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鱼子酱自由”,那么大家想到的可能是消费能力的提升,可以随心所欲地喝着香槟,看着一部老电影,慢慢用贝壳勺慵懒地在自己的沙发上挖光一大罐鱼子酱。
但我今天最大的感触是“鱼子酱的自由”,回到故乡身临其境酣畅淋漓地体验了“鱼子酱自由”,但和AMUR鱼子酱的石董事长一番交流之后,发现自由二字的理解真是百感交集。
作为国内最早接触鱼子酱的专业人士,从80年代偷偷把前苏联的鱼子酱输入国内,到后来积极投身于养殖驯化,再然后立志于把中国的鱼子酱推向世界,石董事长的栉风沐雨更是一番滋味之外的人生况味。
这两年来鱼子酱已经有些泛滥了,被称作与松露、鹅肝及西班牙火腿并称的“四大恶俗”,这当然是怀璧其罪,食材本身并无高贱之分,只是在世间的邂逅,有了妍媸有别的境遇。
人们熟知自律方有自由,但更多的时候,却是以无视一切规则来获取短暂自由。
为什么一条东北长大的汉子要跑来寒冷的云贵高原养鲟鰉鱼呢?石董事长的答案是:没有保持在17度以下的常年水温,达不到临界的效应,没有办法奢望大自然会馈赠令人沉醉的美味,动物的生长速度自然和温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越冷的地方生长周期越慢,这显然不适合效率的需求。
鱼子酱其实是一次悲壮的殉道,12年生长周期以上的鱼体方能抚育出脂香肥美的鱼子,但是在尝试了多种取卵方式之后。人们发现最好的鱼子酱其实是一次生命终结的献祭。想想今晚我肆无忌惮吃下的那几盒18年的鱼子酱,这背后是那些水底精灵的命运终结,突然间觉得有些肃穆,每一粒在唇齿舌尖迸裂开的鱼子酱都应该得到珍惜。
由于历史传统的缘故,鱼子酱的审美话语权当然不在我们手中,正如蔡昊大师所说,西方人的鱼子酱过分偏咸,以至于一些国内的餐饮圈朋友甚至提出了把鱼子酱当做调味品的主张,而好的鱼子酱当然应该纯洁的去品尝,不应该带来任何口腔的不适。开盒之后熟成十分钟,当鱼子酱的汁水重新回到胞体里,此刻呈现给我们的是天然和谐的氨基酸鲜美,不唐突不张扬,这是命运的赞歌,和我们的快乐和谐共舞。
我一直以为美食圈中最寂寞的人是那些开酒庄的创始人,他们必须承受岁月的考验。今天在一个风清水冷的故乡山坳里,看着天上呈现五彩祥云,看着有人把时间和信念寄托于水底那几百斤的精灵,我顿时感到这是一种寂寞幻化的自由,是坚守价值观之后所享有的自由。每一口世间珍馐的味道都来之不易,都应该向这种价值坚守心怀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