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秦风·渭阳

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

【诗词解读】

我送舅舅归国去，转眼来到渭之阳。什么礼物送给他？一辆大车四马黄。

我送舅舅归国去，思绪悠悠想娘亲。什么礼物送给他？美玉饰品表我心。

【书童阅读】

这是一首表达甥舅情谊的诗，末句还有关于创造时刻的叙述，曰“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诗也”。指代不明，故多有争讼，陈子展在《诗经直解》中细加剖析，认为此诗当作于晋文公由秦归国的周襄王十六年（公元前630年），至迟不过次年。

从秦都雍出发的诗人（秦康公）送舅氏重耳（晋文公）回国就国君之位，来到渭水之阳，行将别离。在这里有千言万语可说，但又无法尽说。单从送别路途之遥已可见舅甥友情深沉，这深沉的友情在临别的这一点上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体现：泪眼凄迷是不合适的，这不仅仅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原因，更由于重耳归国即位正是多年所望，是件大喜事儿，于是临别之时“何故赠之，路车乘黄”。这一辆大车四匹黄马大有深意，这里有送舅氏快快回国之意，也有无限祝愿寄寓其间，更深一层的是，这表明了秦晋两国政治上的亲密关系。

紧接着话锋一转，由惜别之情转向念母之思。康公之母秦姬生前曾盼望着她的弟弟重耳能够及早回来晋国，但这期望却未能实现；今日当期望成为实际的时分，秦姬现已离开人世，所以诗人在送舅氏归国之时，不能不由舅氏而念及其母，由期望实现时的快乐而转为怀念母亲的哀思。“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两句既完成了规矩上和情绪上的前后转换，更为这一首短诗增加了丰厚的包含。甥舅之情本源于母，而念母之思更加深了甥舅情感，孔颖达《毛诗正义》言：“‘悠悠我思’，念母也。因送舅氏而念母，为念母而作诗。”既有此思，在考虑“何故赠之”的时分，便自然地想到“琼瑰玉佩”这些纯洁温润的玉器，这不仅是赞美舅氏的道德人品，也有愿舅舅不要忘掉母亲曾有的深情厚意，当然也不要忘掉秦国对他重返晋国即君位所作的许多尽力的更深一层非言语能尽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