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李厚霖:“做走心的公益”

原标题:专访李厚霖:“做走心的公益” 新华网北京5月17日电(记者高海英)“512”汶川地震十周年之

原标题:专访李厚霖:“做走心的公益”

新华网北京5月17日电(记者高海英)“512”汶川地震十周年之际,由李厚霖创立的I Do基金会携手北川幸存女孩蒲虹学,发起了以“减贫为美”为宗旨的精准扶贫项目——爱惜(I•X)行动,在网上受到众多网友的关注和支持。“I Do”、“李厚霖”这两个名字很多网友并不陌生,但是把两者和公益结合,这其中又有哪些故事和感悟?近日,本网记者走近恒信文化产业集团董事长、中华慈善总会常务理事、I Do基金会创始人和理事长李厚霖,和网友一起倾听他的公益心声。

I Do基金缘起汶川 公益“未来比当下更重要”

图为李厚霖接受新华网记者采访

记者:我们了解到蒲虹学是您在汶川地震中救助的一个女孩,您也是在这期间创立了I Do基金会,这中间有什么样的故事?

李厚霖:救助蒲虹学和成立基金都是汶川地震那几天,但是还没有绝对的因果关系。2008年5月12号汶川大地震,我们15号就捐款成立了I Do基金。灾难发生后我在朋友的号召下赶到了四川,也就是在那里,我遇到了蒲虹学。

当时她已经在地下被埋了72个小时,胳膊和腿都被严重压伤出血,而且很多细胞坏死,急需一种叫血清蛋白的药才能控制住病毒的蔓延。但是这种药平时用量很有限,在当时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储备。历经各种波折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这种“救命药”,因为情况太紧急了,必须要马上拿到,而且还要在一路保证冷藏的条件下安全送到当时的医院。情况危急,刻不容缓,我本人立即赶过去取药,也就是在哪个时候决定成立I Do基金,更全面地投入到这场救援当中。

拿到药我们马上赶最快的一班飞机,大概天黑的时候到了蒲虹学她们住的北川某医院。那时是地震第三天,整个医院惨不忍睹,楼道里到处都是人。当时还有一个蒲虹学的同班同学叫朱春燕,也是被埋了72个小时,伤势很严重,医生说按照正常的治疗方式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很小。

面对当时的情况,虽然我们不能救助所有人,但是至少要对已经救助的人负责到底。尤其是对于孩子,在这一波救助浪潮和地震风暴过去之后,他们需要面对未来很长的人生。特别是在整个身体受到重创的前提下,我们觉得未来比当下更重要。那么,有没有可能发起一个计划,成立一个新的家庭,让他们能够彻底地、更长久地感受到一种被爱、被关怀的力量。

北川幸存女孩蒲虹学(左)、朱春燕(资料图)

当时和蒲虹学、朱春燕她们一起住院的还有另外几个小女孩,于是我和李亚鹏等人一起发起了“汶川新家庭”计划,几个家庭各自认领孩子,大家在一起以家人相称,定期会有各种各样的沟通和互动,一直到他们大学毕业之后有了自己的生存能力。在这期间,新家庭除了帮助解决这些幸存的孩子最基本的生存费用外,还包括对她们心灵的呵护等,可以说是360度全方位负责到位。

大多数人不知道蒲虹学她们在半年多的住院期间所经历的是什么样的病痛。十几岁是骨骼快速成长的过程,在截完肢之后,十天左右骨头会再长出来,医生就要把整个截肢的切面打开,把新长出来的骨头用砂轮磨掉,磨掉之后再缝合。我们在楼道里听到孩子们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眼泪根本止不住。”

在北京,蒲虹学做了17次手术,差不多每5天一次。那个时候,她们唯一能够听得进去的话好像还就是我。当时除了她们的家人,我一直坚持每周去探望,最早的时候坚持每一天下班都会去。在日常的细微点滴之中我跟她们建立了很深的信任和友谊,她们也能够感受到李叔叔的用心。就这样陪伴了她半年多,直到她和春燕康复出院。

图为李厚霖接受新华网记者采访

记者:10年过去,当年的北川幸存女孩蒲虹学从被救助者成为今天的助人者,并且和I Do基金会携手发起这次爱惜(I·X)行动。为什么会想到发起这样的活动?有什么样的意义?

李厚霖:10年来看着虹学她们成长,确实也给了我很多的启发。我特别钦佩那些在大的自然灾难当中生存下来的人,他们真的比我们想象得要坚强。通常经历过生死之后再活下来,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会虚度一生,会深刻地思考接下来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尤其对于像虹学这样的年轻人。

目前看来,我们的这个“汶川新家庭”计划是成功的,也特别有意义和价值。虹学一直到大学毕业之后和我们还有着深度互动。看到她积极上进、充满正能量的精神状态,让我觉得这10年来点滴的付出,是用对的方式做对了一件事。

蒲虹学(中)向羌绣优秀传承人了解学习刺绣工艺(资料图)

10年来,I Do基金会从成立以后对汶川地震灾区的支持和参与,到后来发展为包括助学、生命救助、文化艺术梦想支持、帮扶打工子弟学校、绿色环保等等一系列公益活动我们都参与。特别是最近这两年我们开始在文化守护和保护领域去做一些深入探索。羌绣本身是非常好的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因现实的社会生产力发展等问题正逐渐被遗落。为了生活,当地的绣娘不得不放弃羌绣,去外地务工,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大量留守儿童产生,形成恶性循环。所以我们希望利用我们的能力和优势能够把这个文化保护起来,让绣娘发挥她们独特的价值,这样既能保证她们生活,也能让我们的传统文化得以传承。

世界对善良的人们总是给予了美好的安排,虹学今年正好大学毕业,她大学毕业后见到我的第一面就说:“李叔叔,我的人生已经不够普通了,我想创造一个不一样的未来。”换句话来讲,她希望自己能够有不一样的人生路径,去实现更高的价值,比如说她可以帮助北川绣娘脱贫致富。当时我听了很受震动,因为我原来就想着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可以跟大家一样正常地去生活、工作,正常地行走人生就OK了。

2018年1月,I Do基金会组织了第一期北川绣娘培训(资料图)

接下来我们开始探索怎么能够找到一些特别优秀并懂得市场的设计师,把羌绣的这种工艺和市场相结合。现代人接受不了传统羌绣工艺的这些产品,那能不能把它做成笔记本或者是一个特别漂亮的袋子,把羌绣融入到都市人更喜欢的产品上,既帮助了绣娘,也满足了市场。设计师我们来安排和培养,市场我们来打开,销售是我们的强项。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些绣娘重新找回来,让她们回归到“羌绣”。这次我们发起的爱惜(I•X)行动,在中国妇女发展基金会、腾讯公益的支持下,在网络众筹上得到近万人参与,为北川绣娘带去了1500余份订单,帮助50余位返乡“妈妈”通过自己的羌绣手艺获得体面收入。

北川绣娘(资料图)

我们利用自身的优势解决了这一系列的问题,解决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问题,解决了绣娘的收入问题,也解决了留守儿童的社会问题。更重要的是一旦我们找到了这种模式,不仅可以保护羌绣还可以应用到其它文化遗产的保护方面。其实在云南、贵州、四川、西藏、广西等多地我们都已经开展起来文化守护行动。譬如同时启动的云南彝绣,已经对当地上千位绣娘培训多次了;还有广西的瑶绣,也积累了200多个绣娘。在今年8月份,我们会启动唐卡、藏香等手工艺项目。

公益就是这样,勿以善小而不为,一个人的问题你解决了,可能不只有一个人的意义和价值。就像对于虹学“汶川新家庭”计划的救助,从个体上的救助意义,到实现了一个对于系统化基金会运作模式的经验积累,这才是它的价值所在。

图为李厚霖接受新华网记者采访

记者:I Do基金会在这10年的公益实践中都有那些成效?未来又有怎样的规划和目标?

李厚霖: I Do基金最早是在中华慈善总会下成立的,我们初始阶段更多以儿童专项公益为主,比如汶川地震对于蒲虹学、朱春燕的救助,还有后来的一系列的瓷娃娃、四胞胎、五胞胎等等这类对于生命个体的救助,这些年我们一直从来没有间断。只要在我们网站上留有信息,我们经过确认是真实而且迫切需要救助的,基金会都会出手相助。可以说,在生命个体的救助上我们一直没有停止过。

在助学方面,“I Do爱心西藏行”我们整整做了10年。这10年每一年都对10所小学进行360度的帮扶,小到学生个体,大到学校的校舍和教学工具,只要这个学校提出合理需求,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他们解决。

成立10年来,我们从来没有停止公益行动。正是这些润物细无声般一件件善事的积累和积淀,让我们一步一步更愿意去前行、去深入,去宽泛地在这个领域做更多的事情,去实现我们更多在公益方面的理想。

I Do基金会这个名字,跟我们商业的品牌和企业有很强的关联性,基金会也会跟企业未来的发展有一定相互关联性。未来,希望我经营的企业能够变成完全的一种社会型企业,在这个过程中,作为先导者,希望I Do基金会能够与企业并肩前行。

从刚开始成立时只有两三个志愿者到现在独立成立基金会、组建团队,I Do基金会将越来越系统化、规模化。虽然I Do基金会不是最有实力的那一个,但是一定要做“最走心”的公益。希望有更多的专业人士和志愿者加入进来,大家一起为了爱,做更多“走心”的温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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