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服装:研究站

2021年3月14日至2021年5月30日“无尽的服装：研究站”在北京X美术馆展出——此展作为持续一年的研究项目“无尽的服装”的序曲篇章，将在美术馆1-4展厅呈现。本次展览汇集了来自大中华地区及十个东南亚国家的22位设计师及艺术家的作品。“无尽的服装：研究站”由特邀策展人耶培·乌尔维（Jeppe Ugelvig）和X美术馆首席策展人吴冬雪共同策划。该项目旨在使“亚洲”这个文化、地理和经济的类别变得更加和纷复杂繁化，同时深化其背后的故事、问题和敏感性。

以下是“凤凰艺术”特约撰稿人任藝时为您带来的评论报道。

无尽的服装：从“穿什么是什么 (you are what you wear) ”到“不妨看深一点 (but look deeper)”

“北京最时髦的美术馆又开新展了 ，这次是服装相关的呢～”

京城的时髦精和看展弄潮儿们大概又要不畏堵车和遥远路程，前赴后继地奔向崔各庄了。如果您抱着看时尚精品服饰的心态，那么恐怕在您出门之前，我得提醒您一下，这次的展览可能既不“美”，也不是“名牌”，您需要抛开传统/狭义的审美去看这个展，就像策展人说的，这是一个时尚生产作为媒介的主题研究项目和系列展览。观展过程中，您需要跟着策展人的思路，以服装和其制造业作为切入点，了解一下”衣服“和它们背后的故事。

在那之前，不得不提的是，这些天闹得很是沸沸扬扬的“一场由纺织原材料引发的巨型罗生门事件”，就为我们撕开了这个看似光鲜的行业的面具，也迫使我们超越华服的迷人外壳，多了解一些。

▲展览现场

“无尽的服装”汇集了来自大中华地区、东南亚及上述地域的全球散居群体，这些当代文化生产者将研究和探讨“亚洲”时尚的相关文化叙事，以及它如何被代表并且建立成一个体系。展览探讨了在时尚的全球供应链中，从街头、工厂、工坊到印刷出版和零售等不同地点发生的自我时尚化和社群时尚化。跨越领域、地域、学科和系统，“无尽的服装”勾勒出当代时尚生产者的实践，他们将时尚看作为一个文化、社会和经济体系，身处其中并且批判性地进行回应。

▲展览现场

为了不被现场一开始就铺满一地的“服饰解构重组”手工坊惊到瞳孔地震，让我们来看看所谓服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展览现场

在展览名称的出处，罗兰·巴特的《流行体系》中，作者已经指出了服装的三种模样：书写的，意象的，真实的。除去我们日常穿着的之外，我们看到的读到的关于服装的，都是超越服装的穿（实用）功能的物件。也就是说，一定翻看过流行服装杂志、关注时尚/穿搭博主的我们，其实都在制造服装语言的系统中有意或无意地接受洗脑。

▲ 展览现场

衣服宽宽窄窄，裙子裤子长长短短，鞋子高高低低，谁在决定服装的模样？

为什么不同的衣服穿在哪怕同一个人身上我们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为什么同一件衣服在不同的人身上会呈现“美”或者“丑”两种截然不同的风貌？

▲ 策展人导览

也许带着这些问题，我们再看第二个展厅里那些奇奇怪怪（not-daily-wearable）的衣服时，会凑近些看它们的面料质地，观察它们的缝合方式，甚至查询它们的设计师和制作者 —— 至此，策展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本次展览就是希望观众们可以关注服装（garment）本身的著作权、真实性、以及相关的劳动力、遗产以及身份问题，所以，并不是寻常的精美华服展示，这个展览也因此更有社会学意义。

▲展览现场

艺术家小组“山寨歌词”的装置作品《无尽的服装》展示了流行服饰和品牌在全球范围内自成体系的循环之外的碎片，自带品牌光环和“寓意”的T恤在圆形展台上还原成了“真实的”服装，也带给观众另一个视角，使其不自觉地联想到代工厂和物流运输之外，更加边缘化的生产和创作空间与经济链条。

▲展览现场

而生成随机歌词/诗歌的作品《未完成的诗》，则解构了时装书写与言说中的共识样态，去除了流行信息对消费符号与社会价值和人们认知与记忆的调控。支离破碎的短句与词组的措辞与堆砌，反而展示出一种另类的服装速写，不同于有意或无意参与服装作为一种消费符号的意义构成的时尚杂志上对服装的传教般的描述，投屏上的每段词条都在观众的头脑中投射了相应（不一定一致）的图像碎片，就像幼童用单根手指敲击琴键，奏出的成人所熟悉的乐曲，尽管节奏和章法都不得当，却让听众更在意每个音的表达。

▲展览现场

在影像作品联播的两个展厅里，我们看到服装在无对白的影像作品《超验的文化》中作为表述/言说的主体，穿着者真正化身“衣服架子”，在无明显叙事线索与结构的画面里呈现跳出所谓时尚主流的”亚洲出品“的自由表达；而胡尹萍的《小芳》则更像追踪时尚全球供应链缩影的纪录片，值得观众坐下来细细观看。

▲展览现场

在最后一个展厅，美术馆设置了展览相关的阅读室，您可以从这里得到更多关于服装的冷知识与新视角。那么在观展结束后，也许您会愿意返回展览的开始，加入手工坊的活动，缝制一件设计、制作、署名、所有权都属于自己的小物件。无论针线活做得如何，您已经知道，服饰在祛媚之后，它们的形体结构和被传播的文字结构都只是意象，真实的“服装”的结构在于技术，而这技术的好坏与高低，且不说如何，都不影响建构专属于它的新意义。

▲展览现场

或者，更简单的，我们为什么更看重手工的礼物呢？因为礼轻情意重。一个展览，“美”是相对的，展出是暂时的；意义才是更为源远流长的。《无尽的服装：研究站》作为持续一年的研究项目，在2021年的春天拉开序章，让我们从“穿什么是什么”到“不妨看深一点”。

展览信息

展览日期：2021年3月14日——2021年5月30日

展览地点：X美术馆，北京市朝阳区北京艺术金融国际创新园11号楼

图片由X美术馆提供

（凤凰艺术 北京报道 撰文/任藝时 编辑/赵雪松 责编/d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