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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第十八任国君鲁兴进入在位执政第六年。

本年的秋天，八月十四，晋国的国君晋欢去世。

我们之前讲，鲁国的大夫季孙行父前往晋国，当时准备了遭丧之礼，没想到一到晋国，果然晋欢去世，这个遭丧之礼就用上了。但是我们也要知道，本年季孙行父两次出行，前一次去了陈国，后一次去了晋国。去晋国这一次呢，说他准备了遭丧之礼，那我们要问，他去陈国的时候有没有准备遭丧之礼呢？以季孙行父如此谨慎的作风，他去陈国的时候肯定也准备了遭丧之礼，但是去陈国的时候，他是白准备了，因此没有成为一个佳话，没有人来讨论，那么自然，春秋也就没有记录。但是到晋国这次呢，因为正好碰上了，命中了，大家都说季孙行父有先见之明，他的谨慎是有意义的，是有道理的，所以呢，这件事情就被记录下来了。当然了，这些都是些闲话。

我们再回头说，晋欢去世之后，晋国首先面临的就是继承人的问题。因为晋欢本身即位的时候年纪就不大，他在位不过短短七年的时间，等到他离世的时候，他的儿子他的继承人，也就是晋夷皋，年纪更小，大概是刚出生，或者出生没多久。可是这个时候的晋国连年和秦国、狄人征战，而楚国又虎视眈眈，不断地攻伐晋国的盟国，晋国是多事之秋啊。晋国的国人就认为，这个时候立幼君不如立长君，所以就想废掉晋夷皋另立长君。

可是另立长君要立谁呢？高层们就坐在一起开始讨论。

首先发言的就是晋国的新任中军元帅赵盾，赵盾说：“应该立公子晋雍。因为晋雍这个人乐善好施，年纪也大，是先君晋重耳所宠爱的人。晋雍常年在秦国做官，和秦人比较亲近，秦国是晋国的旧好。拥立一个乐善的人，他的地位容易巩固；侍奉年长的国君，符合我们的传统；立先君所爱之人为君，这是对先君的孝道；能够结交旧好，国家就容易安定。有这么四项好处，立了晋雍就会舒缓国家所面临的危难。”

赵盾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可是呢，新任的中军佐狐射姑有自己的看法。他说：“立晋雍不如立公子晋乐，因为晋乐的母亲辰嬴侍奉过两个国君，立她的儿子可以安定民心。”我们说这个辰嬴她是谁啊？她就是秦国先君秦任好的女儿，也是晋国先君晋夷吾的儿媳妇，同时呢，也是晋圉的夫人，以前我们称她为怀嬴。她后来改嫁给了晋重耳，也就改称为辰嬴。所以呢，狐射姑说她侍奉过两个国君，也就是侍奉过晋圉，侍奉过晋重耳。

狐射姑的意思是说，我们从上代晋夷吾和晋重耳争国君那个时代开始，晋国内部是有派系的，这两个国君都有自己的人马，各自的支持者。如今我们要另立新君，我们当然要立一个两派人马都能接受的人，这样的话有利于国家的团结。辰嬴呢，因为她侍奉过晋圉又侍奉过晋重耳，她的儿子最容易受到两派人马的支持，所以立她的儿子最合适。

可是，赵盾不同意。赵盾说：“辰嬴卑贱，位次在九，她的儿子能有什么威德可言呢？辰嬴她侍奉过两个国君，这是淫贱的行为啊，怎么能够把它当做优点来说呢？晋乐他作为先君晋重耳的儿子，不能在大国出仕，却跑到陈国这样的小国去做官，这是邪僻的行为。母亲淫贱，儿子邪僻，就算晋乐做了国君，他能有什么威严？陈国国家小，而且距离远，一旦晋乐在国内有变，陈国无法驰援。晋乐他一没有威严二没有外援，他做了国君，他的地位怎么可能会安定呢？可是呢，晋雍就不一样。晋雍他的母亲杜祁虽然位次在四，但那是谦让的缘故。杜祁因为先君晋欢的缘故，对晋欢的母亲偪姞谦让，让偪姞位列自己之上。因为季隗曾经在狄侍奉过先君晋重耳，她谦让季隗，让季隗在她之上。因此呢，杜祁才位次在四。”我们说啊，赵盾特意把杜祁和辰嬴拿出来比较，辰嬴位次在九，是第九位的夫人，杜祁是第四位的夫人，还是因为谦让之后才位列在四。由此可以看出来，这两个公子的母亲的地位相差悬殊。

赵盾又接着说：“先君因为宠爱晋雍，所以让他在秦国做官，如今他做到了秦国的亚卿。秦国是大国，而且离得近，一旦国内有变，足以做为外援。母亲仁义，儿子受到宠信，就足以在民众中建立威严，所以呢，立晋雍更合适。”

赵盾这又是另一套说辞。可是呢，仍然没有说服狐射姑。于是，两个人就各行其是，赵盾派出晋国的大夫先蔑、士会两个人前往秦国去迎立晋雍，而狐射姑呢，他也派人到陈国去召回晋乐。

当然，我就这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

感谢网友张志宏协助整理本期文字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