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第二十一任国君鲁午进入在位执政第七年。
本年秋天,鲁国大夫季孙宿前往卫国,回报卫国六年前派卫国公孙卫剽到鲁国的聘问。
我们要说,这个回聘,时间搁的有点长了,季孙宿当然也知道,所以他也同时解释了为什么要六年之后才回聘,表明鲁国对卫国没有其它心思,只是有一些自己不方便的地方,实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这么个意思。
同样是本年秋天,鲁国螽虫成灾。
到了本年冬天,十月,晋国大夫韩厥告老还乡,韩厥打算立自己的长子韩无忌来继承他卿大夫的位置。但是呢,韩无忌自知患有残疾,推辞说:“《诗经》有云:『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又说:『弗躬弗亲,庶民弗信。』”
韩无忌前面吟的这句『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出自《国风·召南·行露》,意思就是说,怎么会不愿意和你朝朝暮暮,只是因为道路露水太多。韩无忌想说的是,我怎么会不想继承卿大夫的位置,但是我有残疾在身没办法,就这么个意思。
他又引用了『弗躬弗亲,庶民弗信』,这句诗出自《小雅·节南山》,意思就是说不能事事亲躬,民众就不会相信。韩无忌就是说,我有残疾,做不到事事亲躬,让我继承卿大夫的位置,自然会失去民心,也就无法完成我的职责。
韩无忌接着说:“无忌没有才能,把机会让给别人也是可以的吧,请立无忌的弟弟韩起来继承您的位置。韩起和晋国贤人田苏一起游历,连田苏都说他好仁。《诗经》有云:『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体恤民众是德,宏扬直行为正,纠正曲行为直,德、正、直合在一起就是仁。能做到仁,神灵听到就会降给他福泽。连田苏都说韩起好仁,立韩起继承您的位置,不是也可以吗?”
韩无忌所引用的后一句诗出自《小雅·小明》。意思就是说,忠于职守,多行正直,神灵听之,赐尔福泽。韩无忌认为说,韩起好仁,会多行正直,神灵看到就会降给他福泽,就是这么个意思。
到了本年的十月初九,韩厥让韩起入朝觐见晋国国君晋周,由他继承了自己的卿位,然后才退休。晋周认为韩无忌有仁德,让他执掌公族大夫。
我们要说,从韩无忌推辞的这一套话里边,他逻辑清晰,引用恰当,应该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他能让,说明有德行,只是身有残疾而已。晋周在自己的权力范围之内,让他来做公族大夫,也是鼓励大家向善的意思。
同样是本年冬天,十月,卫国大夫孙林父到鲁国聘问。我们之前讲,秋天的时候,鲁国大夫季孙宿前往卫国回聘,解释了为什么这次回聘相隔了六年的时间。这一次孙林父到鲁国来,就是为了感谢季孙宿的解释。这个举动非常得客气、非常得友好,孙林父也趁此机会重温了他的父亲孙良夫在二十二年以前和鲁国的盟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