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一文中写道,“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这就是中国脊梁。” 谭嗣同便是鲁迅先生笔下的“中国脊梁”。
1898年夏天,33岁的谭嗣同接到了来自京城的谕令,光绪皇帝令其赴京参与新政。不料,变法仅持续百天,随其一同结束的还有谭嗣同彗星般闪耀的生命。开幕即谢幕,但他仍在晚清思想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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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去留——戊戌维新中的谭嗣同》
诀别旧学
闻名浏阳的“大夫第”,是谭嗣同故居,也是谭家祖宅。这所府第因谭嗣同父亲谭继洵当年担任湖北巡抚而得名。谭嗣同曾侄孙谭志宏介绍说,谭氏祖上世代务农,从谭继洵一代方成为浏阳名门望族。谭继洵当年从布衣入仕,一步步成为封疆大吏,这样的经历形成他对谭氏子孙的期待。
谭嗣同12岁时,二姐与母亲、大哥先后染上“白喉病”去世,谭嗣同也感染了此病,昏死了三天,侥幸活了下来,父亲谭继洵因此给他改名“复生”,以此纪念这次死而复生。他的二哥于1889年病亡。
谭嗣同
谭家光耀门楣的希望因此落在了谭嗣同一人身上。
不料他在科场上屡次遭受挫败,十年之中,六试不第。
1889年的考试失败后,谭嗣同一直处于怀才不遇、毫无出路的忧伤之中。他发出“一生才力半消磨”的哀叹。
谭继洵画像
父亲谭继洵不忍目睹爱子如此,于是通过活动,花重金为谭嗣同捐了一个候补知府的官衔,分发江苏,等待委任。
1896年,谭嗣同前往南京拜会官场同僚,做就职前的热身。
湖南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郑佳明:“那个时候就等于高考没考上,这脸上挂不住,心里头也不舒服。特别是他到南京去等候补知府在那等缺的时候,别人一看又是高官的二代,同时又是候补,又是捐的知府,所以有识之士并不特别愿意跟他打交道,从压根就没看得起他,这也使得他很苦闷。”
谭嗣同说:“非有大本钱,官场万难驻足”,“固知官场黑暗,而不意金陵为尤甚。”官场的虚伪逢迎,深深刺激了他。
上海外滩旧照
1896年2月,思想苦闷的谭嗣同前往上海“北游访学”,“愿追见世间多闻之士,虚心受教,挹取彼以自鉴观,又愿多见多闻世间种种异人异事异物,以自鉴观。”在上海,他通过来自英国的傅兰雅见到了许多“新奇玩意”,计算器、古生物化石,甚至还有X光机器。在X光片里,他第一次“亲眼”看到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谭嗣同浮想联翩,由技术联想到了西方的制度。
他说:“西人之学,殆不止于此。且其政事如此之明且理,人心风俗如此之齐一,其中亦必有故焉,而未得察也。”这一思考牵引着他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推动新学
谭嗣同最早介入维新运动是在1895年,他在浏阳创办了浏阳算学社,以教授数学知识。1897年夏天,已在南京为官的谭嗣又接到湖南巡抚陈宝箴发来的邀请,请其辞官回到家乡帮办新政,为新成立的时务学堂助力。
湖南省委党校党史教研部教授许顺富:“甲午战争对湖南人的刺激是比较大的,因为原来湖南人都认为湘军是战无不胜,可以包打天下,因为原来湘军是湖南的一张名片,是湖南的一个形象,现在这个名片这个形象已经变了,被人打败了抹去了,所以湖南人感觉到非常地痛苦。”
1897年年底辞官,再次回到维新阵营时,谭嗣同的思想发生了重大变化。南京的官场经历和上海的新思想刺激,产生了强烈的对比,他愈发意识到了旧体制问题。
他日后的成名作《仁学》就在此段时间萌生。
《仁学》
谭嗣同批判说:“二千年来之政,秦政也,皆大盗也;二千年来之学,荀学也,皆乡愿也;两千年来君臣一伦,尤为黑暗否塞,无复人理,沿及今滋,方愈剧矣!”
湖南大学岳麓书院教授丁平一:“他说数千年以来,三纲五伦之惨祸烈毒由是酷焉矣,君以名桎臣,官以名轭民,父以名压子,夫以名困妻,兄弟朋友各置一名以相抗拒,而仁尚有少存焉者得乎。所以你看他讲的这些话,他这个名就是名教的名,名教就是所谓的道,所谓的道统。”
谭嗣同像
自甲午战后苦苦思索的问题似乎有了答案,这就是新学的平权思想。带着这样的新思想,谭嗣同北上赴京。在同好友唐才常的话别中,谭嗣同于酒酣之时口占一绝:“三户亡秦缘敌忾,功成梨扫两昆仑。”以此表达对参与新政的满腔豪情。
1898年9月14日,光绪皇帝同慈禧太后发生争执,帝、后终于摊牌。4天后,在新政面临夭亡之际,谭嗣同夜访法华寺,要求袁世凯起兵,包围颐和园。戊戌变法由此掀起腥风血雨!新旧势力对比悬殊,维新派无所依靠。9月21日,光绪皇帝被囚禁,28日,谭嗣同等“六君子”被斩杀于菜市口。
“六君子”的不审而诛熄灭了年轻知识精英参与社会改革的希望,但一场疾风骤雨式的革命仍在中华大地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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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去留——戊戌维新中的谭嗣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