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前谈笑人依旧:瞿秋白影像记忆

建党百年忆元勋,尊前谈笑人依旧。他的一生,毁誉由人,大起大落,似乎受到命运的捉弄。他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但他认为,自己本是一个文人,当上中国共产党的领袖,是“历史的误会”,他就是瞿秋白。

瞿秋白:当上领袖是历史的误会

瞿秋白出生于江苏省常州一个世代读书、世代做官的大家庭。他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和母亲相近。特别是在文学爱好方面,他从小受到母亲深刻的影响。

瞿秋白天资聪颖,爱学习,善思考。有一次,母亲讲给他讲《木兰从军》的故事,瞿秋白问道:“木兰是个女子,怎么会装扮成男子,在军中十多年人家认她不出来?我不相信。”然而,瞿秋白这种“十足的少爷生活,在他5岁那年,便随着大清王朝的崩溃而结束。从此,瞿家大家族开始日落西山。

1915年夏,16岁的瞿秋白还是因家贫辍学。1917年暮春时节,瞿秋白到了北京,想要报考北京大学,可是,大学的学膳费用高得惊人,这时,一个“既不要学费又有‘出身’的外交部立俄文专修馆去进修”,就这样,瞿秋白终于得到了一个梦寐以求的学习机会。正是这个看起来无可选择的选择,将对瞿秋白此后的人生,产生深刻的影响。

1919年参加五四运动,让瞿秋白开始认识到,中国迫切需要大变革。在这期间,瞿秋白开始努力翻译和介绍外国文学,特别是俄国文学作品。这也使他对苏联心生向往。1920年秋,瞿秋白见到北京《晨报》和上海《时事新报》刊登要向苏联派遣新闻记者的启事。他既懂俄语,国文基础又好,于是他很顺利地受聘,当上了这两家报纸派驻苏联的记者,也成为了中国最早的驻外记者之一。

▲记者瞿秋白

由于路途漫漫,前景难料,亲友们纷纷反对瞿秋白远赴苏联工作。但苏俄十月革命的成功,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正如瞿秋白在《多余的话》中所说:

“北京《晨报》要派通信记者到莫斯科去,来找我。我想看一看那‘新国家’,尤其是借此机会,把俄国文学好好研究一下,的确是一件最惬意的事。”

1920年10月16日,21岁的瞿秋白,怀着这种迫切的向往之情,踏上了前往苏俄的旅程。而在莫斯科的两年期间,他的人生却转向另一个轨道。

瞿秋白在俄期间,给自己取了一个俄文名字,叫“维克多尔‧斯特拉霍夫”,译成汉语就是“战胜恐惧、克服困难”的意思。

对于瞿秋白来说,1921年在莫斯科的人生经历中,最让他难忘的是,这一年他两次目睹了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列宁的风采。共产国际第三次代表大会在莫斯科大剧院举行开幕式,身为记者的瞿秋白报道了这次大会的盛况。休会期间,瞿秋白在走廊上遇见了列宁,列宁亲切地指给瞿秋白几篇有关东方问题的材料。也就是在这一年,瞿秋白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2年底,陈独秀代表中国共产党到莫斯科访问,瞿秋白担任翻译。应陈独秀的邀请,1922年12月,瞿秋白离开莫斯科,启程回国,1923年1月抵达北京。回国之后,瞿秋白接受陈独秀的委托,负责创办和主编中共中央的理论刊物《新青年》。

1923年6月15日,《新青年》季刊创刊号问世。瞿秋白作为主编,亲自题写了刊名,设计了封面。封面的上方是刚劲而秀丽的刊名“新青年”三个字;封面的中心采用罗马尼亚画家安努莫斯的一幅宣传画的修改样,画面上是监牢的铁窗,一只有力的手从铁窗中伸出,手中握着鲜红的、飘展的绸带。铁窗下写着一句话:“革命党自狱中庆祝革命之声”。

瞿秋白喜爱《国际歌》。当他在苏联第一次听到这支歌曲的时候,就被它深深地打动了。1923年,瞿秋白将俄文版《国际歌》翻译成中文,从此这支歌曲就在中国流传开来。

1930年8月,瞿秋白受共产国际委派,离开莫斯科回到上海,准备召开六届三中全会,纠正李立三路线。然而,不到半年时间,瞿秋白的政治生涯彻底转变。

一生充满悲剧色彩

瞿秋白曾经这样描述过他的感受,他说:

“我第二次回国是1930年8月中旬,到1931年1月7日,我就离开了中央政治领导机关,这期间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可是这半年对于我,几乎比50年还长。人的经历已经像完全用尽了似的,我告了长假休养医病,事实上从此脱离了政治舞台。”

在1931年1月召开的中共中央六届四中全会上,他遭到王明等人的攻击,被排挤出中央领导岗位,退出中央政治局,只保留中央委员的职务。此时的瞿秋白身心俱疲,他谢绝了共产国际给他安排的新的领导工作。一向醉心于文学园地,现在终于有时间和精力来耕耘了。

从1931年1月到1934年1月,整整三年时间,瞿秋白同鲁迅一起领导左翼文艺运动和文化运动,写下大量的文艺理论、杂文、创新形式的诗歌和曲艺,系统地翻译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和苏俄作家的作品,在文艺批评中,反击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文艺思潮,取得了辉煌的成绩。

瞿秋白曾在《多余的话》中这样评价过自己:

“从1925年到1931年初,整整五年,我居然当了中国共产党领袖之一,最后三年甚至仿佛是最主要的领袖。我自己忖度着,像我这样的性格、才能、学识,当中国共产党的领袖确实是一个‘历史的误会’。我本是一个‘半吊子的文人’而已。”

从这一刻起,瞿秋白恢复了“文人”的身份,进入了他的文学生涯的辉煌时期,并与鲁迅结下深厚的友谊。当年,鲁迅把瞿秋白当作难得的知己,曾经手写一副对联送给瞿秋白,对联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一篇绝笔诗,惹来身后无尽是非

1934年1月初,瞿秋白受中共中央委派离开上海,前往中央苏区首府──江西瑞金,出任苏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和教育人民委员之职。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央红军开始撤离中央苏区,但瞿秋白不能随军长征,被留在了即将沦陷的瑞金。1935年初,中央分局决定撤销中央后方办事处,并将当时患有严重肺病的瞿秋白转道香港去上海就医,结果途中被国民党军拘捕。此时的瞿秋白也许感到自己的时日不多,他开始了用文字记录自己的过往。在六天的时间里,他写了一篇近两万字的自传性文章《多余的话》,把自己内心世界和盘托出。

1935年6月2日,蒋介石见劝降不成,发了一道密令处决瞿秋白。6月18日,在前往刑场中,沿途他唱着《国际歌》,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国革命胜利万岁”、“共产主义万岁”口号。到达刑场后,瞿秋白盘膝坐在草坪上,对刽子手微笑点头说:“此地很好!”饮弹洒血,从容就义。此时的瞿秋白,年仅36岁。

一篇《多余的话》,招致了身后无穷尽的是非争议,这是瞿秋白始料未及的。1950年《瞿秋白文集》出版时,毛泽东为这本书题词,说瞿秋白生前“许多人不了解他,或者反对他,但他为人民工作的勇气并没有挫下来。他在革命困难的年月里坚持了英雄的立场,宁愿向刽子手的屠刀走去,不愿屈服”。毛泽东说,瞿秋白“这种临难不屈的意志和他在文字中保存下来的思想,将永远活着,不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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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前谈笑人依旧——瞿秋白影像记忆》

编辑:黄春燕、栗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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