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一说春秋】 463 不废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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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第十八任国君鲁兴进入在位执政第六年。

晋国在夷这个地方举行田猎，取消了新上军、新下军这么两支军队的编制，紧接着就要处理三军六卿的问题。

按照晋国国君晋欢的想法，他觉得说:“虽然以前的十卿已经去世了大半，但是还有剩余的呀，像新上军佐箕郑、新下军佐先都，这两个人因为新上军新下军都取消了，那我就顺势提拔他们进入这三军六卿的行列。”但是，这两个人，他们的身份、资历都不足以服众，所以晋欢想着再从外面去找两个人，他看中的一个是士縠，一个是梁益耳。也就是说，他想着让士縠来做中军元帅，让梁益耳来做中军佐。

士縠这个人我们之前提过，他就是晋国前代的智囊士蔿的儿子，如今代父职做晋国的大司空。早在四年以前，士縠代表晋国参加了垂陇之盟，当时广受诸侯的好评。所以呢，让他来做中军元帅似乎很恰当。而梁益耳呢，他的事迹不见于春秋，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但是梁氏从很早的时候，就和晋国的公族非常的亲近，恐怕他的身份和资历跟士縠相当，所以让他做中军佐。

我们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晋欢的想法其实非常简单，就是人才因为大量地折损，不够用了，那我首先先缩编，然后提拔老人，再从外面找一些有资历有身份众望所归的人，让他们做头领来统领，这样话呢，把编制补足，这件事就OK，就完成了。

可是，晋欢这样的想法立即就受到了别人的反对，这个反对的人，就是晋国的大夫先克。先克也就是晋国原中军元帅先且居的儿子。他说：“狐氏、赵氏他们的功勋不可以忘记。”

先克的意思就是说，您看，狐氏、赵氏这都是一路追随先君晋重耳而来的，功勋卓著啊。如今呢，狐氏有后人狐射姑，赵氏有后人赵盾，可是按照您晋欢，您的这种安排，先是两个外人然后两个旧人，剩下的位置只有两个。也就是说，狐射姑、赵盾他们最多也就是尽陪末座，这样的话不就等于是抹灭了他们先人的功勋吗？难道老一代的人走了之后，您就不愿意给年轻人机会吗？

所以，先克认为，应该让狐射姑让赵盾来做中军元帅中军佐。

我们要说啊，先克这个说法似乎说的通，但是呢，恐怕也有私心。因为不管以前的十卿也好，现在的六卿也好，主要掌握在狐氏、赵氏、先氏、栾氏、郤氏，还有胥氏这几个大家族手里面，如今晋欢要引进士氏和梁氏，这是僧多粥少不够分啊！先克说这番话，首先是要把外人挡在外面。因为赵盾和狐射姑他们毕竟资历还浅，如果他们做了中军元帅做了中军佐，那么像什么士縠啊梁益耳啊，他们不可能位在赵盾和狐射姑之下，这就等于是把外人赶出去了，不会有人再来插手三军六卿的事情。其次呢，赵盾和狐射姑他们能坐到首席的位置，这是破格提拔。为什么破格提拔呢？是因为他们的先人有功勋。那么我们说，狐氏、赵氏有功勋，先氏没有功勋吗？先克的祖父先轸为国捐躯，他的父亲先且居为国杀敌，那也是功勋卓著啊！所以先克在捧狐氏、捧赵氏之余，说的就是，有朝一日我先克有机会进入三军六卿的时候，您晋欢也要因为我们家祖上的功勋，破格提拔我啊！

当然啦，我们放下先克的私心不管，从晋欢的角度来说，晋欢其实是无所谓。因为晋国从晋国先君晋诡诸的时代，所有的晋国的公子，只要没有立为太子，一旦成年就会被赶出晋国，到其他的国家去做官。所以呢，对于晋欢来说，他能够提拔的人选里面没有他自己的血亲兄弟，能提拔的就是卿大夫的人员，那卿大夫提拔谁不都一样吗？而且，狐氏和赵氏不管怎么说啊，多多少少都跟他有一点儿亲戚关系，像狐射姑，他是晋重耳的舅舅狐偃的儿子，赵盾则是晋重耳的女婿赵衰的儿子，所以算起来啊，我们用后世的词语来说啊，这两个人都是外戚的身份，比起其他那些人要稍微亲近一点儿。那么要提拔他们，就提呗，只要没有人反对就好。

于是，晋欢就任命狐射姑为中军元帅，任命赵盾为中军佐。我们要说啊，既然两个人提谁都无所谓，为什么任命狐射姑为中军元帅，不任命赵盾为中军元帅呢？

虽然两个人差不多，都是外戚，但还是亲疏有别啊。不管怎么说，狐射姑他是狐偃的儿子，他跟晋欢是有一点点相同的血脉的。可是赵盾呢，他虽然是赵衰的儿子，但是他不是赵姬的儿子，他是赵衰和叔隗所生的儿子，这就跟晋欢完全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了。所以这两个人是有亲疏的，那么自然是亲的做大官，疏的做稍微小一点的官。这就是我们之前讲的，所谓「内用亲，外用世」嘛，这是很传统的做法。

当然，我就这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