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李鉴昀:今天星期八,散文连载一

今天星期八(一)

作者 李鉴昀

去年我去西安东郊办事,坐朋友车经过一家超市,赫然入目的是它的名字竟然叫:星期八

我一看就乐了,意外发现有人竟和我上初中时一样奇葩!说不定他是为了博人眼球呢,现在想起它的由来,却和初中时的数学老师刘三醒有关!

因我从小不喜欢数学,偏科极严重,对于数学老师更是又惊又怕,这个刘老师,更是令我头大八圈!他不仅给我们代数学课,更要命的是他从初一一直给我们代到初三!同学们私下里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刘三怪"。

哪三怪?一是他走路时喜欢将两只手分别揣在裤兜里、而且还夸张地用两只手将裤兜向两边撑开,像只奔跑的企鹅。二是他上课喜欢闲谝,讲他自己也讲别人,还喜欢骂人。骂神骂鬼侃圣人。临下课前十几分钟才开始进入正题,我觉他的车轱辘话有点琐碎。三是他的三句颇有特色的口头禅。什么"勾子(屁股)大的把心遗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他自己又改为"学好数理化,不如要个他好爸!"。可见他对于当权者的子女很看不惯呢。

记忆里我的数学很少及格。

我越不喜欢就越排斥,越排斥就越不喜欢听讲,不过我发现有时候刘老师讲的某些故事比他的数学课有趣。 今天就先讲讲他与姓名有关的一些事。

刘老师那会儿大约四十多岁,我们那会儿还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他,中等个,留个比寸头稍长的中分,人偏瘦、偏白。喜欢穿一身墨绿色的中山装,裤子很肥大,当他在教室里侃侃而谈时,总喜欢把两只手揣进裤兜里,两只奓(zhà )开的手将肥大的裤子向两边撑开,样子夸张如鹅翅。

每当他快步向你走来时,我认为是他的"鹅翅膀"给他加了行走如飞的动力,还有就是他衣服的那种颜色除他之外,学校里再找不到第二个人!别的男老师像约好了似的一律都穿蓝色中山装。

他讲到一位姓谢的乡党改名的经过,原名叫谢建国。后来苏联和中国建交后,成了中国的"老大哥"。哪会儿,广播里、文学作品中到处都能看到苏联人的影子。谢建囯为了表达对苏联的崇拜之情,很潇洒地甩甩头,给自己改名为:谢卫斯拉夫。

可惜用了不到几年,苏联与中国交恶,苏联专家们也都撤离了中国⋯⋯

谢卫斯拉夫的名字逐渐地变成了一种讽刺。

他后来每次向别人介绍他的名字,大家轻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卖国贼!

过不多久 ,文化大革命又开始了,红卫兵又成了受人追捧、炙手可热的主流人物,谢卫斯拉夫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与立场,着急慌乱中,又将自己改名为:谢红兵。

再后来,工农兵成了时代的主力军,尤其工人阶级又成了劳苦大众的代言人,后来他费尽心机才得偿所愿地进了工厂,和工人兄弟们在一起。

可他又觉得自己的名字缺乏融入性、容易让大家排斥他,更要命的是⋯⋯还留有某种历史的遗迹!他急于和自己的过去划清界限、撇清关系,又毅然改名为:谢立厂。

可惜的是,他的这个名字后来也遭到了质疑,有人问他是一心立足于工厂呢还是政治斗争中的"立场"?究竟要站到哪个阶级立场上呢,这件极其重大的事令他自己也很茫然,一时也解释不清,甚至让他纠结起来,可再想改名,因年纪太大,改不了了。

也许这个"谢卫斯拉夫"或者说"谢立厂"因为名字的问题,至死,都会遗憾终生吧。

不过从那时起,我发现了名字的重要性,尤其后来看《姓名学》,开篇即有"赐子千金,不如赐子一名",名字是跟随自己一生、且被别人叫得最多的字。果真是名如其人。

刘老师还讲到《白毛女》里的"黄世仁"。其实是作者有意而为,实则蔑称———"黄屎人"。

后来我发现学校里有些学生的名字按这种谐音来叫,有些名字让人感到挺滑稽呢。比如,杨伟(阳痿)、朱娟(猪圈)、朱娟妮(猪圈里的泥)、崔磊蛋(催泪弹)等⋯⋯

当然也不能排除有些人有借名字炒作之意,咸阳有家"猪圈"火锅,有段时间,这个名字的广告都被打在许多出租车后面,有次我同学要请我去吃"猪圈"火锅,我坚决拒绝,他问原因,我说我是个完美主义者,这个名字瞬间将我的食欲扼杀在喉管的摇篮之中⋯⋯

与名字有关的故事实在太多,简直不胜枚举。

这又令我又想起在西安一外贸公司认识的一对夫妇,丈夫下岗开了家婚庆公司,他们的单位以前很红火、富足,用他自己的话说,一年四季啥都发,除了不发老婆!

我去他家安宅,得知他女儿有个极个性的名字———高杨飘丝雨。

杨姐说她女儿准备去国外读书,以后不打算在中国找夫婿,一定要找个外国人!她问我这个名字咋样?是不是画面感超强、很有诗情画意?我未置可否。笑说和母鸡的别名一样多,她瞬间将眼睛瞪得如毛栗子一样,问我母鸡的别名叫啥嘛?我停顿了一下告诉她,叫———"咯咯咯咯———蛋!"五个字。

她像下蛋的母鸡似的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我又说,不过还没有我家猫的名字长。她笑着追问,你家猫叫个啥?!————

首先我向她声明,我数学不好,一下子数不过来究竟多少个字,第一个字叫毛,不过你要念成'卯'字才能把这个名字的感情和字数代表出来,你仔细听着啊,————卯,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

杨姐听后像喝了喜娃她妈的奶,笑得鼻涕吹泡、眼泪喷涌而出,头上花枝乱颤、弯腰揉肚。连称"笑死了!笑死人了!"哈哈哈,可见,我给爱猫起的名字很有喜感也很有亲和力呢。我说你以后见了我家猫,你冲它叫:卯、蛋蛋蛋蛋蛋蛋蛋蛋⋯⋯仿似打乒乓球的节奏,说不定它会像人一样,向你作个揖呢。诶,你说说看,这算不算是星期八发生的事呢。

2019年4月23日中午於咸阳云起阁

作者 李鉴昀

作者简介:李鉴昀,笔名由云,69年2月生,自由职业者,现居咸阳。曾在《秦都》、《健康教育》、《乾陵文苑》、《大乾州》、今日头条等杂志媒体平台发表诗歌、小说、散文、报告文学五十多篇。咸阳作家协会和陕西省易经协会会员。最喜欢"啸傲遗世罗,纵情在独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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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稿 王艺红

责编 雷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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