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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第十八任国君鲁兴进入在位执政第七年。
宋杵臼想要去除掉宋国的群公子。可是,刚一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宋国的司马乐豫就说:“说不能这么着做啊。因为群公子他们都是公室的枝叶,如果除掉他们,那么公室的根本就没有枝叶来庇护了。葛藟因为知道庇护它的根本,所以君子才会用它来做比喻,葛藟都知道,何况是国君您呢?”
所谓葛藟,是藤蔓植物,因为属于葡萄科,所以也被称为野葡萄,味道比较酸,一般不要生吃,它的根和茎可以入药,这么样一种东西。
乐豫说君子用葛藟来做比喻,指的是诗经中的一首诗,也就是《国风•王风•葛藟》这首诗。这首诗里面有一句话,叫做“终远兄弟,谓他人昆。谓他人昆,亦莫我闻。”意思就是说,我远离了我的叔伯兄弟,只能称外人做兄弟,可是就算叫外人做兄弟,他们照样也不搭理我。《葛藟》这首诗,三段大概都是这个意思,就是我因为远离了我的叔伯兄弟,所以我称别人为父亲,可是就算称了别人为父亲,别人也不搭理我;我远离了我的叔伯兄弟,我称别人为母亲,就算称了别人为母亲,别人也不搭理我;远离了我的叔伯兄弟,我称别人为兄弟,就算称了他们为兄弟,他们也不搭理我,大概都是这个意思。
乐豫用葛藟,意思就是说,你不要觉得外戚那些人跟你亲啊,那都不是你的血亲啊,如果你把群公子都除掉之后,你远离了你自己的叔伯兄弟,你去称那些姻亲的人,称那些外人为兄弟,人家会搭理你吗?就这么个意思。
乐豫接着又说:“俗话说啊,有树荫的遮蔽,就不要乱用刀斧。”这个也是同样的比喻。就是说,你在大树下面,大树为你遮阴,可是你在下面舞刀弄枪,啪,把大树给砍断了,那谁还为你遮阴呢?同样放到这个问题上呢,就是你宋杵臼之所以在宋国的地位稳定,是因为有这些群公子在,你现在噼里啪啦把他们都干掉了,那你的地位也就不稳固了,所以这个前后的比喻都是一个意思。
最后呢,乐豫他提出他的建议,他说:“这件事情还请您宋杵臼好好再做考虑。如果您能够亲近群公子,对他们施以德行,他们个个都是股肱之臣,谁还敢对您有贰心呢?您有其他的选择可以做啊,何必一定要除掉他们呢?”
可是呢,这位宋杵臼不听。其实我们想,宋杵臼不止是受到外戚集团的鼓动,还有个更关键的原因,就是他的权力有限。这个就和之前晋国的情况是相类似的。宋国现在盘根错节的都是各代国君的族人,谁都动不得啊!你动了谁,可能都是一大群人出来跟你来闹,如果能把这些人都给清理掉,那时候宋杵臼才能够真正得到国君应有的权力。所以呢,他一方面为了外戚,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自然呢,像乐豫这么几句话是打发不了他的。
可是呢,他这么一有举动,马上就引起了宋国公族激烈的反应。宋国第十四任国君宋和,第十九任国君宋兹父,他们的族人牵头率领国人围攻宋杵臼。宋杵臼一看形势不好,转身就跑了,结果乱军攻入到公宫之中,杀死了宋国的公孙宋固以及另外一位公孙宋郑。这位宋固啊,我们之前提过,他曾经为晋国的先君晋重耳进言,要求宋国第十九任国君宋兹父善待晋重耳,这为宋国后来在晋国面前留下了一点儿颜面。另外呢,这位宋固还参加过宋国和楚国的泓之战,曾经对宋兹父做过一些建议。所以算起来,现在应该年纪也不小了,虽然他是公孙,也是宋国的重臣,可是没想到,就在这次动乱之中莫名其妙被杀掉了。
这一下,这个宋杵臼还没有正式即位,宋国内部就乱了。
当然,我就这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