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在北洋海军当水兵时的黎元洪,30岁上下,脸上已经有些肉嘟嘟的迹象了)
黎元洪这辈子好像就没瘦过,胖乎乎的他自然是个关心伙食问题的人。在湖北新军的协统(相当于混成旅旅长,湖北新军中第二号的军官)任上,黎元洪治军的确不遗余力,像一个大管家一样,军中事物,事无巨细,他都喜欢亲自过问一番。
(图:非常西化的湖北新军,身穿普鲁士式军装,挎西洋指挥刀,大家注意到第一排右数第二的黎协统了吗?)
湖北新军作为一支相当西化的部队,其饮食起居莫不以世界先进水平为标杆。作为长江上著名的“火炉”,武昌的夏天一向是酷热无比的。新军官兵在夏天很喜欢喝当时汉口英租界流行的汽水,提神解暑,当时称之为荷兰水。毕竟新军的薪水是相当高的,当然有赶这个时髦的财力。
(图:“荷兰水”名品屈臣氏,当年的肥宅快乐水巨头,现在转型成为药妆店了。图片来自屈臣氏官网175周年纪念页面,http://www.aswatson.com/zh/175th-anniversary/)黎元洪却感觉,每人夏天要喝掉一千文的汽水,那一个旅的官兵就要用掉上万串大钱,于是和张彪商量,由军官众筹,干脆自己办个军中的汽水厂,解决了官兵的夏季消暑饮品问题。虽然找不到后续报道,不知道这“黎记汽水”味道如何,但能有这个想法,说明黎元洪精打细算的同时非常体谅下属。如果遇上水平不高的领导,搞不好直接禁止你喝了。此外,当时各地办起了新式的军事学堂(相信大家记得江南水师学堂毕业生周树人),但扩招规模过大,有些新军学堂的毕业生长期没有分配进入部队,所以都想辞职。黎元洪苦口婆心劝说,说各位在学堂多年不容易,国家经费耗费巨资培养,如此辞官回家,既失国家爱才之心,又耽误了自己前途云云。可见,新军官兵对黎协统有亲近感并非偶然。
(图:湖北官书局出品《湖北武学》,当年湖北武备学堂的标准化教材,讲的不是武术,而是世界前沿水平的军事技术,有些就是湖北新军中任教的德国教官写的。)
黎元洪本人就是湖北新军中识字运动的大力倡导者。1906年,黎元洪刚在湖北新军协统的任上,就把文化考试作为官兵升迁的重要依据。他命令各队军官要带着部下官兵学习新的战术教科书,限期汇报新的体会,还严格面试,严查代笔,一时搞的不学无术者人心惶惶。黎元洪特别喜欢这种考核方式,此后还搞了许多次,每次手下不是喜形于色,而是“忧形于色”,想必黎协统的考试是不容易的。考不好,汽水估计就别想了,不撤职就算轻的。
此外,黎元洪兼任湖北陆军小学堂监督,学堂的师资力量薄弱,他就亲自去求湖北省学宪,从别的新学堂调来教师。黎元洪同时还是湖北兵工厂的武提调,所以他在兵工厂也搞了一个学堂,进行扫盲教育,还教授东文东语(日语)、算学、给图、体操、机械等科目,可见他的确很把手下的教育问题放在心上,如此一来,湖北新军识字率高也就不足为奇了。但识字率高也带来了新的问题,好多士兵工人刚认识几个字,就拿到了革命党传来的秘密反清出版物,大家还记得辛亥革命前湖北新军中的革命组织叫什么吗?“文学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