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记者的冲锋

作为一名年轻的战地记者,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有一些特殊的人、事和坐标点在我心底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让我颇感骄傲和自豪的是,我在战位上见证了中国军队和中国军人的好样子。

这两处坐标点分别是两处国外的军事训练场。

去年和今年的9月,我先后在这两处坐标点,执行“和平使命-2021”联演和“东方-2022”演习的报道任务。

这两次任务我都随官兵进入演习地域。特别是今年9月的演习,我全程嵌入作战指挥链,每次跟随官兵演习归来,脸上、身上、耳蜗里、鼻孔里,都满是尘土。

这也是我们战地记者应有的“冲锋”姿态!

苍茫的大草原上,铁流滚滚,战机轰鸣。坦克、步战车纵横驰骋,导弹、火炮发出阵阵怒吼。

我在距离炮火最近的位置上、第一时间用一组组全平台融媒体的报道,向祖国报告:中国军人,在战场上英勇拼搏;中国军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然而,和平时期,并不是每一名革命军人都有机会在战火与硝烟中冲锋。更多的革命军人,其实是在没有硝烟的战位上,默默地坚守、牺牲与奉献。

今年年初,我踏访祖国的北疆边防线。为了能够更加真实、生动地反映边防军人日常的训练和生活,我在零下43摄氏度、风力11级的极寒条件下,跟随官兵一起沿着将近70度的陡峭的“绝望坡”巡逻执勤。

巡逻路上,夹杂着雪花的狂风一吹,我感觉身上厚厚的军用棉大衣就像纸片一样,感觉浑身上下瞬间被冻透。风吹得我的眼睛根本睁不开,看不清脚下的路,鼻涕流到防寒面罩上,很快就结成了冰。

坡越来越陡,一阵狂风吹来,新兵唐伟猝不及防,脚下的积雪没有踩实,瞬间连同装具滑落跌倒在地。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冻僵的双手紧紧抓住官兵巡逻用的“独门神器”——那根被称作“英雄绳”的粗麻绳,丝毫不敢松动。一路上,大家每向前移动一步,都异常艰难。

而这,就是哨所官兵日常的巡逻路。

一同巡逻的上等兵刘涛涛,为了保护随身携带的装具,十指全被冻伤。那些冻出来的小水泡,只有用细针一个个挑破,再静静地等待一个冬天,才会逐渐好转。

这个00后的小伙子却告诉我,他不“疼”,“战争年代,多少英雄为胜利付出了生命。我这算啥。”

有人说“战伤,是军人最美的勋章。”那一天,我也收获了一枚“军功章”——那就是脸部一处两厘米长的冻疮。

我戴着这枚“军功章”将采制的内容第一时间发给后方,融媒体报道在各大平台发布后,万千网友为我们的边防军人点赞。

87岁的拥军模范赵中福老人一家还为边防官兵织了两大箱红彤彤的围巾,作为一份特别的暖心年货,跨越4000多公里,送到了风雪边关。

在人烟稀少的某哨所,官兵用冰雪为重庆籍小战士吴晋锋打造的生日蛋糕,是国旗的颜色。那味道,让我觉得很香很甜。

当天晚上,哨所的“老边防”李勇给我讲的故事,让我久久难以平静。

哨所老班长齐国宾在一次执行任务时,面对漫天的飞雪和极度的严寒,将一直夹在腋下还有余热的水壶拧开,把温水喂到战友嘴里,自己却因饥劳过度,永远地长眠在了北疆的边防线上。

陆军某边防旅下士李波和上等兵杨礼豪沿着界河踏雪巡逻,杨礼豪不慎跌落冰河,李波拼尽全力把战友推上冰面。战友得救了,李波却牺牲了。

为了追寻这些英烈的足迹,我多次踏访他们牺牲的地方。那里一年有一半时间被冰雪覆盖,最低气温达到过零下52摄氏度。

冰雪世界将它的壮美秀丽,留给了祖国和人民;却把无边无际的苦寒和寂寥,留给了这里的军人。

然而“以我之牺牲,换祖国山河无恙”,已经流入每个戍边军人的血液。

许多朋友问我,你为什么愿意长期冲锋在一线?答案还是缘于一次采访经历。有一年盛夏酷暑,我去某部采访,那是我第一次连续20多天泡在基层部队。

一天晚上,我和一个连队的指导员聊天。指导员跟我说:“王记者,你知道吗?你们能来基层,哪怕最后电视上没有你、没有我,官兵都开心得不得了,因为你们的到来,对他们是极大的鼓舞,意味着可以用优异的成绩向祖国汇报!”

12年过去了,这件事我始终忘不了!战位在疆场、战位在边防、战位更在我们每个战士的心上!

这就是中国军人炽热的忠诚、不屈的意志、满腔的血性、不渝的信仰。

作为一名战地记者,我会一直坚守我的战位;用笔触和镜头,让更多的人看到中国军队和中国军人的好样子;向世人宣告: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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