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枪的方阵

（外一首）

■赵华奎

军号声揭开了某个清晨

淡雾散去

我听它匆匆走进绿色笔记

一段一段，替我操练

渐次攀升的年轮

这片热土醒得尚早

战旗舞，人声动

一支持枪的方阵如激流卷涌

我是一滴水

也有翻江入海的念头

喊口号的人

是我的士兵兄弟

不喊口号的枪也是

那时我们都纷纷向着

一轮朝阳标齐

直至等来月亮 在头顶上掌灯

南方的一月

在绿色浸染下正步行进

我与草木

每天都在啜饮同一幅山水

聆听并默诵

响彻大地的一道道训令

飞行的子弹

某个天气的表情很镇静

枪膛铺就的栈道灌满了阳光

明晃晃地

从枪口喷射而出一粒铁

生了羽翼 火焰在内心灼烧

据枪瞄准的人

正在聆听它尖利的呼啸

用排比的方式 构设某一场战斗

是密集的枪声

此时我以一枚子弹的身形

在高地上疾奔

身后是延伸的硝烟，为我策应

飞行是一个命题

在子弹的字典里贮存了许久

我每每翻开

都看见记忆被一些坚硬的词击中

像蜂巢

那些散飞的弹壳并没有失落

被我捧于掌心，装入背囊

陪我回想战斗历程

并在一块石头上

再次刷亮青春的格言

铁甲

■陈 琼

铁甲是战争的产物

迟早要奔向战场

我是装甲新兵

对铁甲很新奇

第一次驾驶装甲铁骑

就细心打量她的模样

全是硬硬的钢铁

我必须豪迈地蹬上去

钻进窄小而坚硬的驾驶舱

盖子向上倾斜 能看出

装甲车从里到外的血性与强壮

钢铁也有情感，非常感性

铁甲，是我的战斗武器

我亲密的战友

谁对它有一点伤害

就是我的死敌

在大风中飞翔

■李训喜

一

在大风中行走

需要的不光是脚力

还要有钢铁的翅膀

能够剪断乌云的枷锁

御风而行或者顶风而上

就此奠定了一生的方向

风在旷野大声呼唤

漫过词语层叠的松涛

激起云海回旋的波浪

在大风中作回英雄吧

锚定对飞翔的坚定渴望

倾听铠甲在长空叮当作响

二

大风从辽阔的草原奔腾而下

仿佛红鬃高扬的一匹野马

撕开飞雁扇动的片片羽翼

溅起黄河故道的漫天尘沙

英雄的骑手身披乌云和铠甲

踏过冰河封冻的深谷高峡

向着未知的世界一路加鞭

即使群山布满荆棘和血痂

这大风锻造的双重幻影

依然打着响鼻，浪迹天涯

战车轰鸣

■刘九流

冷一退再退，天气预报说

它还要再退，但并不是溃败

它的强劲对手是中国军人

用雪净身，用凛冽

净心，冰冻的骨刺

让脊梁有了耐受的铁质

成排的白杨，落净了叶子

雪长在枝上

风吹过来，并不是吹落雪

在空中搜刮着什么，天空低垂

长长的队伍

扶住了天空和渐近的春天

战车轰鸣，最生动的响声

用来作新春祝福

高速旋转的涡轮叶片

旋进更多青春与呐喊

轮齿咬合的辙印

像针脚密实的乡愁

又像坚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