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恩来与姥姥、姥爷在一起
2019全国冰球锦标赛,北京队与齐齐哈尔队的关键之战,8号球员郑恩来没能上场。在此前与哈尔滨队的比赛中,因为伤病,郑恩来这次只能作壁上观。
郑恩来出生在加拿大,英文名字Ty Schultz。郑恩来3岁滑冰,5岁开始打冰球,十二三岁已能打WHL冰球联赛。他的体育基因,却是来自中国。郑恩来的姥姥,正是中国跳高运动员郑凤荣,是新中国第一位打破世界纪录的女运动员,也是我国第一位打破田径世界纪录的运动员;姥爷段其炎曾获1959年首届全运会男子跳高冠军;妈妈亦曾是一名跳高运动员。
4日郑恩来虽然没打比赛,郑凤荣和段其炎,依然一大早从体育馆路的家,一路乘坐地铁再打车,赶到全锦赛比赛馆,位于蟹岛的奥众冰上运动中心,为外孙和北京队加油助威。
郑恩来说,在加拿大,冰球相当于乒乓球在中国的地位,“国球!”他说。但领他入门的,则是他的姥爷段其炎。他在加拿大的家,门口就是冰球馆。3岁时,妈妈就把他放在馆里学滑冰,5岁开始,姥爷带着学冰球。“别看冰球是加拿大国球,也不是一般家庭都能学得起的,”姥爷说。
打球,买装备,请教练,打比赛,郑恩来和家门口的小伙伴越打越好,从小就坚定了一颗成为冰球职业选手的心。2012年,郑恩来在Bantam年龄组(13岁—14岁),以首轮秀的身份,加入加拿大西部青年冰球联盟(WHL)的梅迪辛哈特老虎队,被认为是一名颇具潜力的防守型后卫。
眼看着外孙子朝着加拿大成功球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郑凤荣心中却更期盼他能为中国效力。虽然出生在加拿大,家里始终让孩子保持着和中国的密切联系。几乎每年夏天,孩子都会回国来看姥姥、姥爷。郑恩来也因此能说一口不错的北京话。
他的中文名字也是姥姥给起的。1957年,周恩来总理来到北京体育学院,现场观看了郑凤荣的比赛,在接见时还送给她一束鲜花。1965年,周总理向她亲授体育运动荣誉奖章。郑凤荣一直把周恩来总理当作偶像,也为外孙子起名“恩来”。
郑凤荣回忆,郑恩来在职业冰球道路上,走得并不顺,却阴差阳错地促成他入籍中国。“之前他高中毕业,原本收到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孩子死活不去,下定决心要当职业运动员。现在回想,如果去读书,也不好改国籍了。”郑凤荣说。
两年前,郑恩来作为试训球员,在WHL训练营,在一次对抗中,腹部及大腿严重受伤。那次受伤中止了他在加拿大的职业球员路。
郑恩来回忆刚受伤时,因为太爱冰球,不愿意因手术耽误比赛和训练,选择了保守治疗。“结果休息了一年,还是没好,只好做手术。”
去年他在美国接受了手术,没法签职业合同,郑恩来就自己坚持康复和训练。“自己康复,自己做肌肉身体训练,上冰训练。现在状态终于恢复到还行,终于可以上场,控制着打比赛还行。”他说。
这期间,中国冰球协会开放海外选拔政策。2017年5月16日,在郑凤荣80岁大寿那天,郑恩来表态愿意放弃加拿大国籍,代表中国队出战2022年冬奥会。
当年6月23日,中国冰球协会公布的海外选拔集训名单中,出现了郑恩来的名字。“现在郑恩来的入籍手续基本办好了,否则他也没有资格参加全锦赛。”郑凤荣介绍。
小时候,是姥爷带着郑恩来学冰球。如今又是姥爷跟着打比赛,跟着参加训练营。今年5月昆仑鸿星冰球俱乐部开训练营,姥爷带着郑恩来去试训。如今全锦赛,家人也在看着郑恩来一点点从伤病中走出,慢慢在赛场上磨出越来越好的状态。
这次打全国锦标赛,郑恩来只和队伍磨合了两三天。“我只能说状态还行吧,毕竟两年没打球了,身上有点锈了,打了几场球,算是热身。继续康复,继续训练,希望状态越来越好。”郑恩来说,未来自己希望代表昆仑鸿星比赛,“希望7月底可以回来集训。希望可以参加联赛。我还不能马上打职业比赛,但是希望养好伤可以参加比赛。”
入籍中国,加盟中国冰球队,是郑恩来眼下的最大目标。他相信,未来足球、冰球入籍的运动员会越来越多,对中国体育运动的水平,是有好处的。“我觉得体育就应该是这样的,如果我有资格,水平又够格,能打球,能进球,对中国队只有好处。入籍的高水平运动员多了,相信竞争会更多了,但有了竞争,更多压力,中国冰球才能更快的进步。”
对中国冰球如何发展,郑恩来有自己的想法,“中国冰球运动员,技术不比国外球员差,速度也不差,但一看就感觉,是打比赛的机会少。有些球员和我聊,他们一年都在训练,一年就准备这一次全锦赛,比赛经验能多吗?”
郑恩来介绍,像北美冰球联赛NHL,一年82场比赛,加拿大联赛WHL,一年72场比赛,还有季后赛,“这就是真的联赛,如果中国球员一年打这么多场比赛,水平没法不提高。”
和郑恩来聊天,能感觉到他对冰球运动那种纯粹的热爱。为了打球他放弃了大学,忍受伤病,更换国籍。在郑恩来心中,没有成为冰球职业球员之外的第二条路。“我对自己的冰球规划,不是为了钱打球。我认为,要是你为了钱做一件事,肯定没法尽心尽力。你得喜欢这个事,才能做得纯粹,做到最好。我就是喜欢打冰球。现在就是想把伤治好,把比赛打好,到2022年,为中国冰球队效力。”他说。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褚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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