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新诗翻译古诗 龚学敏推出新诗集《像李商隐一样写诗》

当代著名诗人、四川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星星》诗刊主编龚学敏日前出版的新诗集《像李商隐一样写诗》,是一部以新诗的形式翻译李商隐的百首古体诗。在龚学敏的办公室,红星新闻记者面对面专访了他。对于这本诗集,龚学敏称它为“文创产品”。龚学敏表示,近些年一直都在提倡“文创”,有创意的内容才能被称为“文创”。

著名诗人龚学敏

红星新闻:在出这本书时,是否会担心,将李商隐的文字翻译成新诗后,会封闭了读者的想象空间。

龚学敏:你说的封闭读者想象空间可能存在,但是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来译一本李商隐,就有了不同的李商隐,就不再是封闭,而是一种很强大的发散,所以我鼓励所有人都这样出书,每个人出一本书来翻译李商隐。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本书就是一个文创产品,例如金沙遗址博物馆去年推出文创产品面具杯一样,人人都可以做文创。不过翻译李商隐的诗和自己写诗不一样,写诗是表达的自己的情感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

红星新闻:你翻译了100首李商隐的诗,最后一首是《锦瑟》,其中“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两句您翻译成“沧海茫茫,一颗颗珍珠像是明月滴落的眼泪/阳光中的蓝田玉石,暖意氤氲,像是生出了轻烟”,在创作这100首诗中,你有没有为了追求李商隐写诗的某种氛围,而做一个特别的事情?

龚学敏: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是一个注重行走的诗人,此前写《长征》《金沙》都会前往那个环境,深深扎进去很久。而李商隐曾经在成都市、绵阳三台县呆过的地方,现在全没有了,但是我们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能够站在那个空间上,想象那个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我就能感受到那种气息。比如你现在到西安去,现在的西安肯定不是大唐的长安城,但是你能够在那里感受到,想象到那时的盛况,能够感受到一种强大的气息。这就是文字、历史带给我们的想象。

而我要做的,就是用白话文把那个场景搬到现在受众能够明白的话语体系中。

红星新闻:如今,旧体诗写作已不是主流,新诗也有了更多的发展流派。对于你而言,以诗“译”诗的目的除了让更多读者了解到李商隐的诗句之美外,是否希望推动诗歌发展的某一种方向?

龚学敏:其实从古到今,都是要讲诗意的。旧体诗是我们宝贵的财富。就像绘画,过去在木板、石头、绢帛上绘画,现在我们在纸张、屏幕上创作,绘画的艺术一直存在,只是承载的形式不一样。所以只要诗意在,用不同的形式表现出来,其实也是现代人和古代人在心灵、情感上对美的重新理解。

红星新闻:我特别认同你的一句话“多年来,我对中国新诗的发展充满着期待,这种期待就是谁能够把中国优秀的传统诗学继承得最好,谁能从现代的角度,发现人与自然新的诗性存在,并且,抒发出人类离开农业文明,进入工业化、信息化时代后的情感。”

龚学敏:我们中国文字是象形文字,我们的一个字放在那里就很有诗意。文字本身就是一种世界观,先祖发明创造文字时就在告诉我们,他们是如何理解世界的。

红星新闻:我认为你挺矛盾的。你曾出版的诗集《纸葵》就给人一种“看不懂”“一部烧脑的诗集”的形象,而《像李商隐一样写诗》则是要让人看懂。这种“简单”与“复杂”之间的变化,你怎么看的?

龚学敏:现在写新诗的人也一直在讨论“简单”和“复杂”这件事。现在的人的阅读更多的是快餐式的、碎片式的,用手机阅读的人早已多于拿书本阅读的人,很多人貌似在阅读,但是这种阅读没有思考,包括我们的微信,文字都可以不要了,直接发个表情包就解决了。

这个不可否认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性,但从文学的角度来说是一种堕落和下行。人们不思考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现在好像很多人都在追求写作上的简单,这是对的。但是有一点,在提倡简单的时候,我始终有个概念,“你复杂过吗?”只有经历过沧海桑田的人,才有资格谈简单。

红星新闻:现在很多人写诗都是为了宣泄内心的情感,想要被更多人看见。你怎么看待这样的诗歌?

龚学敏:用诗歌来抒发情感是对的,但诗歌还有其他功能,比如发现人与自然在情感深处的神秘关系等。比如你看到某一个风景会莫名流泪,为什么?这就是人和自然的互通。这个和科技、哲学是一样的。科技是不断在创新,诗歌也在不停往前走。

红星新闻记者 乔雪阳 曾琦 编辑 李学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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