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策划搞事的饭糕所长,又有新动作了。
马场里的“七寸飞蛇”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不蛇是不让飞了,那就飞羊肉煲吧!
广州的餐饮江湖中有一种候鸟型的餐饮业态,那就是藏匿于街头巷尾的各种“肉煲”,从前的选择很多,、可以谈的话题也多,今天就只能老老实实说说羊肉煲了,羊城的夏天酷暑难耐,没有多少人愿意守着火炉开煲,所以在广州几乎找不到几家全年开包煲的地方。
但是只要天气一转冷,各种形形色色的瓦煲羊肉就像冬眠结束的土拨鼠一样纷纷出现在城市的各个隐秘角落,成为美食地图中最具不确定性的风味。
虽然一年中只能在难能可贵的冷天开一次煲,但广州人还是倾注了极大的热情,煤气炉和电磁炉煮的那玩意儿实在是煮鹤焚琴。广州人讲的是炭炉煲,一定要有一炉通红还响着噼啪声的木炭才是一煲羊肉最好的祈福和礼遇。
这不是心理暗示,也并非封建迷信,唐代的《太平广记》里就记载过一个“炼炭”的故事。古人对他的选择非常考究,烧水做菜冲茶的炭都不一样,厦门的酱油哥送过我一盒榄核炭,我到现在都舍不得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适合用。
我以为,羊肉煲一定要配木炭的原因有三。
其一是碳火把周围的空气都烤热了,簇拥在一起的人们能够感受到一种磁力场般的温暖,这种红外线辐射的威力能让人平静和舒缓。想一想大冬天烤火炉和抱着热水袋就知道区别有多大了。
其二是,木炭燃烧时产生的各种炭粉和气息,其实早就贯穿于我们的鼻腔口腔和食物表面,炭火的味道我们能够感知出来,我还在小学的时候,就坚定不移的相信羊肉串一定是要少数民族炭火烤的才香,国营副食店门口用电烤炉烤的羊肉串简直就是伤天害理。
第三还在于木炭炉子的热效能低下,这本来不是什么好事,但恰恰约束了我们吃肉的各种兽性冲动,羊肉煲一定要煲得够香透够糯烂,才够滋味,如果用高效的电磁炉,当汤汁沸腾时羊肉其实依然“郎心似铁”。就是木炭的这种不疾不徐的个性,让我们有了围着炉子聊天倾谈的闲暇,在不知不觉中,瓦煲终于沸腾起来,此时的羊肉火候也刚刚好,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对于生活,有时真犯不着争分夺秒。
羊肉当然没有那么性感的颜色了,老板的手法会用红曲来为羊皮染色,这是我觉得广式羊肉煲最挑逗人的地方,北方很多地方吃羊是见不着皮的,这不是审美的原因,说穿了就是因为贫穷,羊皮要单独去当皮袄子原材料卖,舍不得吃,而这最软弱的部分恰恰是羊肉最香的地方,红曲的加入带来了些许的异香,但更多还是一种色诱。我们可以盯着一个美女十分钟不打招呼,很难盯着这样一排羊肉十分钟不选择坐下来,当然,前者的操作风险也比后者要大得多。
之前的大乡里羊肉煲蛰伏于恩宁路上,交通不便,也有各种奇谈怪论,如今大乡里和七寸飞算是强强联合也罢。相互勾结也好,总之,在停车方便灯火通明的马场里面,终于有了一档可以通宵吃羊肉煲的地方。当然不甘寂寞的饭糕所长还搞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菜肴,在等羊肉煲沸腾时也不妨一试。
在广州酷热寒冬中,还按时来坚持吃羊肉煲,那真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