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某乎上曾有这样一个问题:为何第二次迦太基战争期间的迦太基和罗马双方将领,明明没有看过《孙子兵法》,却能用那么多谋略呢?毕竟罗马与秦汉对比一直以来是网络上经久不衰的话题。《孙子兵法》也经常被作为论据之一,被双方用来彼此攻打。其实要说明的,《孙子兵法》是一本战略层次方面的著作,战术层面的也有,但大都是概括性的。而网络上所说的谋略,更多是战术层面的。特别是迦太基名将、被誉为“战略之父”的汉尼拔,其实更以战术方面的表现而闻名。本文就来说一下这个问题。
韩信巧渡河的破魏之战,很多历史爱好者都是知道的,但是汉尼拔也有类似的巧妙渡河的战例。
《罗马帝国的崛起》记载:有一大群野蛮人聚集在河对岸,阻止迦太基人渡河。汉尼拔注意到这一点,认为他无法在如此庞大数量的敌人之前强行渡河,但也不能停留原处。于是在第三天夜,他分派出部分军队,给他们当地向导,由迦太基执政官波密卡之子汉诺带领。这支分遣队沿着河岸逆流上行200史台德(约3.84公里),在该处渡河。即,在河对面有敌军的时候,汉尼拔先是分一部分军队到河上流,从那里过河,从背后偷袭敌军,主力留在原地继续吸引对面军队。战斗结果如汉尼拔所意料的那样,河对岸敌军在汉尼拔两面夹击之下败北。
战国时代齐国名将田单先用计策离间燕国乐毅,然后火牛破敌,也大家耳熟能详的事。其实汉尼拔也有类似的战例。随着汉尼拔进入罗马之后连战连胜,罗马人非常惶恐的任命费边为独裁官抗衡汉尼拔。费边采取了后世著名的费边战术抗衡汉尼拔,就是采用焦土战术饿死汉尼拔,同时攻击汉尼拔掉队的士兵。汉尼拔也意识到情况的不妙开始采用离间计,规定对费边的土地不与蹂躏,只蹂躏别人的土地,想让费边被自己人孤立。但由于向导的原因,汉尼拔被错误的带到了卡西利隆,此时费边抓住时机将汉尼拔包围起来。
《希腊罗马名人传》记载,陷人绝境的汉尼拔运用死中求生的计谋,下令将营地的2000条牡牛集中,绑火把或干柴在两只牛角上面。到了夜晚,他下达命令,将火把点燃起来,赶着大群的牛只朝向高地进军。这些制高点可以控领山谷的出口,上面配置着敌人的岗哨;。而他率领全军在黑暗之中,跟着牛群前进。那些牛一开始能保持队形用缓慢的步伐行走,火光照耀之下,像一支在深夜行进的大军,四周山上的牧人看到以后非常惊奇。等到火焰从牛角向下烧到皮肉,牛只不能维持正常的步伐,剧烈的疼痛使得它们兽性大发无法控制,开始四散奔逃,不断摇晃牛头把火烬抖落到身上,所到之处连树木都在燃烧。高地担任警戒的罗马军队、看到这种景象难免大为吃惊,那些火光像是行进的人手持的火把,以为敌军从各方面逼近,就要将他们包围起来。于是他们撤离配置的阵地,放弃所控制的关隘,仓皇退到山上的营地。等到他们离开以后,汉尼拔的轻装部队马上按照他的命令占有制高点,过不一会儿,全部军队和辎重也都到达,从隘口安全的通过。
汉尼拔的谋略当然不止这些,坎尼之战是汉尼拔的巅峰,汉尼拔在这一战中更是运用极为优秀的战术。罗马人布置按照波利比阿的记载,“在此军团连队以较平常更为密集的队形编组,每个连队单位的深度为其宽度的几倍之长”。汉尼拔的布置按同书记载,是将西班牙和高卢人布置在中间,利比亚军队布置在两翼,其中中间军队向两翼延伸,所以中间的军队阵型宽度大、深度小,非常有可能与罗马全军对等。在交战当天,风沙非常大,所以双方都是出于看不见的情况下交战的。这个时候对对方的布置,只能靠猜测。罗马将领根据以往的失败经验认为,以往罗马人和汉尼拔交战都是中间军队成功突破汉尼拔的军队,但是两边的军队失败导致败局以定,无力回天。所以此时加强中间突破力量,要以最快速度突破汉尼拔中军,然后回转击败汉尼拔两翼军队。而汉尼拔正如李维所说的,他知晓敌人所有状况,就如同他知晓自己的。汉尼拔猜中了既然你要搞中心突破,我就搞钳子战术把你夹碎。同时由于罗马方看不清楚汉尼拔布置,所以也无法换阵,可以说双方的胜败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即汉尼拔真正做到了料敌致胜。
不仅仅是汉尼拔谋略非常多,汉尼拔的对手罗马人也不乏谋略。另外,项羽破釜沉舟、韩信背水一战,大家可谓是家喻户晓,但是这两招罗马人也会用,公元前223年,在汉尼拔进入意大利之前,执政官弗里乌斯和弗拉米宁入侵高卢人的领地。在刚刚过河几天之后,高卢人就集合大军前来。因此罗马人留在河流右翼,派遣其高卢盟友到河的另一边,并且摧毁桥梁。他们这么做部分是要提防自己的盟友,部分是要破釜沉舟。
甚至,罗马人也曾靠过空城计击败汉尼拔。因此马赛拉斯将他的军队在城市里面列阵,行李放在靠近城门口的地点,出示公告禁止诺拉人到城墙上面,从城外看起来好像没有守备部队。他用这种欺骗的手法引诱汉尼拔,让后者误以为整个地区陷入混乱之中,进军的时候如同一支乌合之众那样迅速赶路。就这样,马赛拉斯创下了罗马对汉尼拔的首胜。
其实,名将之所以成为名将,是因为他们比别人多注意观察敌人劣势和自己的优势,然后以及之长克敌之短;没有优势就要想办法制造优势,敌人没有劣势就要想办法制造劣势;简单归为一句话就是多算计自己和敌人。而这也如《孙子兵法》所说的:未开战而在庙算中就认为会胜利的,是因为具备的致胜条件多;未开战而在庙算中就认为不能胜利的,是具备的致胜条件少。具备致胜条件多就胜,少就不胜!孙子的伟大之处在于几千年前就将战争的朴素真理总结出来了,并形成为简单易懂的文字。但历史上世界各国的名将,很多自己内心也总结出过对于战争的朴素理解,因此就算没看过《孙子兵法》也会打仗。
编后语:用刻板的思维去看待某些事物,相当错误的。网上那些所谓汉朝罗马的争论,立足点就有问题,一些人默认秦汉正面作战不行,所以秦汉打不过罗马,另一些人则说我们正面作战不行,但我们有谋略啊。但历史和考古啥时候证明了秦汉正面作战不行,而罗马人都是笨蛋呢?就好比这次面对疫情,网络上被各种取笑和“黑”的意大利,医护人员却在简陋的防护条件下,填战壕的一样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