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备好的食材

凌晨两点钟，叶婆婆招呼食客。

凌晨2点钟，叶婆婆依旧忙碌在她的饭摊前。

57岁的她，在寒夜里穿着厚厚的衣裳，套了两层围裙，带着袖套，还穿了棉裤。

她头发已经花白，皱纹刻在脸上，眼皮微垂，双颊泛起红霜，有些瑟瑟地缩着身子。

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走过来买炒饭时也会叫她一声婆婆。

从黄昏到黎明，她守着小摊，等待着食客，坚强的生活。

1深夜的饭摊

一个推车，六张桌子，十二个菜篮。

一个箩筐，三包青菜，四个水桶。

十几张板凳，一口锅……

这是十几年来每天夜里，叶婆婆守护着的全部。

这个不起眼的小饭摊，在南岸区南坪公交枢纽站门口，夹在一个烟摊和一个烧烤摊的中间，几乎每天都在营业。

13年前，叶婆婆从四川省内江市威远县搬来重庆开始，便在这里摆摊。

深夜的饭摊，吸引着来来往往的夜归人。

“老板，给我来一碗香肠炒饭。”

“要得，坐到等一哈儿。”

叶婆婆的动作并不是很麻利，粗糙的手指在寒夜里显得有些僵硬，但看得出翻炒之时颇为用心。

起先，她是和老公一起摆夜摊。那时候儿子大学毕业在重庆主城工作，叶婆婆在重庆工作的弟弟把南坪枢纽站附近的房子给他们住。

“以前我是特别依赖我老公的一个人。什么事都听他的，我就跟在他后面做一个小女人就行了。”

可是10年前突然有一天，老公因为脑梗而瘫痪，叶婆婆的天便塌了下来。

由于老公体重接近200斤，叶婆婆无力照看，才工作一年的儿子无奈辞职回来照顾老人。

这一照看，就是10年。

2一家人扶持

一根香肠，切片；一把葱花，撒匀；一碗白饭倒入锅中，一份香肠炒饭冒出了诱人的香气。

叶婆婆每天会从下午5点多钟出来准备，差不多傍晚7点钟开始营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7点半左右，然后她会在儿子的帮助下收好小摊，地面打扫干净，回家给老伴洗脸擦身，然后自己才休息。

在她休息补瞌睡时，儿子会出去把晚上要用的菜品买回来，洗干净，切好，放入菜篮中，再把米饭蒸好。待到下午5点钟，会陪着她一起到楼下摆好小摊。

对于儿子被父亲拖累至今没能好好工作、没能结婚，叶婆婆感到很愧疚。“儿子很孝顺，一家人扶持着，才能把生活过下去，我苦点累点也不算什么。”

“老公有六七年没出过门了，我现在还得行。”叶婆婆笑了笑，照顾老伴10年了，不用去想困难，只想拿出干劲来，继续干下去。

3家中顶梁柱

一份抄手，十几个，皮子和馅料都是事先备好的了。这天夜里，她显得有些匆忙，当客人点起抄手时，水煮开了的她，突然想起抄手还没有包好。

“虽然日子不好过，每年过年我们还是给爸爸（公爹）几百块钱，爸爸说你们都需要用钱，还给我钱干什么……”说道这里，叶婆婆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她假装把灶上冒着热气的锅拿过去，又端回来，期间悄悄抹了眼泪，小声地说：“我觉得我已经够坚强了。”

这个时候，摊位上来了3名年轻人，叶婆婆忙擦了擦眼睛，露出笑脸，打起精神来招呼客人。

“亲戚也劝我不要干了，说让我在家照顾他，他们每个月凑钱给我们生活费。”叶婆婆说，弟弟妹妹们都待他们很好，但是生活开支不能指望找别人要，自己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该干还是要干。

去年，她去街道办给老公申请了低保，工作人员伸出了援助之手。

4避风的巷子

一个纸饭盒，抓些盐巴撒进去，在加上一把葱花，舀起一瓢热腾腾的面汤，就变成了一碗简单的汤，也能温暖下深夜里来到饭摊上的心灵。

落雨的时候，叶婆婆会把伞撑起来。起风的时候，她会把小摊收到巷子里，那里避风。但是如果又刮风又下雨的话，就没法摆摊。那是叶婆婆最怕遇到的情况，不摆摊，就赚不到钱。她说：“所以我喜欢冬天，风都比较小。”

那天晚上来吃饭的人一直不多，生意差了，她显得有些担心。没有客人的时候，她就站在推车后面，望着路灯，望着寒夜，等着下一位夜归的食客。

记者：“我们帮你宣传下好不好？”

叶婆婆：“不要不要，我只是个摆摊的。”

记者：“那你不想多点人气、多赚点钱？”

叶婆婆：“（沉默）……想……”

记者手记

一盘炒饭五味杂陈

叶婆婆落泪的时候，一向自认话痨的记者突然有些语塞，脑子里想来想去，却想不出安慰的话来。是啊，大家都在坚强的生活，又该怎样去宽慰她呢？直到她说着说着把泪水忍了回去露出了笑容，记者才冒出了一句干巴巴的话：“是挺不容易的。”

吃了她炒的一盘香肠炒饭，走的时候，记者给了50元饭钱，示意不用找了。她不同意，追到了车旁补齐40元钱。如果说回味一下那盘炒饭的味道，那应该是许多年轻人吃不出的五味杂陈吧。

网友声音

坚韧灵魂

会有好报

网友“可乐馒头”：城市角落里这些有着善良和坚韧灵魂的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网友“文哥哥”：自主创业维持家庭，熬更守夜很辛苦，自力更生很坚强。

网友“158****8893”：经常早上上班都看到她，真心不容易，希望大家有机会可以去光顾一下。

上游新闻记者 宋剑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