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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现象的传播类似于传染病的传播，具有爆发性、周期性或持续性的特点。尽管众所周知，罗马主义和基督教在古希腊世界传播，但尚未从历史计量学的角度对这些现象进行系统性的量化分析。基于此，Laurent Gauthier发表于Cliometrica的文章“Epidemiological Modeling of Romanization and Christianization in Ancient Greece”借助流行病学的建模方法考察了文化的传播，通过古希腊的姓名变化分析了罗马化和基督教化的过程。

历史背景：希腊文化在多大程度上受到了罗马人的影响？

罗马人对希腊文化存在既渴望又排斥的矛盾关系，历史印证了希腊文化对罗马产生的深远影响。而希腊文化在多大程度上受到了罗马人的影响？回溯历史，罗马化过程始于古希腊的地区，这些地区被罗马直接征服，例如马其顿和阿哈伊亚。罗马向这些地区引入自身的法律、制度和习俗，希腊城邦的公民被吸引成为罗马公民，希腊的语言、建筑、宗教等均受到罗马的影响。在这一历史背景下，许多研究从设施的建造方式、名字等方面讨论罗马文化特征在希腊世界的传播。

古希腊的罗马名字和基督教名字特征

研究使用记录希腊名字的电子数据库——希腊名字词典（LGPN，Lexikon of Greek Personal Names）实现对希腊名字和基督教名字演变的研究。LGPN旨在收集所有已证实的希腊名字的出现情况，以及基于铭文来源的分类信息，如日期、地理位置以及父母或子女的信息。若任何希腊名字与罗马名字的语音组合之一相匹配，便将其归类为罗马人。此外，根据Destephen（2019）和Depauw and Clarysse（2013）使用的名字，及晚期古代基督教圣徒的拉丁或古希腊名字，创建了一个大约30个被归类为基督教的名字的列表。

罗马名字在大希腊地区（南意大利和西西里岛）以及北希腊和西土耳其出现得更为频繁（见图1）。大陆希腊世界和爱琴海没有出现高频率的罗马名字。而教名最集中的地方为希腊的东部（见图2）。从时间维度看，非罗马名字向罗马名字的过渡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而非基督教名字向基督教名字的过渡则没有。

图1 罗马名字在希腊的地理分布，及涉及希腊人和罗马人战争的地点

注：在公元前500年到公元前500年之间，这些点的大小与每个城邦中所有被证实的罗马名字的平均比例成正比。白色三角形表示在希腊化时期涉及希腊人和罗马人的主要战争的大致位置。

图2 基督教名称在希腊的地理分布

注：这些点的大小与在公元1年到600年期间，每个城邦中所有被证实的名字中基督教名的平均比例成正比。

实证策略和结果

首先，研究使用基础SIS模型拟合罗马名字的传播动态。考察的时间范围为公元前500年到公元500年，以每50年作为一个时间段。拟合结果显示，罗马名字的传播速度较慢，且在晚期出现下降趋势。

其次，使用双感染SIS模型同时拟合罗马名字和基督教名字的传播动态。在流行病学模型中，基督教名字和罗马名字下每个已感染者感染的健康人数分别约为2.4人和1.1人。可见，基督教化传播速度明显快于罗马化。同时，古罗马名字和基督教名字传播动态的本质不同。罗马名字被迅速采纳，也迅速被抛弃。而基督教名字通过简单接触被采纳的可能性要小得多，但在一个特定家庭中的使用持续时间要长得多。

最后，在动态的SIS分析基础上，还探讨了一些横截面因素对罗马名字传播水平的影响。使用POLIS数据集，将每个城市的特征与LGPN数据中的罗马名字频率联系起来。结果显示，距离最近的战役越近，人们给孩子取罗马名字的可能性越低。此外，城市是否有城墙和是否属于提洛同盟也是显著影响因素。民主城市中罗马名字的使用频率较高，可能是因为民主城市中公民更频繁地与罗马统治者接触，从而更容易吸收罗马文化。

总 结

罗马化和基督教化已经得到了长期的研究，但从历史计量学的角度对其进行的系统性量化分析较少。本研究不仅考虑了全部能考证的名字数据，还通过流行病学模型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视角。研究发现，罗马名字和基督教名字的传播动态存在显著差异，后者更具传染性。此外，通过分析每个城市的横截面特征，可以理论化不同城市的文化传播动力学如何依赖于地理和政治属性。

轮值主编：蒋 勤 责任编辑：彭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