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身边的宝藏|“文化朝圣”(上):文明奠基启征程

郑“重”其事·我们身边的宝藏

打造“华夏历史文明传承创新基地中的全国重地”系列报道

第二篇章 “文化朝圣”(上)

文明奠基启征程

“在自己世代生息的脚下,挖出了中华民族伟大文明的根,这是多么让人兴奋和骄傲的事!”在新郑市博物馆,讲解员胡嘉兴奋地讲解着。

以新郑裴李岗为代表的这一远古文化,正是人们寻觅已久的黄帝文化之源。

黄帝文化之源在新郑裴李岗

走进新郑市博物馆展厅,我们仿佛能看到中国最早定居村落里丰富多彩的生活——被誉为“中华第一鼎”的乳钉纹红陶鼎,是我国目前发现最早的一件陶鼎,其采用“泥条盘筑”法,乳钉既可加固鼎身还起到装饰作用。从人骨的颈下出土的绿松石坠,上部小孔直径不足1毫米,不仅说明当时钻孔技术的高超,也折射出8000多年前裴李岗先民对美的向往与追求。还有先民随手捏制的玩偶,红面猪头、陶塑羊头,证明当时家畜饲养已经出现……

裴李岗遗址 本报记者 李焱 摄

裴李岗遗址 本报记者 李焱 摄

最新考古成果表明:裴李岗人已经学会使用红曲霉发酵酿酒,是我国目前发现最早的红曲霉酿酒技术。这种主要利用稻米,并加以芡实和小麦族种子为原料的酿酒方法,是目前所知最早使用这一方法的例证。而通过提取微化石的方法获得微体纤维遗存,发现陶壶耳部穿孔中有染色特征的植物韧皮纤维,很可能是穿绳使用的遗存。这一突破性发现,对将来更系统地进行纺织品残留物的研究提供了例证。部分纤维显示有蓝、黑、粉色,以蓝色为主,表明使用颜料染色工艺的存在。

考古学家韩建业认为,裴李岗时代中国主体区域所表现出的较为先进的思想观念和知识体系,以及较为复杂的社会形态,将中国文明起源提前到距今8000年以前。这可算作是中国文明起源的第一阶段。

距今6000年左右进入庙底沟时代,早先形成的思想观念和知识体系进一步发展,社会开始了普遍复杂化的过程,各区域逐步迈入前早期国家状态,由于中原核心区的强烈扩张影响,文化上的早期中国正式形成,可视为中国文明起源的第二阶段。

正式进入文明社会大约是在5000年前,即黄帝时代。彼时,不少地区已经站在或者迈入了文明社会的门槛,进入早期中国的“古国”时代,正式形成由良渚等各区域文明社会组成的早期中国文明。距今4000年左右,黄河流域尤其是黄河中游地区实力大增,长江中下游地区全面步入低潮。距今3800年左右,以中原为中心,兼容并蓄、海纳百川,形成二里头广幅王权国家或者称夏代晚期国家,中国文明走向成熟。

裴李岗遗址发现过程一波三折

“20世纪50年代初,新郑裴李岗村的农民们在平整土地时总是挖出形状奇特的石磨盘、石磨棒,对文物没有太多概念的他们,就把这些东西留在家里当搓衣板用。到1969年冬,当地文化馆已经收集了20多件石磨盘、石磨棒,但是并不清楚具体出土位置和年代。”新郑市博物馆馆长杜平安介绍,裴李岗遗址的发现不是一帆风顺的,是许许多多文物工作者面对困难困惑始终不服输不退却,才最终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1972年《河南日报》在《我省出土的历史文物介绍》中刊登了“原始社会晚期的石碾盘和石棒”。1973年国家文物局征集文物办展览,被推荐送去的石磨盘,最终因出土地点和时代没有调查清楚被退了回来。

1975年,距离裴李岗村约20公里远的唐户村,在平整土地过程中,再次发现一些器物。可发掘来发掘去,始终没见石磨盘的踪影。

待到1977年,裴李岗村民李铁蛋最新发现的石磨盘与出土处的印痕完全吻合。裴李岗遗址终于呼之欲出——随后至1979年,裴李岗村共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发掘。

据说,为了叫响“石磨盘”的名头,时任开封地区文化局文物科科长的崔耕和新郑县文化馆工作人员薛文灿曾带着石磨盘去北京找媒体宣传,被轰了出来仍不死心。这群执拗的文物人来回奔波于国家文物局、《文物》杂志社、中国科学院……功夫不负苦心人,考古大家夏鼐、安志敏、苏秉琦、裴文中先后都对石磨盘产生了浓厚兴趣,提供了具体帮助。

1980年著名考古学家许顺湛提出,以裴李岗遗址为代表的古文化遗存命名为“裴李岗文化”,得到了考古界普遍认同。从此,裴李岗文化作为一个时代的象征,载入了人类文明的史册。

中华文明奠基的每一步郑州都未曾缺席

在裴李岗遗址发现的过程中,“一闪而过”的唐户村,虽然一直被考古人惦记着,但直到2006年才因南水北调工程的机缘得以大面积发掘。

结果让人震惊。唐户遗址的裴李岗文化遗存面积达30万平方米,是目前已发现裴李岗文化中面积最大的遗址。文化层堆积最厚处达3米以上,属于裴李岗文化聚落群的一级聚落遗址。共发现裴李岗文化房址60多座,也是目前发现裴李岗文化房址最多的地方。房屋建造方式均为半地穴式,分为单间式和双间式两种,在一双间式房屋内发现有灶台及陶器残片,说明我们的先民在房屋里既能做饭,又能在冬季取暖。房屋布局上出现内向凝聚式特征和人工壕沟防护设施以及排水设施。

这种匠心独具的布局方法,表明裴李岗文化时期的人们已经充分考虑到人地关系。他们在此长时间进行农耕和捕猎,有着严密的社会组织和较高的社会生产力,不断进行繁衍生息,成为中国腹心地区新石器时代早中期面积最大的村落遗址。

唐户遗址内涵丰富,上至8000多年裴李岗文化,下至2000多年的周文化,时间长达6000多年,是国内少见的年代跨度长的地下博物馆,为研究黄帝文化提供了完整、丰富的历史资料和有利佐证。

2009年,新密李家沟遗址的发掘揭开了中原地区考古的新时代,作为裴李岗文化发现30多年来新石器时代早期考古上的一次重大突破,代表一种全新的文化面貌的李家沟文化填补了旧、新石器时代过渡阶段的空白——从狩猎、采集的迁徙社会到稳定居住的农业社会,这一人类历史最为伟大的一次社会变革,在郑州地区有了完整的演化历程,中华延续至今的乡村社会从这里起步。

而裴李岗村、唐户村近年来发现的3万多至2万多年前的旧石器晚期遗存,给了人们更多的期待和遐想。

让我们骄傲地说:在中华文明的初创时期,没有哪一个地区的文明比郑州更丰富,没有哪一个地区的文明比郑州更系统,没有哪一个地区像郑州一样文明发展从未断线,从氏族时代跨入古国时代,又从古国时代跨进王国时代,一步一个脚印地完成了中华文明的奠基。

(来源:郑报全媒体记者 苏 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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