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1、拜登与特朗普的区别，是中美两国双边关系稳定改善的一个契机。但是我们不能抱有过高的期望，要清醒地估计到挑战性，审慎管理我们的预期。
2、美国新政府上台后，重启中美关系有三大契机：第一，在疫情方面合作，甚至疫苗开发上面也有合作空间；第二，经济复苏需要在贸易投资各方面合作；第三，共同应对气候变化。
3、历史上中美也经过很多风浪，但是基本上每一次华尔街都扮演了一个非常积极稳定的角色。华尔街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在民主、共和两党进行积极游说，这种鼓动很有效果。
4、中国金融市场进一步的开放发展，能够吸引更多美国的金融机构投资者深度长期地参与中国金融市场，这肯定能有效稳定中美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即使某些鹰派想要企图让中美脱钩，对自己的损伤可能会更大。
凤凰网香港號的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节目，我是陈笺。这几期的节目我们都在关注美国总统大选，虽然结果还没有完全尘埃落定，但是我们也认清了一个真相，就是无论谁上任，或许都会将中国看成对立面。不过我们观察到一个现象，这一年来大量的外资流入了中国内地和香港市场，为什么华尔街和美国政府背道而驰呢？借美国总统更替，中国能否反被动为主动，在金融领域的开放会否是重启中美关系的新契机呢？相关的话题，今天节目时间陈笺请到的是知名的经济学家胡祖六博士来给我们分析一下。
拜登有望修复中美关系 但不能抱过高期望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胡博士您好！如无意外，拜登会在明年的1月20号宣布就职成为美国第46任的总统，您觉得他上任之后中美关系有没有可能修复呢？
胡祖六：我认为随着美国政府的换届，拜登如果顺利就职的话，应该为中美关系的逐步的改善和稳定能够带来很多新的契机。我们都知道过去几年在特朗普执政期间，中美关系一落千丈、日益恶化，自从尼克松总统访华破冰之旅之后，中美关系到了一个最低谷。那么当一个新的总统上台，特别像拜登，他自己是一个主流的传统的美国政治家，之前多年在参议院当参议员，而且担当过美国参议院的外交委员会的主席，然后又在奥巴马政府期间做了8年的副总统，所以对美国传统的外交是有经验的，这跟特朗普总统上台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这两个人就像他们大选中所表现的区别一样，无论是在执政的理念，在个人的风格甚至性格方面都有非常大的差别。那么意味着拜登政府在美国的对外政策国际安全战略，其中最重要的是对华的关系，中美关系是21世纪人类最重要的双边关系。
拜登跟特朗普相比，他对中美关系重要性应该有更清醒的认知，所以他的政策目标内涵，还有方式跟特朗普会有很大的不同。由于这些不同，拜登很大可能会跟中国修复关系。为什么要修复呢？因为过去几年特朗普政府确实对中美关系带来很大的伤害，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比如说贸易战、科技战、金融战、对留学生的态度、对华裔科学家的态度、对中国一些成功的高科技公司的态度，中美关系现在是非常严峻的局面，所以我们有必要去修复这种关系。那么拜登上台之后就给我们提供这种机会，因为他跟特朗普不一样，这些区别，是我们双边关系的修复、改善机会的窗口，我们当然要捕捉时机、抓住窗口。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美国国内出现了空前的撕裂，对华政策却展现高度共识。这个窗口要如何把握？
胡祖六：这个意味着我们一方面抱有一定的审慎的期望，希望美国大选之后，新政府上任、新总统就职、新的政策班子外交团队到位，给我们双边关系的修复、稳定和改善创造一个契机。但是我们应该很清醒，不能抱有过高的期望，修复、稳定和改善是需要时间的。其实从现在还包括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机，我们可能还面临非常激烈的挑战，美国特朗普上台以后，所掀起的民族主义、保护主义、民粹主义、种族主义所有交织在一起。美国这么一个四分五裂的社会，只有在一个问题上是有高度的共识，那就是对华政策。所以不只是特朗普执政期间对中美关系造成了很多实质性的伤害，当然不只是特朗普一个人和他内阁的几个鹰派人士、共和党所为，还包括民主党就是拜登所在党；不只是白宫，也包括国会，就是众议院和参议院；甚至美国的社会，现在对中国都有一种非常错误的认知，认为过去这些年来，美国对华的交往engagement（合作关系）都失败了。中国已经替代前苏联，成为美国最大的战略威胁。说得比较温和点是个竞争者，说的严重点就是一个敌人，就是一个对手。所以美国要对中国进行战略围堵，就像当年美国对苏联一样。那么这种观点我认为是错误的，但是很遗憾，现在在美国就成为了一种主流的共识。如果拜登想改善中美关系，我们当然很愿意响应，但是我们都要清醒地估计到挑战性，要审慎管理我们的预期。
中美合作的三大契机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您认为拜登他作为一个政客，一个国家管理者来说，他是有经验的，他不仅在奥巴马时期做过副总统，还担任过美国众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曾多次访问中国，与不少领导人相熟。这些天他在北京街头餐馆用餐和民众交流的照片也在网上广为流传。他的经验是特朗普所欠缺的。在特朗普执政的这几年，尤其是到了今年，中美关系真的是像自由落体那样糟糕，中国也是相当的被动。你觉得中国能否把握这次美国总统更替的契机，在中美关系中采取主动，或者伸出一些橄榄枝？让中美关系进入一个重启模式呢？
拜登到北京街头餐馆就餐 图自网络
胡祖六：对，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好的机会窗口。因为新政府上台，新的总统会带来不同的背景理念、方式，所以对外政策的目标一定会有所调整，特别是对华政策。所以我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去释放善意，我相信国家已经通过外交或者是非正式的渠道，在全球各地发出很善意的、积极的信号，希望能够修复、改善、稳定双边关系。这里面会有一系列的领域，我觉得拜登跟特朗普做法会非常不一样的，因为他是一个主流的有资深经验的政治家，也有不少的外交经验。今天的世界是一个非常相互依存、非常复杂、动态变化的世界。即使美国是这么一个超级大国，也不可能什么事情自己就可以能搞定，他一定需要一个正在崛起的新型的大国，与像咱们中国这样一个伙伴来合作，才能够有所成功。
我觉得有三个最重要的机会，我们国家要捕捉抓住。
第一就是疫情，美国作为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在这次疫情中完全是一塌糊涂。领导的无能、判断的失误导致美国成为一个全球疫情最严重的国家，这毫无疑问是导致特朗普落选的一个主要原因。
拜登一上台，可能他从第一天起，就面临着要怎么抗击越来越严重的新冠疫情。他肯定跟特朗普做法不太一样，他会更理性，更尊重科学，他会对公共卫生的一些危机的处置、预警机制有更好的了解。同时还有一点，因为这个是全球性疫情，需要全球的合作。全球任何一个国家，甚至像美国这么一个巨无霸，也不可能独自把疫情消灭。中国在这方面有成功抗击疫情的经验，我们可以分享经验可以分享数据，甚至在疫苗的开发上面，我们两国的科学家都有合作的空间。特朗普肯定是排斥的，但我相信拜登政府会持更加审慎开放的态度。因为他们知道美国现在每天的新增的新冠感染病例都超过中国自从武汉爆发这么长时间来总的人数的两倍，这个是非常严峻的挑战。要把疫情控制，他需要得到各种各样的合作，也包括(真正的)中国资源支持，我想他不会排斥的。当然我们自己也得很小心谨慎，不要把中美疫情上的合作政治化，是完全基于人道主义，基于国际社会中人类面临自然病毒威胁的情况下，我们要能够同舟共济，用人道主义来让美国跟中国一起来合作。因为美国中国一起合作的话，那全球也能合作，我觉得这是一个最直接的、马上的契机。
美国抗议人群 图/视觉中国
第二就是美国受疫情的影响，经济进入比2008年、2009年金融危机的时候还更严重的经济衰退，所以经济要复苏也需要在贸易投资和信心各方面来合作。中国是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经济体，怎么样能去了结特朗普发动的贸易战，一个两败俱伤的贸易战？我们要能够去给美国的企业增加更多出口机会，然后让中国企业能更多地去美国投资创造就业等等，我觉得都是潜在的一些契机。
第三点是超过中美两国关系，是人类共同的威胁，就是气候变化。那么这点拜登跟特朗普不一样，美国在特朗普政府期间，在气候变化问题上倒行逆施，为国际社会千夫所指。但是拜登不一样，他自己在奥巴马政府当副总统，奥巴马政府之前跟中国政府有合作，共同推动了巴黎气候协定的制定。拜登发誓在他就职总统后的第一个决定就是让美国重返巴黎气候协定。拜登承诺大规模投资清洁能源，确保美国到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拜登的目标与习近平主席在联大会议上宣布中国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目标可以说是相得益彰，显示了中美两国作为世界上两个最大经济体和最大碳排放国对于气候变化的责任担当。
2017年6月1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白宫宣布，美国将退出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巴黎协定》。图/视觉中国
中美两国是全球两个最大的经济体，两个最大的能源消费大国，两个较大的碳排放大国，如果中美两国真正的在气候变化上面能够携手合作，为了我们这个地球，两个大国带头、国际社会跟着中美两国的示范作用，我觉得我们应对气候变化的挑战就更有希望。这点也正好是中国和美国我们有共同的利益、共同的目标，而且两国都是最强大的经济，有最科学的资源，能够去通过开发新能源、清洁能源，包括像特斯拉或者像中国的电动汽车，在工业、交通各个领域都能够实现清洁能源，减少碳排放。我想这也是中美两国利益捆绑一个合作的契机。
当然还有别的很多空间，比如说国际安全，比如反恐和核扩散，但我认为最有可能突破的就是以上说的这三大领域。如果能够有所突破的话，就能改变这几年来美国社会形成一种对华错误的共识。中国不是个威胁，中国不是美国的敌人，中国是美国可能得到的最强大的合作伙伴。
华尔街扮演了积极稳定的角色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我们可以从人类命运共同体出发，采取一些主动。一就是疫情，是时下美国首当其冲要解决的；还有环保问题，这也是关乎整个地球村的事情，尤其在科技这些不涉及意识形态的领域加强合作。美国对于中国的妖魔化，说中国抢了美国人民的就业机会，这其实我觉得是不合逻辑的。我们知道中国在加入世贸之后就成为了世界工厂，那么美国发明的IPHONE，由我们中国的工人来生产了。其实资本是最聪明的。哪里有利润或者是哪里有前景，它就去往哪里去。其实美国的政客、美国的民众和华尔街的对华态度也未必是一样的。您是一名经济学家，也是一名投资人，您觉得现在华尔街怎么看中国市场，他们对中国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呢？
华尔街 图/视觉中国
胡祖六：华尔街对中国还是非常的看好。当然中美关系目前是进入最低谷，但从历史上看，也不意味着过去的发展是一帆风顺的，也有过很多起伏，也经过很多风浪。但是基本上每一次华尔街还是扮演了一个非常积极稳定的角色。华尔街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在民主、共和两党进行各种积极游说，这种鼓动很有效果。
比如说当时中国进入WTO，在政治上有很大的阻力，人权的问题等等。而华尔街的游说影响了美国不只是白宫，尤其是国会能够最后支持中国进入WTO。所以华尔街应该在中美关系中的发展中，一直都是扮演一个比较重要的、稳定的还有一个积极的推动者。包括我之前的老板和合伙人保尔森先生，他基本上一辈子就是孜孜不倦地在推动中美双边关系，到他进入政府当财长以后，参与了其中的一个中美战略经济对话，这是一个非常高层次的双边的战略对话。在冷战时代，美国跟他最亲密的盟友，比如跟欧洲，跟日本都没这种双边的高层次的战略对话。因为保尔森的推动，中美两国之间建立了两国元首亲自推动的高级别的定期对话机制。
因为有华尔街的背景，美方对中国多了认知和了解，希望中美关系更加有建设性，这也不只对两国好，对全球和平与繁荣都是非常有利的。所以今天尽管中美局势这么紧张，当然也不能够一概而论，华尔街有很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立场，但总体而言，华尔街作为一个金融行业，基本上还是相信全球化，尤其觉得要重视中国的崛起，全球的投资者包括美国的投资者，包括退休基金，如果美国要解决他们老有所靠、老有所依、老有所养，也需要参与中国的市场，才能够获得很好的投资回报，能够帮助美国解决很多问题。所以他们是支持美国跟中国不要有冲突的。有分歧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要能够理性的解决这些分歧，能够继续良性的互动。所以我认为华尔街整体来说是支持中美关系能够稳定，尽可能的往前发展。
海外资金对中国内地与香港投出信任票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确实这几年中美从贸易战到科技战，又到金融战打得非常不堪。我们知道今年美国还对香港进行金融制裁，但外资却是不断的在流入，尤其是在9月之后，资金是大规模的流入香港市场，这是为什么呢？
胡祖六：这说明尽管香港国安法在香港区域引起这么大的争议，引起尤其美国一些鹰派对香港进行制裁。但美国的投资者对香港其实还是非常看好的。他们并不像美国的鹰派一样觉得有了国安法，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就动摇了就会消失。其实不然，他们都觉得只要香港继续实行法治，有这种自由国际化，又有中国内地这么强劲的经济成长，还有中国内地的改革开放，那么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地位会继续得加强和巩固。所以全球投资者都是对香港还是非常的看好。
当然香港有很多上市公司也都是内地的公司，全球投资者其实对中国包括这次抗击疫情，作为全球最先复苏，而且可能是唯一的一个正增长的大的经济体，也是投了一个信任票，所以这个我觉得也是个基本面。
还有一个基本面，是因为疫情发生以后，美联储、欧洲央行、日本央行都在大量地进行印钞票，所以有很多的流动性，资本的供应是非常充裕的。那么这些资本一定要找到一个有利可图的市场或者机会，所以香港和内地应该是目前全球非常有吸引力的一个投资市场。
三个方面的因素加起来，这就是为什么尽管有疫情、有地缘政治的不确定性，还有香港国安法引起的所谓的这种风风雨雨，但聪明的、理性的、长期的投资者继续看好香港，继续看好中国。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确实资本是相当的聪明，而且是资本无国界，它不仅流入了香港市场，另一方面我们看到英国的经济学人的数据显示，1~10月，今年的头10个月流入中国内地市场的资金达到了2000亿美金，华尔街资金的流入又是跟美国政府的对华态度背道而驰的，这一点又说明了什么呢？
胡祖六:近几十年来中国的崛起，应该说是世界上最壮丽、最成功、最令人瞩目的经济奇迹，这就吸引到很多投资者关注。同时过去有种种原因，应该说我们国家在金融市场的开放方面还是相对比较滞后的，所以外资在中国的参与度其实不高。这也反映在一些投资的基准，比如说MSCI在中国的权重可以说是过低的，就是不能反映到中国经济、中国的投资机会在世界中应有的份额。
疫情期间，中国双十一依旧火爆货物满仓。图/视觉中国
我们都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来，我国政府在金融开发方面有更大更多的动作，我们的市场正在加快全方位的向外资开放，这是一个很大的利好。之所以这么多投资者都想参与中国，不只通过香港，也想直接进入内地的人⺠币A股债券市场，是因为我们国家在不停开放，而同时在新冠疫情、地缘政治不明朗、全球经济大衰退的情况下，中国可谓是一枝独秀。我们抗击疫情非常成功，经济能够稳步复苏，也提升了投资者的信心。所以有中⻓期的因素，也有短期的因素，都意味着国际投资对中国更加看好，所以才有这么多资本开始流入中国。
中国还是最重要最有吸引力的投资市场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中国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在过去的几年当中它的增长性非常强，超越了美国。但是我们从资本市场来说，中国内地的A股与香港股票市场或者是美股来对比，它还是滞后，那么我们看到外资大规模地进入内地资本市场，能不能说明说他们已经是感觉到 A股有利可图了呢？
胡祖六：当然取决于各位投资者投资的期限。我相信是越长线的投资者，应该觉得中国的市场更有吸引力。从短期来说，尽管我们抗疫非常成功，复苏也非常的快，但也有些不确定性。前面你还提到相对美股的表现，我们A股的表现不总是优异，甚至可能滞后。这也说明尽管我们国家的基本面不错，但是真正表现在金融市场，能够给投资者一个持续可观的回报，可能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这意味着我们同时要对金融体系、制度建设、市场的发展，从监管、透明度、公司管制、投资者保护等等，还是有空间继续完善。
我们国家尽管经济基本面这么强劲，在全球一直都是成长最快的主要经济体，特别今年更是一枝独秀，但是如果从历史数据来说，中国股市不是说最有利可图的股市，波动性非常高，风险也很大，也有一些惨痛的教训。所以这点需要我们的监管部门，也包括市场的参与者、投资者、券商等等来思考怎么样一起来完善我们的市场。
这点我也跟一些美国朋友讲，美国现在对中国有一种非理性的恐惧，觉得中国马上都要取代美国。我一直跟他们说，你们应该看到中国从一个非常贫困落后的国家，经过改革开放，现在在急速地追赶，中国跟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差距在不断地缩小，跟5年前、10年前、20年前跟40年前是天壤之别。但是你们美国还是领头羊，比如说你们金融体系还是全球最发达，是有效率、有深度的体系。尽管特朗普打贸易战，科技战，金融战，还威胁中国在美国上市公司退市，还是有这么多中国的企业，争先恐后在美国上市。这说明美国的市场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竞争力优越性。那么我们国家基本面可能比美国更好，但是市场还是有很多不完善之处。我们应该在未来的改革开放中，进一步去打好敦实基础，让我们市场也能够更加缩小跟美国在金融市场上比较明显的差距。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在目前的局面下，您自己的投资是看好美国市场、中国内地市场还是香港市场呢？又或者您比较看好的领域又是哪些呢？
夜经济复苏，烟火气回升。图/视觉中国
胡祖六：我们是一个面向全球的投资机构，但毫无疑问我们最关注、最重视也最看好的是中国的市场，当然包括作为中国一部分的香港。主要是我们国家经过这么多年的高速发展，现在进入一个新的转折点，进一步能够让中国经济上一个新的台阶，能够高质量可持续的发展。特别今天的地缘政治环境下，能够实现挖掘我们国内市场的潜力，同时积极维护全球化，无论在国际贸易投资、一带一路、面向全球在双循环的背景下，中国还是一个最重要最有吸引力的投资的市场。在创新高科技行业，中国创新近几年来势头非常的强劲，我们中国自己的企业能够创造更多的知识产权；在我们的消费方面，中国真正的中产阶级开始能够更多在消费方面能够推动经济的发展；在医疗、卫生方面，包括这次新冠疫情，让中国的老百姓有意识到健康的重要性，所以也对我们的医疗卫生体系带来很多的冲击，挑战一个新的机会。我们怎么样去能够去更好的去发展我们的医疗卫生事业，能够为中国民众提供更加优质廉价的卫生服务等等，这都是给投资者特别长期的投资者带来一系列崭新的投资领域或者机会。
金融市场开放会有效稳定中美关系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就像您刚刚所说，在疫情笼罩底下，中国可能成为全球大经济体当中唯一一个录得正增长的国家了。我们看到近期中国资本市场也有开放的迹象，所以外资也是大量涌入，不管美国政府怎么样跟中国对立，但是他们的退休金也好，养老金也好，社保金也好，都希望在中国的资本市场来分一杯羹。当然了A股好了，中国的股民会受益，美国也会有收益，那能不能这样说，其实金融市场的开放是两国之间关系修复的一个重要的契机呢？
胡祖六：我认为这也是一个潜在的契机。过去几年中美关系每况愈下，主要是特朗普和他政府的保护主义、民族主义、种族主义、民粹主义导致这么一个结果。美国的一些对华的鹰派都是想中美脱钩，我觉得这个脱钩是非常不可取的，无论是对中美两国、对全球经济都带来连带的破坏性的后果。所以我们就需要最好的回应，就像中美两国能够在经济全方位的各种的合作，不只是商品的贸易，也包括金融领域的合作，两国经济能够更加地互帮互助，这就是全球化。中美能够更加合作，能够取长补短，能够相互的依存，正是对人类的和平繁荣一个最好的保障。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金融市场的进一步的开放、进一步的发展，能够吸引更多美国的金融机构、美国的投资者深度长期地参与中国金融市场，我觉得肯定能有效稳定中美关系，因为意味着我们两国的利益互补更加深入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即使某些鹰派想要企图让中美脱钩，甚至对中国进行各种挑衅，对自己的损伤可能会更大。这样的话从中长期来说，除了我们高超的外交的策略，可以去广交朋友，打消美国人对中国的各种偏见各种错误的观念以外，我们还得有实际行动，要美国看到中国的崛起，中国不但不是个威胁，更是一个非常去有吸引力的、千载难逢的这么一个经济和投资的机会。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中国的经济发展是很有潜力的，但是您也提到资本市场的制度跟美国还有一定的差距，有些不确定性有待完善。那么你看庞大的资金已经进入中国市场了，只有避免风险，才能对两国关系才能够带来正面的影响。如何去规避这些不确定性所带来的风险呢？怎么防范？
胡祖六：这也是个很重要的话题，当然要对中国的宏观经济政策，对我们的监管，对我们经济基本面有很多的了解。我不能够说给外界一种错误的印象，就好像你投中国黄金矿，随时都可以，遍地都是黄金。即使投资中国，就像中国人投资美国一样，也都是有风险的，所以他们一定要有一个清醒理性的评估。当然美国参与中国市场一般都是专业机构，比较少个人，所以他们一般都有比较强的专业能力，分析风险、识别和管理的能力，我想他们自己会做功课。
当然从我们国家方面来说，就是把金融体系的制度进一步完善，也是让政策监管有透明度，有可预见性，能够相对比较稳定。同时也便利于金融市场的发展和创新，比如说创新很多各种新的工具来进行对冲风险。如果市场越不成熟，内部发展其实风险就更多，或者管理风险能力就有限，那么这些都是相辅相成的。所以我相信随着中国的进一步加快金融市场的开放，也吸收国际先进的经验和最佳惯例，包括美国，美国当然还是毫无疑问是全球最金融最发达的市场、经济体系，也还是有不少值得我们借鉴。不是他们比我们聪明，是因为他们金融市场历史比我们更久。我一直说他们该犯的错误都犯过了，或者比我们先犯，我们不应该再重复付学费，应该把他们已经总结的经验教训吸收过来，避免少犯这些错误，然后同时能够实行创新，尽快缩小中美两国在金融发展上的差距。也可能对中美两国的关系改善非常有利，同时也避免下行风险。如果我们金融体系越发达，美国这种这些鹰派想去利用美元的霸主地位来制裁中国能力就不断的会消弱，我们国家会更加安全。所以我觉得金融安全不是靠封闭，也不是靠用传统的方式来建设一个新的金融体系，而是应该向美国看齐，希望我们能够缩小跟美国的差距，甚至能够跳跃式发展。
凤凰网香港號陈笺：好的，谢谢胡博士给我们做了详尽的分析，让我们知道其实尽管美国的政府或者是民众把中国放在对立面，但是资本的嗅觉是相当的灵敏，已经开始大规模的流入了中国内地和香港的市场了，或许金融领域的合作将会是中美关系重启的又一个契机，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