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天价糖尿病用药引发诉讼，中国则即将开展胰岛素集采

文丨胡香赟

只要事关胰岛素价格，就离不开“纷争”二字。

美国当地时间7月13日，有媒体报道称，由于涉嫌“欺诈”、“提高胰岛素药物价格”，胰岛素三大巨头赛诺菲、诺和诺德、礼来，以及几位药房经理正在面临来自多家药品经销商的集体诉讼。

图源Bloomberg Law网站

在对外媒的回应中，赛诺菲曾提到“目前的指控是没有根据的”。

寡头相争、价格高居不下是争议的主要原因。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响，美国关闭边境，《我不是药神》事件在美上演，患者非法跨境至加拿大、墨西哥等地以获取廉价药物。

在中国，垄断胰岛素市场15年之久的三大巨头同样屡屡陷入风波。就在上个月，赛诺菲因药代非法销售而被四川省人民医院作出“停止采购相关产品、延迟或停止支付货款”的处罚。

本次指控，只是把胰岛素市场背后的丑陋伤疤又一次揭开。

01 曾被起诉，胰岛素太贵被质疑

针对赛诺菲的诉讼由包括FWK Holdings LLC在内的药品分销商发起。FWK Holdings LLC是美国一家知名药品分销企业。此前，它曾对包括赛诺菲、诺和诺德、武田制药等在内的多家跨国药企提出过类似的诉讼。

在指控中，FWK认为，赛诺菲等通过与PBM（药房经理）分享回扣的方式提高胰岛素类似药物的价格，从而确保公司的药品在药房工作人员给患者开出的处方清单上占据“有利的位置”。PBM在药企和保险公司中间扮演了“中间商”角色，他们决定哪些药品能够进入保险公司的处方名录。

尤其是新冠疫情爆发以来，美国关闭边境，原本能够合法前往加拿大、墨西哥等国家购买低价胰岛素的患者被迫转向美国国内购药，这一现象变得更加严重。

此前，这三家公司也曾一起面对“操作胰岛素药价”的指控。2019年，在一份针对赛诺菲、诺和诺德、礼来的集体诉讼中，三家公司被指已经将其药品基准价格提高了150%以上，部分患者为此每月需要花费超过900美元购买药品。

国际糖尿病联盟（IDF）最新披露的数据显示，美国目前有3100万左右的糖尿病患者，患者数量上不到中国的三分之一，但每年糖尿病医疗费用支出却高居世界榜首。2019年，这一数字更是达到2946亿美元的天价。

研究机构认为，以赛诺菲、诺和诺德等为代表的龙头企业在美国长期大打专利战，导致了供应商数量减少。最终成本上涨，患者买单。

02 价格之争，为什么总是胰岛素？

中国胰岛素市场竞争相对充分，但市场也不清明。

在中国，赛诺菲、诺和诺德以及礼来“三分天下”将近15年之久，战线仍在持续扩张。今年6月，赛诺菲北京生产基地再度斥资2亿元，以扩产胰岛素，这一基地的产品今后将供应澳大利亚和日本等其他亚太地区。

国产胰岛素生产企业间的竞争也逐渐白热化。甘李药业的二代胰岛素和通化东宝的三代胰岛素已相继获批，双方的产品线各自踏入对方的腹地，过去平分市场的和谐时光一去不返。

无论国内外，企业为了同一赛道大打出手的底层逻辑永远是相同的：利益。

米内网数据显示，2019年中国公立医疗机构终端胰岛素及其类似药的市场规模超过200亿元，这一数字还将随着糖尿病患者数量的逐年增长不断扩大。

除此之外，市场环境的复杂性才是竞争加剧的根本原因。

自2018年开始药品集采，多个临床需求高的品种纷纷被砍价，胰岛素是所剩不多尚未被纳入集采的大品种之一。随着2020年年初武汉专项集采的成功，胰岛素何时进入国家集采一直备受关注，却又始终悬而未决。

这无疑给诸多药企的下一步布局加上了巨大的不确定性。

甘李药业这样专注于胰岛素的企业可能会受到集采的严重冲击。数据显示，2017-2019年间，该部分销售收入占企业总营收的比重分别为96%、98%和95%。一旦启动胰岛素全国集采，甘李将陷入困境。

研发进展带来另一重压力。近年来，糖尿病领域出现的各类新型降糖药物有望冲击胰岛素的地位，这才是胰岛素的最大威胁。

能够确定的是，留给胰岛素企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对于美国市场的此次诉讼，健识局致信三家企业，目前尚未收到回复，我们将保持持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