雌雄很好认,甲鱼尾部超出背壳的为雄性,反之为雌性。但烧好的甲鱼,很少有人会深究尾巴在哪。

我明白了,水生确实有性别歧视,好像黄鱼是母凭子贵的,目前五月、八月野生的黄鱼可惜都在禁渔期, 不过十月黄鱼爆满鱼籽,又有丰厚脂肪,这个时候最好。甲鱼却相反,也可以理解。

“为了品相不收母甲鱼,杀出来就一斤二,因为肚子里有蛋。甲鱼这种母的比公的便宜,公的50元一斤,母的就是40元。”杭州海鲜大佬余军强告诉我。

他回忆起自己开摩的送货的年代,“93-94年左右,河蟹都卖不光,没有养殖业,对龙虾概念都没有。九几年那时候杭州龙翔桥(市中心)酒席不一定要吃海水东西,虾肯定是河虾。甲鱼一定是野生,一个晚上5-6个。那时候很艰苦,通信不发达,道路很差。鲑鱼、鲈鱼、黄鳝、甲鱼,没有养殖,野生都卖不光。”

现在我去参加喜酒,常见人走的时候,桌上甲鱼还剩着。有人说,甲鱼会用避孕药,这样母的也像公的一样肥,还有一种说法是,会直接发育成公的。中国人都爱说“早生贵子”。

那全是儿子,谁生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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