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黎慧铃 北京报道 编者按/很多人都有疑问，为什么中国成功的商人，往往会喜欢与各种不入流的大师交往。当一个个大师跌落神坛的时候，往往会增加这份疑问，而一度跻身“成功商人”之列的夏建统，虽然没有与大师交往，但他近乎魔幻的经历，似乎能够从侧面为这种疑问给出一个注脚。 夏建统有着光鲜的履历，及至成为英格兰老牌足球俱乐部阿斯顿维拉的中国老板，再到染指中国上市公司，一度跻身资本玩家之列。他的成功，似乎没有前例可循，甚至也无法复制，呈现着一种近乎魔幻的色彩。在他自己营造的关于成功的一切中，似乎都可以归拢到一点，那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命。 然而，现在，一切都到了终章的时候。 一线调查 魔幻商人夏建统的多面人生 3年前，夏建统收购英国老牌球队时，当被问到他是不是一位身家过10亿美元的富豪，他笑了起来：“我想可能不止这个数字。” 现在，他自信的笑容出现在法院的悬赏令上——因为逃避6000万元左右的合同纠纷案。 曾经的资本大鳄连几千万元都还不上了吗？浙江商人夏建统过去40多年的人生履历看起来无可挑剔。3岁会算术，14岁上大学，哈佛最年轻设计博士，海归精英，回国创业参与的项目包括北京奥林匹克森林公园、南京中山陵。早年的公开报道中，他的故事符合上个世纪民间最为流行的优秀青年样本。 后来，他坐拥3家A股上市公司，财富加身，还买下一家英超老牌俱乐部当老板。再后来，是生意全面滑铁卢，以及一张悬赏令。 因不履行基金份额回购协议，承诺无限连带责任担保的夏建统和他的浙江睿康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睿康投资”）被众融财富资产管理（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众融财富”）告上法庭。“当时觉得他（夏建统）做的事情都很宏大。他是国家引进的人才，我们才信任他，和他合作。”众融财富内部人士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 夏建统现在需要履行的回购金额仅6000万元左右。“我估计他更想把钱用到刀刃上，他认为回购基金不是刀刃。”众融财富人士猜测。 夏建统本人似乎不认同法院判决和悬赏令的内容，在社交平台上直指“声明是假的（The claims are false）”。夏建统的人生是否真如早年报道中描绘的优秀，剖解他漂亮的履历，令人疑窦丛生。尽管其中经历真假参半，夏建统的从商经历还是堪称魔幻。一位20世纪90年代就自称享誉中外的精英，今天又何以成为30万元悬赏的对象？ 天生“神童” 在几乎所有公开报道里，夏建统天生就是个神童。 夏建统出生于浙江衢州湖镇新园村，他的父亲夏沛林没有上过学，一直在家务农。众多公开报道中都引用了夏建统的“神童”故事：3岁就能算术（也有说法是“熟读唐诗三百首”），5岁就上了小学，连跳两级8岁就升入初中，14岁考大学，其自称当年本已获得北京大学保送资格，但为了校验自身实力，放弃保送，最终以1分之差错失清华大学，进入他从没听过的北京林业大学，学习风景园林专业。 当地报纸曾采访过夏建统的身边人，父亲说他从小懂事，5岁就帮父亲务农。初中班主任许仁芳说，夏建统是他们学校的尖子生，不仅文章写得漂亮，数理化成绩突出，英语也特别好。初中同学叶兆鹏的印象中，夏建统从读初中起做任何事都持之以恒，具有开拓创新意识。 种种评价肯定了夏建统的天分。夏建统进入北京林业大学是1991年，当时全国正掀起一股“神童热”。中科大自1978年就曾开辟首届少年班，在全国甄选11~16岁的天才少年，天资过人的“夏神童”名字并不在列。不过，夏建统后来的人生履历可能远比当年其他“神童”还要传奇。 他19岁便赴美留学，并一口气被美国耶鲁、哥伦比亚、宾夕法尼亚、康奈尔、加州伯克利和哈佛等6所学校录取，在众多公开报道里，他以24岁的年纪，成为了哈佛历史上最年轻的设计学教授。 在众多“天才报道”中，他出生于1976年。直到2014年他携资本进入莲花味精（600186.SH，注：现为*ST莲花），他的真实年龄才得以在上市公司公告中披露，他出生于1974年，比宣传的要大2岁。 两岁之差，导致现有资料中，他人生的多处节点都对不上号，但那些让人惊愕的传奇经历早已广为流传。《中国经营报》记者仔细检索发现，那些描述几乎全部来自《国际人才交流》杂志2006年一篇对夏建统的报道，由他本人讲述。 这篇名为《夏建统：哈佛磨剑 归国树碑》的文章，成为夏建统的“标准简历”，文章中，这位天生“神童”又将他的成就全部归功于勤奋，他自称在读博士时每天睡眠从来不超过4个小时，顶峰时，一周只睡2个小时。 科学家一般认为，人如果超过120小时不睡觉就会精神错乱。据传，达尔文（又传达·芬奇）睡眠法，即每工作一小时，短睡5～10分钟（该说法无任何权威出处，读者切勿模仿）。但报道中，在一边攻读博士，一周只睡2个小时的情况下，夏建统还写了8本中篇小说和4本散文集。 知名“打假斗士”方舟子曾公开质疑夏建统履历里的“教授”身份，他联系哈佛设计学院博士班办公室，确认夏建统当时博士还没毕业，只是助教，而非教授。助教是国外硕士生和博士生都常做的，也是学校给予留学生工作机会和奖学金的一种方式。对于方舟子的质疑，他也只简单回应“是媒体搞错了”。 总之，夏建统的童年和其求学经历，几乎是新世纪之初最能引人瞩目的故事模板。这样的模板，即便与他同时期归国创业的搜狐董事局主席兼CEO张朝阳，也完全无法与之媲美。到1999年，夏建统跟随其导师卡尔受邀参加杭州西湖申报世界遗产规划项目，此后一举成名，并宣称受杭州市政府邀请，回国创业。 他奇迹般完美的人生这才正式展开。 海归精英 按照《钱江晚报》早年报道，夏建统的导师卡尔教授是XWHO国际设计的城市规划顾问，而夏建统则是XWHO集团的首席设计师。此后到2001年，回国创业的夏建统，在杭州注册了XWHO（艾斯弧）杭州建筑规划设计咨询公司（以下简称“艾斯弧”），和前妻共同创立了天夏科技公司。他在后来接受采访时又宣称，自己注册这家公司，是因为他受聘为XWHO国际设计集团中国区域的总裁。 这光鲜亮丽的职位让人炫目，他对外宣称的XWHO国际设计集团却在网络上检索不到，唯一的官网由他本人在杭州注册的艾斯弧搭建，其中描述XWHO成立于20世纪60年代，并于1996年融入另一家更大的全球性设计公司联合睿康（RECON）。 互联网上，同样找不到这家理应更知名的设计公司的信息。而根据工商资料显示，联合睿康并非一家公司或集团，它的名字被列在一家名为浙江艾斯弧建筑景观设计有限公司的产品信息里，而这家公司的创始股东，正是夏建统2001年回国创业时注册的艾斯弧。 根据《星期日邮报》查证，夏建统确实在美国波士顿开过公司，但成立时间是1999年，合伙人是他当时的女友和导师。 作为天生神童、海归精英，夏建统本人从未解释过自己履历中的种种疏漏，比如他号称自己的公司承接了北京奥林匹克森林公园和南京中山陵的设计工作，除了那些充满溢美之词的专访文章，在上述两个项目的官方资料里，完全找不到他或者他的公司与其有何直接关系。 在公开的公司介绍里，XWHO中国机构2004年7月成为首批（两家）获得建设部批准《外商投资企业城市规划服务证书》的外企规划设计单位之一。《中国经营报》记者查询，建设部（现住建部）最早核发该证书是在2005年2月，获得该资格证书的是一家当时位于徐州的公司，此后几年间核发证书的名单里，没有任何一家与夏建统或XWHO中国机构有关，反倒是在资质申报中弄虚作假被住建部两次公开点名。 根据住建部官网的通报，艾斯弧在2007年申报市政公用行业（风景园林）乙级资质，以及2013年风景园林工程设计专项甲级资质时，存在人员或业绩弄虚作假等行为，两次被通报批评。 即便是靠着这些今天看起来有些可笑的行径，夏建统早年的从商经历还是走得一帆风顺，起码在他的主动披露里，艾斯弧与天夏科技确实为他创造了收入。根据后来其收购的上市公司索芙特（000662.SZ，注：天夏智慧的前身）发布的公告，天夏科技到2014年9月，总资产3.03亿元，净资产1.38亿元，净利润0.56亿元。 天夏科技最初的产品是夏建统在美国自创的一条GIS地理信息系统。这种系统最早由罗杰·汤姆林森在1967年开发，主要通过计算机构建土地等环境资源库，方便管理规划。回国之初，夏建统称其在这方面获得大奖，后来又拿下全国多个城市的订单，为他们提供技术支持。 再后来，这些演变成了夏建统赖以成名的“智慧城市”，他旗下原本的艾斯弧、天夏科技也开始彼此关联挂钩，并陆续拆分，组建了多个品牌和集团公司，包括其最早用来给自己背书的联合睿康，和目前惹上悬赏官司的浙江睿康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睿康投资”）。 资本赌徒 国内资本市场汹涌之时，实体经营最终已经满足不了夏建统的野心。 入主莲花味精是他重要一役。2014年10月23日，莲花味精第二大股东项城市天安科技有限公司，将其持有的莲花味精11.26%股份中的10.36%，以总计3.74亿元的价格转让给了睿康投资。随后到11月4日，莲花味精又发公告停牌，理由是拟资产重组。 但这场资产重组仅进行了不到一个月就草草收场。12月2日，莲花味精宣布终止重组，此后半个月里，该公司密集发布公告，一场属于天生神童、海归精英夏建统的资本局，正式上演。 12月18日，已经拿下第二大股东的睿康投资，与项城天安、上海颢曦投资有限公司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三家的持股比例之和，正好高出原控股股东河南农开0.02%。蹊跷的是，以此微薄差距，河南农开竟主动表示不再买入，甘心让出控制权。 有意思的是，在这期间，睿康投资提高了与项城天安之前已达成的股权转让价格，受让总金额从3.74亿元增加到了4.06亿元。 而在这场联合夺权中起到关键性作用的上海颢曦，实际上是一家当年10月17日才成立的公司，一致行动人协议中，这家公司在不到两个月内，从二级市场买进的700万股，成为夏建统方面最终胜出的关键。 上海颢曦成立之初只有一家名为上海银领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的股东。2014年12月24日，银领资产将上海颢曦转让给张道明。此后银领资产的原股东还曾将其持有的股权转让给了自然人海乐。张道明彼时为豫商集团的代表，而在豫商举牌东方银星期间，海乐曾被推举为东方银星董事，而张道明则为会议联系人。 其实，睿康投资也是一家2014年4月份才成立的公司，注册资本仅为50万元，夏建统当时原本可能希望通过这家公司获得股权，再以注资的形式获得控制权。但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某些突发情况打破了这个计划，并最终导致了后来发生的攻守同盟。 项城天安3.74亿元的转让价相对当时股价已经打了8.7折，但这家毫无业务的新公司事实上也没有那么多钱。也许是为了回报项城天安的攻守同盟，夏建统提高了收购价，这令睿康投资将其收购的股权全部质押给了深圳前海中植创源产业投资基金合伙企业，并以此获得2亿元资金。 为什么项城天安愿意低价转让股权，为何河南农商愿意让出控股权？豫商集团又为何愿意火线驰援呢？事实上，睿康投资原本只是一枚一穷二白的棋子，但就在莲花味精宣布重大重组一天前，一家名为中农高科（北京）科技产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企业进入，股权关系变为夏建统80%、中农高科20%。 这家公司的大部分人员来自中农科产业发展基金。这家基金是由国家级农业科研单位——中国农业科学院发起。而河南农开恰好也是农业性质的国企。 此后莲花味精各类运作不断，定增、更名莲花健康、主营业务持续扩展，曾出手7400万元，一天内成立四家子公司。还曾先提名后取消邢战军等为独董。 这并不仅仅是夏建统作为资本大鳄的能力，其在一个月后入主索芙特的手腕，更显示了他急于将名下资产圈入上市公司的急迫心情。 2015年1月，素有A股重组之王称号的索芙特宣称，拟进行一场规模高达51.2亿元的非公开发行计划，并准备拿出其中的41.2亿元用于收购夏建统名下的杭州天夏科技100%股权。 索芙特当时增发的对象包括10家公司，其中6家是在2014年4～6月期间成立的，包括夏建统的喀什睿康。后来，喀什睿康主动退出，另外三家公司接手了其原本股份。这些公司表面上都没有关联，但无论是其成立时间，还是在资本游戏中同进同退的姿态，都一目了然。 夏建统只是名义上退出，但此次发行后，仍形成了索芙特实际控制人退居第二，另外三家公司联合上位的局面。 2014年1～9月，它的应收账款甚至超过了主营业务的全部营收。 这形成了巨额的应收账款且回款极慢，但夏建统似乎一心只想做大估值，仅提取了1%的坏账准备。总资产仅3亿多元的天夏科技，最终以51亿元的高价注入索芙特，2016年上市公司更名为天夏智慧。 从设计规划、地理信息平台转身变成资本大鳄，夏建统的转型速度惊人。但对于这样一个嗅觉敏锐，永远紧跟商业浪潮的人来说，他的决定也有其依据。 事实上，在他跨界资本的关头，早年间还流行的智慧城市在中国已出现过热的苗头。全球智慧城市的比例一般稳定在15%左右，但到2014年，我国已有47%的城市在建设智慧城市，此外国家发改委也在2014年下发《关于促进智慧城市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明确表示在智慧城市建设上，一些地方存在思路不清、缺乏整体设计、盲目建设等问题。 也许正是因为看到这些苗头，从少年时期就懂得投市场所好、顺势而为的夏建统，开始了自己人生的又一场赌博。 球队老板 这位有着国际化经历的商人，真正被国际上所关注，是在2016年，他豪掷7亿多元人民币买下了英格兰老牌球队阿斯顿维拉，成为俱乐部新主席。 2016年前后，去国外买足球队是最流行的生意。国内体育产业爆发，国内资本挥舞着钞票在海外扫购俱乐部资产。夏建统说，7亿多元完全是自有资金，“不是很大体量投入”，他旗下的上市公司和睿康其他板块能提供充足的现金，体育文化板块是他的新领域。众所周知，球队资产极具资本化运作的可能。 足球，也是夏建统从小的爱好。夏建统的父亲曾接受《钱江晚报》记者采访时说，踢足球是儿子从小的兴趣爱好，课余时间，夏建统喜欢跑到足球场去玩耍。 上高中时，夏建统是衢州二中足球队的前锋。夏父回忆，那时每个月他都要从龙游湖镇骑车或者坐车到衢州给儿子送一次大米，有时会看到儿子在足球场奔跑踢球的场景。 成为阿斯顿维拉老板后，夏建统的长期计划包括一座足球博物馆、一个主题公园，用来吸引来自中国和印度的游客，他还想吸引中国的年轻球员到维拉青训学校学习。 夏建统在接受外媒采访时说，他会在伯明翰待很长时间，计划在当地买一套房子，和妻子以及刚满两周岁的女儿居住，他还将迎来自己的第二个孩子。 两年后，坏消息开始传来。高价引援后，阿斯顿维拉陷入财务泥潭，拖欠英国税务海关总署约500万英镑税款。而球队成绩不佳，连续两个赛季未能冲超成功，无法获得英超转播带来的收入，他的上市公司莲花健康也业绩亏损，市值大损。他无奈出让了部分俱乐部股份，新股东加入后，他的职位变成了联合主席。 今年，花费超过1.35亿英镑引援的阿斯顿维拉冲超成功，这对于夏建统却不是一个好消息。根据收购协议，若球队在三年内重返英超，夏建统就需要额外支付3000万英镑，而在今年夏天他已无力支付这笔款项，失去了在俱乐部最后的股份，这笔投资在账面上损失惨重。 30万悬赏 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10月18日发布了一则悬赏公告，悬赏30万元寻找被执行人夏建统的下落。 与夏建统和睿康投资打官司的是众融财富。2015年，众融财富与睿康投资成立了一家有限合伙企业，众融财富作为LP履行出资义务，成立“安盈·智慧城市产业并购基金管理计划”，将募集的1.17亿元认购该合伙企业份额。夏建统出具的《保证承诺函》中，承诺以其全部财产对回购承担连带保证责任。 但该基金到期后，睿康投资几经推迟，仍没有予以回购，众融财富把睿康投资和夏建统告上法庭。2018年2月29日，法院判决睿康投资、夏建统向众融财富支付收购价款及违约金等费用，但睿康方面未主动履行。 其间，法院轮候冻结了莲花健康股票，而在案查封资产不具备可执行条件，夏建统和公司名下没有其他可执行财产，仅能扣划夏建统住房公积金14万余元。 《中国经营报》记者获得的一份基金推荐书显示，该基金期限为2年，总募资额为3亿元，收益约11%～12%，对于风控措施的描述是：（1）上市公司大股东对客户本金及固定收益部分进行回购；（2）实际控制人（引进人才）无限连带责任担保。 “约了他（夏建统）一年都不见面。”众融财富内部人士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其间睿康换了好几个人和我们对接，曾提出一年内分期还，结果至今连第一笔都没支付。后来的分期方案因为将时间拖得太长，投资人不同意。”该并购基金的投资人共有30余名，其中金洲慈航（000587.SZ，更名前为金叶珠宝）的子公司认购了3000万元。 夏建统本人通过微博回应：“所谓一亿多元的投资其中有一半是我们出资（另一半是这个P2P公司估计打着我的名义去募资的吧）投了一个不能提供我们正常经营业绩报表的公司逼我回购……大半年时间P2P公司负责人被抓失联负责员工离职一个员工都没有了根本无法沟通，现在又不知如何能用不通知缺席终审判决紧接着什么失联悬赏的连环套折腾……” 众融财富对此解释，1亿多元的份额中，夏建统确实已经履行承诺赎回了一半，目前双方的纠纷金额只有5000万～6000万元左右。回购的公司是此前夏建统指定的，众融财富员工一直主动与睿康方面沟通，但对方始终没有出庭。 他们很无奈，“目前在法律框架内，我们已经穷尽了一切办法，诉讼、冻结、执行，甚至用了悬赏的办法寻找他的下落。” 悬赏公告果然掀起了舆论，睿康投资重新找众融财富商讨解决，但目前仍没有给出投资人满意的方案。 如今，“睿康系”全面崩溃。*ST莲花10月15日被法院裁定进入重整程序，以挽救债务人企业为目标，但公司尚存在因重整失败而被宣告破产的风险。如果公司被宣告破产，根据相关规定，公司股票将面临被终止上市的风险。 天夏智慧因没有披露与夏建统实际控制的关联方公司6.5亿元民间借贷纠纷，被证监会开具警示函，他在天夏智慧的隐藏持股也被司法拍卖。另一家上市公司睿康股份也沦为ST远程，账户资金被冻结。 让他在国内起家的艾斯弧同样严重资不抵债。今年8月，相关银行申请艾斯弧破产，法院已经受理。裁定书显示，截至2019年3月31日，艾斯弧经营净资产为-3.19亿元。 从神童到大鳄到老赖，夏建统经营多年的“开挂”人生遭遇滑铁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