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赞扬罗穗先生长篇传记文学《半是眼醒半是醉》难得的真实。此书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漫长岁月中国农村和小城镇的一张风雨表,也是知识分子坎坷奋进的一部心灵史。作品敢于直面社会人生,写出人物性格的复杂性;那特殊年代里大奸似忠的变脸;那投石下井的人性之恶;那同窗、朋友、乡亲等平凡小人物坚守精神家园的“善”;那岁月沉浮中作者的彷徨、无奈、性格变异与心灵坚守的复杂性,作品均表达得淋漓尽致。
作为长期的政工干部,罗穗先生有如此胆识,把握坎坷年代的轨迹,写出有如此厚度、力度之作,真让人击节称叹。其人生轨迹,真实可信;其坎坷伤痛,发人深省;对眼下尚健在的各种人物原型的是是非非,本乃当代作家惶惶然退避禁区,但作者却迎难而上,在作品中表达得合情合理且无懈可击。
说到作者的初衷与立场,我认为,作者在书中的基调如先秦《诗经》之“哀而不怨,思无邪”,是补台,不是拆台,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是希望中国明天更好。只要我们读读此书最后一节作者与海外同学辩论的文字,就会感受到作者对党和国家的热爱,以及对祖国未来的美好憧憬。其炽热情感让人感慨多多,共鸣多多!
这部作品文学性强,首先是全书情节结构近似于《水浒》串珠成链的方式,由一个个既可以独立成篇,又相互密切关联的精彩故事连成一体。故事叙述上跌宕起伏,精彩纷呈,意蕴深长,引人入胜。作品语言文字不仅生动形象,而且颇为幽默,妙趣横生,时常让人忍俊不禁。同时本书对客家语言的合理采用,对新中国成立以来不同时代的独特语汇恰到好处、跳跃式的穿插运用,形成了不同时空元素有机拿捏在一块的特色语境,从而大大增强了读者的时空交错感与对照感。
此书书名,所体现的半醉与半醒的视觉与思考,既表明是大气候使然,亦蕴含作者自身有限的认识与表达的无奈。
至于不足,当然也应该说说。我认为,主要是对特殊岁月里人物性格的挖掘还不够深刻,对源远流长的中国传统文化与现当代强权文化相搏的“秘史”,亦欠揭示。这深沉话题,我们虽不能苛求作者解答,但希望此书再版时能稍加深挖与明示。此外,作者对客家民俗文化的描写较少,客味尚有待进一步加强。但无论如何,时下当今,我深感类似罗穗先生《半是眼醒半是醉》这样坚守真实肩负道义,同时亦可从多角度解读的好作品,在茫茫书海中并不多见,真需要我们多加珍惜、多加呵护……
罗穗先生《半是眼醒半是醉》
编辑:林诗晴;校对:沈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