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负胆气，好勇复知机。
仗剑出门去，孤城逢合围。
杀人辽水上，走马渔阳归。
错落金锁甲，蒙茸貂鼠衣。
还家且行猎，弓矢速如飞。
地迥鹰犬疾，草深狐兔肥。
腰间带两绶，转眄生光辉。
顾谓今日战，何如随建威？
平舆大陆玄龙帝国东北隅，无名小山前，孤零零建了座青竹茅草屋。房前一汪不大的池塘，散乱长着几茎荷花。周围几株垂柳，栽种也不过才几年的样子。
太阳升起不到一个时辰，池塘边盘坐修炼的少年，此时双手缓缓合拢做了个收势，就要结束今日的吐纳修炼。
少年没有急着起身，面对池塘道：“穆老伯，吐纳练气都快十年了，啥时教我神术啊？”
“郑楠，别装小大人了，赶紧过来喝茶。我们开始练习穷举思辨”。一个身材高瘦，面容冷峻的老人，抖动着半长雪白胡须，向少年喊道。
郑楠双手地上一按，盘坐着双腿腾空而起，半空中一个跟头翻到屋前的石桌边，丝毫不差坐在了穆姓老人对面：“不是我要装小大人，我根本就是小大人好不好？穆伯，不知为啥，我们这几年总是搬家。这里住的四年，算是呆得时间最长的一次了。楠儿都没有见过几个小孩，更别说跟他们一起玩了。整天看着你，不成小老头就不错了！”。
穆姓老人看着粉妆玉琢的少年，略带歉疚道：“真是苦了你了楠儿。时机也快差不多了。能够过去今年的话，一切都会变得平顺，再也不用搬家了。那时如我还在，会送你去皇家学院修炼，再也不用天天看着我这张老脸了。”
郑楠：“穆伯，我就是随便说说，你用不着吓我吧。你不在这里要去哪里啊？可不能不带我！你让我学什么，我都乖乖的，好不好？”
“世事难料，晚上再聊吧”穆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接着做完今天的功课。楠儿，穷举思想你一直都在训练。现在你说说对这个方法的感悟。”
郑楠：“一开始觉得这样思考蛮繁琐，也很无聊。现在也觉得有点用了，貌似很高阶的样子。现在想事情，解决问题，总会不自觉的列出至少上、中、下三种方案”。
穆伯微微颔首：“树上有10只鸟，用箭射下一只，还有几只？楠儿，你试着用穷举之法推演一下！”
郑楠看看心事重重的穆伯，不怀好意地笑道：“诺！穆伯咱先说好，过程中您可不能生气啊！”
“哈哈哈，臭小子，不信你有这样的本事！”
郑楠站起身，来回走动着就开始了：“好，我问你也得回答啊”。
穆伯：“可！”
郑楠：“射鸟的箭是响箭吗？”
穆伯：不是响箭，也不是元气箭，就是一般的箭。”
郑楠：“一般的箭射出去，也会有轻微的啸叫，你确定这啸叫不会吓死或吓跑所有的鸟吗？”
穆伯：“肯定不会吓死其他鸟，但会不会吓跑别的鸟，这个。。。这个”
郑楠：“好，这个问题放过你。在那个地方，打的是人家家养的鸟吗？打这些鸟不犯法吗？会不会有麻烦？”
穆伯：“不犯法，也不会被追杀！”
郑楠：“您确定那只鸟真的被射死啦？”
穆伯：“确定”
穆伯胡子都翘起来了：“求求你，你只需要告诉我还剩几只鸟就行了，好不好小祖宗！”
郑楠：“好！不欺负您。鸟里有没有聋子或瞎子？”
穆伯：“没有！没有啦！”
郑楠：“有没有残疾或饿得飞不动的鸟？”
穆伯：“没有，身体都棒棒的！”
郑楠：“算不算怀孕肚子里的小鸟？”
穆伯：“都是公的。”
郑楠：“有没有可能射死一只，其他的都飞走了，飞走马上又飞回到树上给死去的同伴表示悼念？”
穆伯：“奶奶的！绝对不可能！”
郑楠仍追问：“有没有傻到或胆大不怕死的？”
穆伯：“都怕死”
郑楠：“有没有是情侣的，一方被打中另一个主动要陪着殉情的？”
穆伯：笨蛋！之前不是告诉你都是公的吗！”
郑楠：“谁说同性不可以相爱啊？”
穆伯脸都绿了：“…10只鸟的性取向都很正常！”
郑楠：“会不会一箭射两只鸟？”
穆伯：“不会”
郑楠：“你说不会就不会了？你不知道一石二鸟吗？”
穆伯：“反正是不会”
郑楠：“射死一只，射伤一只呢？”
穆伯：“也不会”
生：“请您再想想，会不会有其他情况发生？”
穆伯彻底崩溃：“尼玛，再说一遍，一箭只能射死1只！”
郑楠：“…好吧，就是所有鸟都可以自由活动的？它们受到惊吓起飞，会不会惊慌失措而互相碰撞？”
穆伯：“不会，每只鸟都自由飞行”
郑楠：“如果您的回答没有骗人的话，我的答案就是：打死的鸟要是挂在树上没掉下来，那么就剩1只；如果掉下来，就1只不剩！”
穆伯忍无可忍，气得忽地站起，举着巴掌要打下去的样子，颤抖道：“你这个臭小子，我。。。我＂
郑楠：“说好的不生气哦。哈哈哈”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穆伯：“被你小子不知不觉带沟里了。看似有点胡闹，其实其中含有另类的穷举和思辨技巧。”
郑楠：“难得穆伯夸奖一回。楠儿一直不解，您老为何不肯让我拜您为师呢？”
穆伯：“其中缘由今后会不言自明。现在我只是在修炼功法、阵法等方面给你启蒙。老朽无法担当指引你修行的重任！”
“穆清老鬼，到今天还不敢告诉王子真相吗？”一阵震耳欲聋如铁器摩擦般刺耳的咆哮声从西边天际传来。
说话人的身法好快，开口时还远在千里之外，话音已到眼前。随着来人带来无限威压，空气都翻滚发烫起来。
郑楠脊骨“咔咔”只响，肋骨也断了好几根，差点爬在地上。
穆清朝来人轻轻一挥出一掌，随即将郑楠揽在怀里。郑楠压力顿消，倏忽看到一个黑袍老人凌空站在池塘上方。
穆伯似乎早有准备对来人道：“苏启老鬼，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追杀十年也不肯放手。今天就与你有个了断了！”
穆伯话没说话，抓住郑楠腾空而起，向西南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