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李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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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9日，拜腾汽车召开临时内部会议，决定中国区（不含香港）所有公司自7月1日起停工停产，拜腾官方虽未正面回应后续方案，但这同样意味着，近900名中国区员工将面临择业风险。

拜腾的停摆，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需要注意的是，这距上一次5亿美元融资仅仅过去8个月时间，更重要的是，此前拜腾相关负责人曾表示拜腾汽车已经进入试生产阶段，而此次无限期停产停工同样表明拜腾汽车首款量产车流产。

就在拜腾汽车停工停产消息传出后，有媒体报道拜腾正与吉利汽车接触洽谈收购。两年融资超80亿，为何造不出一辆车？85亿资金都用在了哪些方面？拜腾造车的逻辑是什么？为什么希望被吉利收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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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腾用85亿资金做了什么？

虽然拜腾名为新造车企业，但仍然是一个很特殊的案例。据了解，2016年，和谐富腾投资FMC正式成立拜腾汽车，由原宝马i8负责人毕福康和原东风英菲尼迪总经理戴雷担任联合创始人，似乎正是由于两位创始人的原因，初创团队成员大部分来自宝马、奔驰等传统汽车制造商，同样也包括Google和Tesla等科技公司。

在业内看来，正是因为有如此始创团队，使拜腾更受到业内信任，彼时“靠谱、技术流”等名词成为了拜腾汽车的标签。由此，拜腾相对更容易获得资本青睐。2016年，资本市场中新势力车企势头正猛，也同样是风投资本大举入局电动车领域的黄金时期。照此逻辑，拜腾汽车从4千万美金、2亿美金、5亿美金，然后再C轮5亿美金，累计四笔融资，累计金额约85亿人民币。

对于拜腾这样拥有技术实力的新造车企业来说，解决生产问题成为关键，一是生产工厂，二是生产资质。

2017年1月，拜腾宣布在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建设工厂，根据计划，2018年底前工厂核心建筑封顶，2019 年底前竣工投产。据了解，拜腾南京工厂总投资将超过110亿元人民币。通过拜腾的融资路线可以发现，建设工厂时期，拜腾汽车仍处在高负债阶段，在业内人士看来，工厂之所以能够顺利展开建设，离不开南京市的帮扶。

为解决生产资质问题，拜腾选择牵手一汽华利。2018年9月28日，一汽夏利正式对外发布公告称，一汽夏利将全资子公司天津一汽华利汽车有限公司 100%的股权转让给南京知行，股权转让价格为 1 元，但需要承担华利8 亿元债务。拜腾汽车作为南京知行旗下子公司，收购华利汽车，意味着拜腾拥有了华利汽车的乘用车生产资质。

而在此过程中，根据协议，南京知行不但要支付1元的股权转让金，还需要支付华利公司应付职工薪酬 5462 万元，以及华利汽车所欠的8 亿元债务，其中南京知行将分四期偿还8亿元债务，2019年 9月30日前偿还完毕。

需要注意的是，拜腾支付一汽华利尾款逾期，根据一汽夏利董秘的回答，截止2019年11月7日拜腾仍未全部偿还剩余债务。虽然戴雷曾表示将在2019年中完成C轮融资，但至今，C轮融资仍未完全到位。似乎对于拜腾汽车来说，一切都没有，但一切都“快了”。

与此同时，此前有报道称，拜腾B轮融资的投资方并非全部以现金的方式注资，其中也包括等额合作的方式。这意味着，拜腾实际获得的现金远不及投资数额。

按照拜腾汽车CEO戴雷的说法，“未来几个月还要投入，包括研发、生产、市场布局等，我们还需要很多资金。”一方面，融资资金未全部到账，另一方面，拜腾还需面对大额支出。此外，有接近拜腾汽车的行业人士向汽车预言家表示：“拜腾汽车盘子铺得太大，在德国、中国、美国以及中国香港地区，分别设立研发事务、市场事务、生产制造、自动驾驶等前沿科技，每一个版块虽然没有支出明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部门在同时消耗着拜腾有限的资金。”

对于传统车企来说，在全球布局、分设中心的模式是非常成熟的，大众、戴姆勒、宝马、丰田、吉利、长城均有涉及。但对于拜腾这样一家新造车企业来说，同时协调多个区域的分工发展，在资金方面的消耗速度是非常大的。

从2015年成立至今，拜腾年平均融资金额3亿美金，远低于造车新势力吸金速度；纵向对比，在造车新势力落地的时间节点上，仅五六十亿人民币的融资规模难以维持拜腾产品的稳定落地。因此，拜腾汽车整体节奏、节点被多次拖后，而生产方面投入不足将直接导致无车现象。虽然拜腾在2018年推出95kWh、500公里续航电池组，但迟迟未量产，如今放在2020年已明显落后，由此也间接导致了投资人信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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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腾的融资逻辑是什么？

事实上，面对无尽的投入，拜腾已经意识到融资无法支撑公司长久运转，对于从未达成正式量产的拜腾来说，还没有无造血能力，这意味后续还需更多融资。

曾有专家在接受汽车预言家采访时表示：“拜腾作为新生企业，在规划上显得很激进。似乎拜腾的规划忽视了所有的客观因素，也没有形成自己的战略路线。从拜腾现在的投入来看，与头部企业还存在很大差距，事实上造车比的就是钱。”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拥有“梦之队”高管团队的拜腾汽车，前景看似一片光明。自B轮融资开始，投资方就已出现一汽集团、宁德时代的影子。业内有声音表示，拜腾正努力尝试将自己挂靠上一汽、宁德时代这样的企业。

据了解，2017年8月，拜腾启动了A轮融资，投资方是启迪金控，金额未透露；2017年8月，苏宁、丰盛领投2亿美金；2018年6月，拜腾开启B轮融资，一汽集团领投，宁德时代跟投，金额5亿美元；一汽集团1亿美元领投C轮融资。

值得注意的是，一位接近拜腾汽车同时参加过戴雷融资路演的人士曾向汽车预言家讲述戴雷的融资过程：“面对投资人的时候，戴雷和拜腾团队讲述的更多是围绕设计、研发、智能以及规划的角度，至于需要多少钱、阶段性任务以及投资人最关心的收益问题，整个团队却很少提及。这让很多投资人不知所云，记不清楚拜腾需要多少钱，也不明晰自己能获得多少收益。”

与此同时，接近戴雷的人曾提到：“尽管戴雷是一位懂中国且会说中国话的外籍高端，但对于中国的人情世故了解甚少，在资金运作和商业运作层面没有适应中国特殊环境，因此在最初投资后的一年时间里，富士康、腾讯方面也先后以不同程度撤出对拜腾的投资。同时，C轮融资中已经看不到南京市的身影，南京市已经彻底放弃拜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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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家车企争相与吉利接触收购事宜

就在拜腾传出停产停工的消息后，有媒体传出“吉利汽车有意收购陷入财困的内地电动车生产商拜腾(Byton)，并曾作实地考察。”事实上，据汽车预言家了解，希望被吉利这样发展较好的民营企业收购的造车新势力绝不只是拜腾一家。

进入2020年后，新造车企业无一例外的面临资金难题，与此同时，特斯拉快速国产化占据国内电动车市场份额，此过程对于每一个电动车企而言都是压力。可以说，受疫情影响的造车新势力，卡在关键节点，等于是已经踩在悬崖边上。在不少分析人士眼中，目前中国造车新势力的救赎路径至少有三种：转让股权至外资、民营资本兼并、国有资本入局。

汽车预言家获悉，自2020年以来，几乎所有的造车新势力都想被吉利收购，都在争相和吉利联系，有消息传出多家新造车企业与吉利、长城、比亚迪洽谈收购事宜。目前所知除了拜腾，还有几家企业也在接洽和正委托人联系吉利，就在前不久，与拜腾类似处于停摆状态的造车新势力正在通过多方关系尝试联系吉利、长城，希望可以被收购，甚至开出的加码十分具有优势。

在求证中，汽车预言家得到的信息是，这些企业确实联系过吉利，双方企业也正在接触，但还没有实质上的进展，吉利一方的意见保持冷静，但似乎也没有完全关闭沟通大门。

行业人士认为，相比于被民营资本兼并，中国本土新造车企业被海外资本收购的几率不大，而国有资本对于账目、规划等方面又有着非常严格的标准，由此民营资本兼并成为最佳选择。在采访中，有负责人向汽车预言家表示：“民营车企已经有了自己的体系，对收购品牌管理最好的还是吉利，而且吉利也知道如何转变成为优质资产。”以此来看，这些新造车企业更愿意找吉利沟通，一方面是因为“开放性”是吉利文化中重要特点，另外，吉利也拥有运营外部多品牌、多业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